破除了“千蛇之洞”的龙少阳愈加变得狂暴起来,黑色的眼瞳中发出了鲜红的光芒,在黑夜中犹如指示灯般辉映着。黑色的短发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向上飞舞着,黄色的皮肤浮现出了如同蟒蛇那般的青色鳞片,不详的黑色烟雾盖在他的身上,更添加了一份诡异。
“少阳。你究竟怎么了?”艾莎大声喊道。
“没用的,小姑娘。他的身上浮现出蛇鳞,就说明他作为人的意识已经被草薙剑赋予的力量吞噬殆尽了。如今连作为杀手锏的术式都被他破解了,已经没有人能对付他了。”老人倒在草薙真壁的怀中,勉强地说道。
“难道就没有救他的办法了吗?”
“很遗憾。一旦陷入这种状态,等待他的就只有灭亡,上几个持有者都是如此。”
“我不信。少阳是特别的,所以一定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艾莎也不确定是什么因素让她如此相信的,但是她知道要是连相信他都做不到,就更谈不上救他了。于是她大胆地向前迈出步伐,站在了龙少阳的面前。
老人碎碎念道:“特别的人吗?或许是这样也说不定。给予暴走的持有者以惩罚也是这个术的初衷,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持有者被强行剥离力量,但他却唯一一个破除了这个术的人。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爷爷,你还是不要勉强说话的好,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草薙真壁忧心地说道。
“少阳,你好好地看看我。你认得我吗?我是艾莎•因贝伦啊。”
龙少阳毫无感情地看着艾莎,接着走近过去。
以为龙少阳恢复神智的艾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少阳。我就知道,你还认得我。”
“快逃开,小姑娘。拍档的意识已经被力量吞噬了,现在的他很危险。”天丛云试着和艾莎的意识进行交流,但是一心只为了龙少阳的艾莎,完全忽视了它的存在,交流根本不成立。
龙少阳走到艾莎的身边,突然伸出左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毫无防备的艾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龙少阳提了起来。艾莎双脚离地,几乎窒息的她胡乱地挣扎着,拍打着龙少阳的手臂,呜咽着说:“放手啊,少阳。”声音近乎消逝在空气中般的微小,龙少阳自然是听不见的,但是他的表情却似乎有些变化。
龙少阳的嘴巴半开半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艾莎却听不到,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意识也像是飞到了九霄云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睛乏力地闭上了。
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到?少阳。艾莎懊悔地流下了眼泪。晶莹的泪珠滴在了龙少阳的手上,冰冷的泪水却蕴含着温暖人心的力量,似乎觉察到什么的龙少阳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艾莎因此掉在地上,缓过气的她捂着脖子艰难地呼吸着,眼睛却不忘看着发生异状的龙少阳。他后退了几步后,松开了手上的天丛云,神情痛苦地抱着头,跪倒在地上。龙少阳的意识逐渐苏醒过来,就像是原本掉入了漩涡中而失去了意识一般,现在醒了过来,便努力地挣脱着这股牵引力。随着一声大叫,龙少阳彻底地清醒过来。蛇鳞渐渐消失,原本覆盖在身上的那股黑色的烟雾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恢复过来的龙少阳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手,对于他来说,完全不了解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记忆里出现了一段空白。即便想去回想,也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他抬起头,望着一片狼藉的周围,和在一边担心着自己的艾莎,龙少阳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问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吗?”他只记得自已因为愤怒而召唤出天丛云,并借助它的力量这件事。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刻,他体会到了,原来失忆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掉在一边的天丛云回答道:“没错,你的意识几乎被力量给吞噬掉,支配着你的身体的那股力量在这里肆虐着。虽然一度觉得你会一直就这个样子,但是你能清醒过来,我真的很高兴,拍档。”
龙少阳站了起来,拾起了天丛云后,说道:“你先回到我身体里吧。”接着,天丛云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他的眼前。
