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隆悠悠转醒,只觉得身上沉重,头脑发昏,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树林里。黑暗中,一双闪闪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加隆嘿嘿一笑,想用左手摸摸小雪的脸蛋,却一阵剧痛,才发现自己左臂已经没有了。不觉大为沮丧,往地上吐了口浓痰,骂道:“一条手臂换一个苹果,他奶奶的你卖的真黑!他妈的,老子如果还有手的话,非脱了裤子*了你个小娘皮,讨回点本钱!”
小雪自幼养尊处优,哪里听过这等脏话,不禁脸色一寒,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加隆脸上。加隆又是一阵大笑:“小娘皮,火气还挺大,估计压在老子身子底下叫的也是极响……”
小雪怒骂:“你这臭要饭的,四肢没有三肢,怎么还是满口污言秽语,要不是你救了我,早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加隆一瞪眼:“老子身体虽残,心却不残,照样活泼泼地转坏主意,你要小看我,当心被我*了!再说了,老子双手虽残,嘴却不残,一样开口骂人,十八代祖宗中绝不少个半代!我*……”说着说,竟然仰头大笑起来,模样很是得意。突然加隆想起什么,急切问道:“那两具尸体呢?”
“埋了!”小雪没好气的答话。
“那我那条断臂呢?”
“在这呢……”小雪把断臂递过来。
加隆直直望着自己的手臂,突然一口咬住,大口撕起上面的肉来。小雪看了一阵毛骨悚然,一把夺过手臂,叫道:“你疯啦!?”
加隆张开满嘴是血的大嘴:“妈了个X,老子想吃自己的肉碍你什么事了?老子好久没吃过肉了!要不你去给老子买肉吃?”
小雪咬咬牙:“我……我没有钱买肉!”
加隆笑起来:“那你去卖肉呀,卖你自己身上的肉,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小雪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你想吃肉?”
“嘿嘿!舍不得花钱买就算喽!”加隆尽力使自己不去想自己又丢失一条手臂的事实,但是一滴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连忙扭过头去,不让小雪看见。
小雪抬起了头,扶着加隆到了河边,替他梳洗起来。加隆嘿嘿直笑:“是不是嫌老子身上臭,不肯给老子*?好,好,那就好好洗洗!”
小雪咬了下嘴唇,没有搭理加隆的疯话,只是替他梳洗。
脸洗干净了,头发也了束起来,加隆得意地抬起头:“老子的脸怎么样?够不够男人味?”小雪一看到对方的脸庞,不禁大吃一惊,忍不住轻叫一声:“菲尔缇斯!”
加隆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立刻变的通红,狠狠地盯住小雪。小雪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加隆恨恨道:“老子要想干什么的话,早就脱了裤子干上了!别把老子和菲尔缇斯那个混帐扯到一起,老子最恨的就是菲尔缇斯那个杂种!”
小雪突然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不许你侮辱菲尔缇斯!他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男人!你虽然和他长着一样的脸,可是他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放屁,放你妈的大头屁!!”加隆连连怒骂,“老子还不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伪君子,老子一条腿一只手就是那个伪君子打断的!”
“那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小雪说。
“是,老子坏事干的多了,天地神灵皆可纵控,它们算什么?!若天地无常,则战天斗地;若神灵无道,则唯我独尊!!可是那个伪君子明明渴望强大的力量,却不敢用自己双手去拿!听说菲尔缇斯一年前已经死了,好可惜,不然老子一定咬断他的咽喉!”加隆说的激动,连连咳嗽,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别说了!”小雪一声尖叫,随即又冷静下来,“你想吃肉对吧,我去弄,你吃完后我们互不相欠,各走各的路!”
当小雪的背影从加隆眼中消失时候,加隆紧紧咬住嘴唇,一缕鲜血流了出来:“菲尔缇斯——”
…
昏暗的街灯下站着三三两两的妓女,不时有男人过来和她们交谈着什么,小雪裹紧身上的衣服,饥肠辘辘的用心听着他们每一句对话。最后,她跑到铁匠铺里用最后几个铜板买了一把小小波刃剑掖在怀里。
…
加隆安静地躺在树林里,渐渐的周围出现了几团黑影……
…
小雪穿着近乎透明的长裙,手里紧紧握着波刃剑坐在床上等候着客人的到来。背后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脚步声响起,进了屋子。小雪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说:“全套四百金币,半套三百金币,先付钱。”
来人没有答话,径直走到小雪面前。经过相当久的一番踌躇,他才慢吞吞地、尖刻地说起话来。“好一个小娼妇!”
