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很小的客栈,僻处在一条小巷之中,后院紧靠城墙,四个人包下了后院里四间客房。老怪物要店伙计备了酒菜,四个人围坐小酌。四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显得心事重重。
了残和尚干了第三杯酒,才叹息一声,道:“三位。怎么都不说话了呀?”
老怪物吁一口气,苦笑道:“我游历了近八十年的江湖,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也见识过昆仑、逍遥大门大派的架势。但那只能表现出一种威武气概,给人的印象是严肃、壮大。但神仙居中那些仆役、侍女,却让老怪物心中生出畏惧的感觉……”
“不错。……”了残和尚道:“他们那份沉着、练达。好像是经过了千锤百练,个个都能处变不惊,满脸笑容的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像是一根根的紧牢柱石,稳稳的撑住了神仙楼,……”
目光一掠过吴越、许浪,接道:“两位都是一门的首脑人物,你们的看法如何呢?”
许浪摇摇头道:“北麒剑派中的弟子,绝没有那份定力,许某也无法把他们训练成那种面对混乱,仍能微笑如常的气度。”
“我也不能……”吴越说:“南麟剑宗的弟子,可以*剑拒敌。血流五步,但他们没有那份视混乱若无睹的修养。事实上吴某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他们训练出那份沉潜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寻,我想不能让他们怀疑到我们,所以匆匆离开。”
“这神仙居绝对可疑,但他们防备如铁桶一般。实在很难查出什么……”许浪说道:“除非咱们准备放开手闹他一场。”
“对!好歹也该揭下他们一层神秘外衣……”吴越也说道:“否则。……”
“我们几人揭得开吗?就算不惜放手打一场,也很难有什么收获?如若老怪物的推想不错,咱们面对的敌手。也就是那些男仆、女侍……”老怪物说道。
“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面吗?……”吴越说道:“就算他们的主脑人物不露面咱们也可以借机会抓他们一个出来,问明情况,把它公诸于修真界,使所有同道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强敌,咱们四个人餐风露宿,隐形改扮,忍气吞声。不就是为的这个目的吗?”
“吴老弟……”了残喝干了面前一杯酒,道:“如是他不肯招出来呢?……”
“有些*供的手法,虽不足取,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相信他无法忍受那些分筋错骨的痛苦……”吴越目露凶光道。
“他们不可能知道真正的机密,就算你能*问出口供,也一样无法证明什么?……”了残和尚语重心长的说:“何况,所谓修真界的同道,就是修真界各大门派。
可是昆仑、逍遥两大主脉,已宣布闭关自守,不再问修真界中事务,万仙城的禁卫军副统领黄天啸,托病谢客,已经不肯再和朋友见面,吴老弟不妨想想看,你是南麟剑宗的掌门人,你现在连南麟剑宗门中的弟子。也没有信心调动,……”
吴越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了残和尚说的不错,我们目下,已无外援,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力量行动了……”许浪说:“其实这些,我们早就想到了,只不过,心理还没有接受,感受上还无法完全适应而已。”
吴越叹口气,道:“是啊!忽然间,完全的孤立于修真界中。放眼整个神州大江南北,也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那倒不会,我和尚相信有很多人和我们一样。在暗中摸索敌情,找寻志同道合的道友,就像老怪物找到了和尚,一变为二,我们又遇上了两位,合而为四,也许,咱们很快就结合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了残和尚安慰道。
许浪突然接口道:“对!那位暗中传话示警的人,可能就是一个新的道友……”
“不错。”吴越也接道:“我们不能忘了玉桥旁的风雪客栈之约。”
玉桥横跨万仙城中唯一的玉河两岸,环有七十二孔,风景如画。
果然就在玉桥之侧,急劲的西北风中,飘扬着一方“有间客栈”的招牌。
许浪当先而行,推开木门。只见厅中摆着四张小桌子,八张竹椅。果然是名符其实的小客栈。吴越轻轻咳了一声,道:“有人吗?”
一个身穿青衣的半老徐娘,由一座影壁后面转了出来。但却一语下发,圆睁着一对眼睛不停的在四人身上打量。
“喂,瞧什么?我们脸上可没有雕花刻字。”老怪物说:“咱们是来喝酒的。”
青衣妇人道:“四位请稍候一下。”
突然走出客栈外面取下招牌,回头又把木门拴上,下来一个静音术,接道:“四位请把伪装除下如何?”
一眼就看穿了四人不是本来面目。
了残和尚道:“好厉害的眼睛。”取下假发,露出光头。
“呵!和尚?”青衣妇人道:“老怪物、南麟剑首吴越、北麒剑王许浪,你们这些易容改妆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只要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就可以看出破绽来。”
吴越一撩长袍,剑已在手,冷冷说道:“夫人知道的太多了!”
青衣徐娘打断了吴越的话,道:“噢!想杀我灭口,?那也该等我给你们准备好了酒菜,再动手不迟。”
四个人都为青衣徐娘的奇怪举止而疑惑。但是此时此刻,身份绝对不能泄露,杀人灭口,也是在所不惜了,四个人一般心意,暗中已布成包围之势。
“咱们是赴约而来,那位……”老怪物立刻呆了一呆,接不下去了。那人是老是少。是高是矮。四个人全无印象,连人都没有见过,如何叫得出名字?
幸好青衣徐娘接了口,道:“那位恭候多时了,四位跟我来吧!”
绕过影壁,是一条狭窄的小道,仅可容一人通过,青衣妇人打开墙角一扇暗门,瞄了四人一眼,道:“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