艾莎见到龙少阳变得正常,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忍不住从心底里涌出的喜悦感,她哭了出来。
见到痛苦的艾莎,龙少阳赶忙搀扶起她,万般歉意地说道:“是不是我做了还什么伤害了你,对不起啊,艾莎。”
“不是的,我只是太高兴了,你终于变正常了。”艾莎止不住冲动,干杯扶起来,便扑到了龙少阳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是,说道。“我好害怕你那个样子,虽然很害怕,但我很高兴。”
或许过于高兴,艾莎的思绪有些混乱,说的话也语无伦次的。看到她脖子上鲜红的手印,龙少阳的心不免凉了下来,因为他大概猜得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但即使这样,却依然得到了她的谅解,龙少阳不禁欣慰地抱住她,欢心地说道:“谢谢你。”
温情过后,龙少阳白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人和一旁的草薙真壁,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们根本不配作为优子的家人。”
老人还没能反应过来,自然也顾不上龙少阳说了什么话,只是神情恍惚,口中喋喋不休地念道:“怎么会?竟然清醒过来了,在那种力量的支配下,恢复了意识,不可能。”
草薙真壁回敬了一眼,说道:“你没有资格谈论我们之间的亲情。怪物。”
“少阳才不是怪物呢。”艾莎不服气地说道。
“哼,就刚才做出的事情,称他为怪物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一味包庇着这种怪物。怀里绑着这种炸弹,指不定哪天会突然爆炸,你还是自己小心的好。”
“你。”艾莎生气地想反驳,却被龙少阳拦了下来。
“艾莎,不必和这群人理论。或许我真的是颗炸弹也说不定,但是即使如此,炸弹只要用对了地方就绝不只是杀人的武器。我们走吧。”龙少阳面不改色地说道。
说完话的他走到了草薙优子的身边,将她背了起来,和艾莎沿着草薙优子之前说的那条小道下了山。
第二天清晨,徒步下山还背着一个人的龙少阳,因为身体过于疲劳,现在还熟睡在菅原神社的客房中,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而另一边,昏睡了一夜的草薙优子浑浑噩噩的在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眼前并不是熟悉的自己的房间,不知身处何方的草薙优子坐了起来,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被替换掉,原本扎起的头发如今披散在肩上,房间里也见不到随身携带的那把刀。
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草薙优子企图站起来。就在此时,一个女生打开了房门,她穿着满是蕾丝边的白色连衣裙,丰满的胸部挤出了明显的沟壑,宛如模特般的身材,加上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让草薙优子羡慕不已。但最为突出的并不是身材,而是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如同流水般倾泻到她的腰间,大大的眼眶中藏着浅碧色的玉石,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而高高的鼻梁和樱桃般的小嘴更是锦上添花似的,让她看起来更是迷人,说是妖精小姐也不为过。
这个人,草薙优子当然认识,她就是整天跟在龙少阳身边的那个魔法师,艾莎。虽然并不是敌对的立场,但一见到她进来,草薙优子还是明显的警戒起来。
而手里端着饭菜的艾莎却友善地说道:“你醒了啊?那正好,我给你拿了些早餐。我刚吃过,很美味的。”说着,笑嘻嘻地坐到草薙优子的身边,放下了饭菜。见草薙优子没有回应,便接着说道:“刚醒过来,还迷迷糊糊的,对吗?要不要洗洗脸?”
“不用了。”对于艾莎的好意,草薙优子还是很欣慰地收下了。望了望四周后,问道:“这里是哪里?”
“菅原神社。是少阳把你背回来的。”
“少阳?对了,他怎么样了?他没有出事吧?”草薙优子激动地抓住了艾莎的肩膀,担心道。
“诶?”有点反应不过来的艾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你狠担心少阳吗?”
被这么一问,草薙优子也犹豫了起来,我很担心他吗?
“不是的,他不是被我爷爷困在了阵中了吗?如果它因为我而丧命的话,那我也是会伤心的。”
“是这样啊。你放心吧,他没事。只是有点疲倦,所以现在还在睡觉罢了。”
“怎么可能?千蛇之洞是用来对付天丛云持有者的,怎么可能没事?”我被爷爷打晕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吗?草薙优子不敢置信地说道。
“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一脸平静地呆在这里了。”
草薙优子听她这么说倒也是有些道理,但是,心中却不免有些疙瘩。
“我去看看他。”说着,站了起来,撇下艾莎,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