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该干些什么呢?红世暗暗思索。就在这时,男人的饭也吃完了。于是红世便吩咐,让他们把那竹子再砍伐一批下来。下面粗的,就截下一段来做成竹罐,类似陶罐一样,就是既不烫手,又摔不坏——摔坏了也没有关系,争取做到每个孩子人手一个,上面的自然还是做枪担。
原始人虽然笨,但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倒不会不明白。不过搞不懂红世怎么会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可思议地看了红世好一会,才去照做了。当然,用那些石刀石斧,要截下一段竹子来可不容易。不过有个窍门,就是用石刀将外面的坚韧的青皮划掉一圈,里面黄色较脆的竹里使劲一折就断了。这在今天几秒钟的事情,古代说不定要干半天,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告诉了他们窍门,让他们慢慢干吧。
这边,红世让吃完饭的妇女把洞里发霉的粮食搬出来,就在山洞边的一块平整岩石上晾晒一下。要知道,发霉的粮食就会大量滋生黄曲霉素,会致癌的——虽然这些原始人不会知道这些。
可惜这块石头小了点,晒不下多少,要是有个晒场就好了。可是,这年代又没有水泥。因为没有称手工具,竹席一时也做不成,拿什么做晒场呢?红世将茅草扎成把,一边清扫着石头上的泥沙,一边寻思起来。
古代也没有水泥,那时,他们是怎么做的呢?对了,红世脑子灵光一闪,石灰,就是石灰!
在水泥出现以前,石灰长期在建筑中扮演重要角色。比如造桥墩,条石用糯米拌石灰砸成糊状嵌缝,干后比水泥还结实,炸药炸都炸不开。
这山上都是石灰石,宇族栖身的山洞里面就到处都是石灰石,甚至连开采都不用,遍地俯拾皆是。不过,烧制石灰最好用煤,温度适中。但是这年头上哪儿去找煤,不如用木材代替一下看。
一般来说,煤的燃烧温度可达一千四百度以上。而木材最高燃烧温度也只能勉强达到八百到一千度,勉强够烧制石灰。但那是在窑里,外面的温度更低,也不知道能不能烧制。不管它,先让星以叫了几个人过来,让他们去洞里搬一些大小合适的石头,放到火塘下面与周边去。那些人都不知道红世想干什么,这石头又不能吃,烧来有何用?不过因为觉得红世这个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也就忠实地执行了。
这时,从山洞中乱哄哄跑出来一大群衣着暴露的女人。
这原始社会,虽然开放,但也没有到到处展露天体的程度,更不是现代时髦的行为艺术。只是,这些女人手上都捧着一张兽皮,皮中都盛放着一些粮食。
原来,族里只有几个大陶器,是当锅用的。怕打碎,人又多,所以大家都将自己用来遮体的兽皮拿来盛粮食了。原始人还是很淳朴的,对此习以为常,也没有人注意,也许这兽皮有时是拿来当工具使用的吧?
女人们谨慎地走上前去,将兽皮中的粮食倒了下来,细细的粉尘夹杂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荡漾开来,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红世,咯咯笑着,又跑进山洞去。
很可惜啊,除了几个年轻女孩子,比如管火塘的那个,还有刚才那两个给红世系兽皮的少女很有提升潜质以外,大多妇女都是难堪入目的角色。在寒风中荡来荡去,激不起人一丝感觉。人家都说春光乍泄,不过这春光,实在是惨不忍睹。
……
红世收回目光,让那个管火塘的女孩带些妇女把发霉而结成一团的粮食敲碎,摊开来晒。红世自己则带着星以去水泡看看。
现在水泡冰面上的杂草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点因为冰面融化给浸灭了,一点烟气也不冒了。不过黑黑的草灰吸收阳光明显比别的地方厉害些,加上午后气温显著升高,已经升到零上好几度。又经过火烧,所以这个水泡上的冰差不多都化了,融化的水都随着沟渠流到下面水泡中去了。尽管上面还有一些融化的冰水流下来,不过因为只是少量局部融化。所以来水不多,水泡的水位降得很快,周边地区都露出了黑色的淤泥,面积小了大约四分之一。
水泡的水也不是太清,不过还是可以隐约看得到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鱼的脊梁骨,红世一阵激动,这下有鱼吃了了!
不要说古代,就是几十年前,一些人烟罕至的地方,一个小水塘里捞个百把斤上千斤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红世没有猜错,果然有鱼!
冬天,鱼活动很少,所以水位下降,它们都下意识地往水泡中间深的地方集中。要是夏天的话,早骚动起来了。而且沟渠的口子上还立着那个网不像网,篱笆不像篱笆的东西,想逃也逃不出去。
中午一两点钟的光景,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阶段。毕竟是晴天,太阳很猛,温度明显升高了。现在估计也有摄氏六七度,不过冰融化得很慢,风吹到身上也还是冷。但是红世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好家伙,看这鱼的肥胖程度与长度,大概也有十几二十斤了吧。要是徒手去抓的话,还真不知道谁厉害呢。
鱼在水里的劲头很大,一条十几斤重的鱼,力气超过一个成年人。红世可没有兴趣与它们徒手搏斗,这么多鱼,够部族吃好多天了,这下不用再吃这些发霉的粮食了。
虽然没有渔网,不过红世手里可有利器,那就是枪担。红世也顾不上寒冷了,跳下水去——淤泥顿时没到膝盖,禁不住立刻打了一个寒噤,还真是有点冷。
这个样子不行,红世想了想,决定偷袭。仔细观察鱼儿在水里呼吸,腮一张一合的,这是个弱点。于是就小心翼翼地举着枪担靠近鱼儿趁它刚刚张开腮的时候,一下子将锋利的枪担插了进去!
水中的鱼受到重创,猛烈挣扎起来,一下子跳出水面又重重落下。将红世浑身打得稀湿,太冷了,实在受不了了!
红世松开枪担,跳上岸去,那些正在关注红世举动的族人们都哄然大笑起来。
红世朝着他们摆摆手,太阳的热力不敌寒风。红世赶紧冲进山洞,兽皮都湿了,冻死了,烤烤火再说。
星以一直跟着红世,刚才红世抓鱼,他怕冷没有下水。现在也跟了进来,红世连忙吩咐他,赶紧让妇女们去周边拾点柴火。然后在水泡边打个火堆,星以应声而去。
把身子烤干,红世看看火塘中青灰色的石灰石只是稍稍有点发白,也不知道这石灰成与不成。管他呢,赶紧捉鱼要紧。
钻出山洞,却见不知什么时候,刚才晕过去被人抬进去的巫师已经出来了。正在水泡边极其亢奋地跳着高难度的巫舞,妇女们则在一边齐声助威。巫师就是这样,关键时刻要出来鼓动人心。
再看,刚才被红世刺中的那条大鱼已经被人抓到岸上了。虽然还在挣扎,但是因为腮里穿着一根枪担,越挣扎受创越重,死得更快。这鱼长达五六十公分,是条草鱼,大约也有二十斤左右。一些半大的孩子在朝鱼扔石头,他们还从来没有接触过鱼呢。而那些成年男子都已经跳下水塘,正在与水底之鱼搏斗。无奈鱼儿挣扎中已经把水搅浑,看不清了,众人只得举着枪担乱刺一气,水泡中的水都红了。但是一条鱼也没有抓到,反而因为鱼儿受创乱窜,把水捣成了泥浆。而且众人身上就别提多狼狈了,不过有两个小子还不算太傻,虽然不知道浑水摸鱼这个典故。但是还是扔下枪担,双手乱摸,反正现在脚边都是鱼,不愁摸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