小雪猛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头熟悉的黄头发。
“起来,”詹姆士简短地说,声音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你是不是很需要钱?我们每次见面的地点似乎都不是很好。”
“不用你管!”小雪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被对方按住了肩头。
詹姆士面无表情,一个耳光打在小雪脸上:“要钱?我给你。要不是我眼尖看见了你,说不定……”
小雪一下子被打懵了,随即发疯似的朝詹姆士扑去,微弱的月光下,混乱中,波刃剑插进了詹姆士的胸膛。詹姆士一把拔出胸口上的剑,鲜血涌了出来,他的脸变的很扭曲:“跟我走,现在!”
“去哪?”小雪害怕的问。
“你……只管跟我走,少他妈废话……咳咳……”詹姆士一阵咳嗽。
“我不去……”小雪吓的快哭了。
“你一定得去,“他说。”哪怕我只能抽着你的脖子往前拖,或者一路上踢你那向来很翘的屁股。“他眼里闪着冷峻的光芒,便一手把她拽了起来,“给我穿上衣服!”
小雪哆哆嗦嗦脱下外面的性感衣服,只剩下贴身内衣,雪白的肌肤顿时露了出来。不过詹姆士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身子,双眼透出凶狠的目光:“要是你再来这种地方……咳咳……我就把你扔到魔族怪物堆里去……”
小雪套上了外套,詹姆士一手抓住她的腰带使劲猛勒,痛得她大叫起来,对他这种粗暴的行为感到又害怕又屈辱,实在尴尬极了。“痛,是不是?”他毫不在意地笑着说,可她连他的脸色也不敢看一眼,“只可惜这带子没有套在你脖子上。”
加隆静静地躺着,几个黑影慢慢接近。那几个黑影缓步走到加隆身边,好像生怕惊动了他。加隆显然也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漠然看着眼前三个奇怪的遍身散发出光芒的骑士。
中间的骑士恭敬的向加隆抱肩施礼:“尊敬的死神王者,幻影骑士奉我们的主向您请安了。”
加隆无声无语,就象眼前没有任何东西一样。
幻影骑士的语气极为缓和谦逊,在话语中用了多个敬词:“执政官大人,多年不见,主十分想念,因此委托我们来带您进入血色城堡,那里的水晶棺材里面,有着适合您的最强大,完美的身躯,他希望您能够重新成为死神魔王拉斐尔……”
旁边另一个幻影骑士显得更是恭顺:“我的王,这个位置已经为您留了一百年了。”
“你们是想来告诉老子,神魔之井快要重开,撒旦大人要老子重新领导大陆的魔族,”加隆突然冒了一句,“在耶和华打盹瞬间,尽量消灭人类大军吧!”
幻影骑士身躯微微一颤:“世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遮掩王的慧眼。”
加隆费力的站起来,靠在树上,用一条腿强支撑着自己的身躯,风中,乱发飘飘而起,破烂的衣衫随风起荡:“一千年前,我说过,我不要当魔王,从那天起我也不再是拉斐尔。我只要和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可以复活,千年战争后,撒旦陛下失踪后,我尽了自己义务。”淡淡的声音在空中越来凄凉,“我只要天空城的众神不再把魔族和人类当成消遣用的棋子。今天,我还要说这些话,我不要重新成为大陆的魔王,如果他还想做些什么好事的话,就让时光倒流,让我回到一千年前!”
三个骑士深深的垂下了头,一个幻影骑士语音激动:“我的王,过去的一切让我们无法忘怀,千年前的那一幕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是万恶的菲尔缇斯把您打成重伤,狡猾的圣马力诺乘机杀戮我们的兄弟!”
加隆看了他们一眼:“万恶的菲尔缇斯?呵呵,没想到我出卖了自己灵魂,获得魔王至高无上的力量后,还是败在他的手里……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有如此强大的魔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找不到撒旦陛下的踪影。我在人世间流浪了一年,以后还会继续流浪下去……”
“死神殿下,您难道还是不肯答应?”一个骑士忍不住叫道,“现在的塞北沙漠四分五裂,赤炎魔扎肯和狂徒以及死亡领主他们只知道互相争斗,而詹姆士已经统领整个帝国西部除火枪队外的大军,准备向我们下手了!那时侯菲尔缇斯也一定会出现,千年前的惨剧又将重演!”
“菲尔缇斯,他不是死了吗?”
“没有谁比陛下更了解菲尔缇斯……”幻影骑士简短的回答。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加隆缓缓开口:“我想我们现在有许多事情要做,希望这次魔族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还有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