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奉主的男人（2）
半夜的圣玛丽教堂，有点凸顶的牧师领着一个十几岁短发少年来到殿上，这个少年眼神很空洞。
殿下的长椅上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诚心祈祷。
“罗文教主，请您转达仁慈的主，我这些年每日每夜都在诚心祷告，只求耶和华能宽恕我所犯下的罪。”白发中年人满含泪光的看着十字架雕像。
“常先生，你十几年来都会到这里祷告，但你却从来不说出自己心里的罪恶，让主怎么帮你？”罗文教主用流利的中文回答。
“我，我不能说！”
男孩开始给教堂内的鸽子喂食。
罗文教主坐在中年人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吗？只要在上帝面前诚心忏悔自己所犯的罪，并且尊主之名，主才会原谅你。”
“我犯下的错永远是无法原谅的，即使我现在很有钱，即使我每年将我的大部分收入捐给教会，但这一切都赎不了我的罪。”男子低下头。
“忏悔并不一定能赎罪，但如果永远不将自己的罪恶说出来，那就一定会下地狱。”一个少女的清亮嗓音从教堂外响起，觅食的鸽子被惊的四散飞去，，萧小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中年人睁大眼睛看着小孩，“不可能，当年我杀了我的儿子，不可能还活着。”男子的脑中闪过一幅血腥画面，当年他好赌成性，那天小男孩回到家里，几乎精神崩溃的他亲手杀死了考试不及格的亲生儿子，他这些年一直活在噩梦中。
“如果你真的想忏悔，就告诉我，尸体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如果你想让你的孩子顺利转世的话。”萧小一步一步走近那男子。
“你是来索命的，你是来索命的。”男子开始胡言乱语。
萧小用脚踏向中年人的胸口，中年人被直接踩在地上“你不仅杀害了自己的儿子，还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快说尸体在哪里？”
放大的瞳孔看着旁边低身抚摩他的小男孩，“在厨房的墙壁里。”
“你当时住在几楼？”
“七楼！”
萧小将脚挪开，看了一眼罗文教主，“你救不了这个孩子。”然后看向那个喂鸽子的少年。
罗文教主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你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吗？请救救这些被前世纠缠的人吧。”他指向那个眼神呆滞的少年。
萧小走向少年，观察了许久，再看向罗文，“你收留了多少这样的灵魂转生者。”
“灵魂转生者？对，是灵魂转生者，这个词很合适去描述他们的症状，一共四个。”罗文的眼光充满了诚意，“求你救救他们。”
“救他们我做不到，但救你或许还有可能，我劝你将他们还是送回家的好，灵魂转生者将是十分危险的，迟早会危急你自己的生命。”萧小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人，是拥有不健全人格的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精神病患者，人格分裂症患者，他们随时会做出过激的举动，我希望你能让他们回去，或者送往精神病院治疗。”
“能治好吗？”
“不能，做为一个带着前世残缺记忆的人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远离他们。”萧小走出教堂。
柳传枫举起枪，正要逮捕他，却被萧小拦住，他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让我抓他？”指向在地上慢慢爬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揉了揉被高跟鞋踏过的胸口走出教堂，“你不是来杀我的？”
萧小笑了笑，“杀了你？我觉得让你活着受折磨会更有意思，一个天天被噩梦与罪恶纠缠的人，活着比死了好，用你每天的恐惧和噩梦慢慢洗清你的罪恶更合适。”
柳传枫看了那名中年男子一眼，收起枪随萧小离去。
罗文看着满含泪光的少年，“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天空中乌云翻滚，似乎大雨即将来临，这时钟楼的钟声响起，罗文抬头看向上方，那里传来疯狂的笑声，“我不要再受折磨，我不要再受折磨。”一百八十度自由落体加重力加速度，中年男子彻底结束了自己罪恶与痛苦的一生。
重新回到大厦，小男孩的身影消失，萧小走了进去。
我有件事很好奇。”柳传枫问“为什么小孩的记忆里自己的家是在十七楼？”
“记忆体的生前记忆是残缺不全的，所以才会出现十七楼，这个很正常，就像一个人做梦，回到自己的家里，但这个家可能是以前或者小时候居住的地方，自己的同龄玩伴可能还保持着小时候的样子，因为你的脑中没有长大后的模样，所以一切的时间、空间都有可能是错误的，一个记忆体脑中的一切都是错乱的时间空间。”
“记忆体？就是灵魂，我发现这个小孩只会同女性沟通，这是为什么？”
“记忆体死的时候最后帮助他的可能是一个女性，或者是他心中认为最好的人，比方说记忆体将母亲代表好人形象，父亲代表坏人形象，记忆体会错误的认为所有女人都是好人，所有男人都是坏人，如果是怨灵的话将十分危险，一旦怨灵把某一类人群划分为坏人或者曾经伤害自己的人，那么所造成的后果将十分严重。”
“你说是因为小孩将善恶简单的用性别划分的原因，所以先前小孩只会同那个叫小文的女学生说话？”
萧小笑了笑“大叔！你的理解能力很好，记忆体不具备分析能力，单纯的按某种规则定义善恶好坏，如果这种规则被带到下一世，那么这个出生的小孩将天生排斥某类人群，过激的会表现出某种精神疾病，比方说希特勒的灵魂，他前世就是天生对于尤太族有着仇恨，转生后成为法西斯代表人物，他疯狂的杀戮，是因为前世他和自己的家人被一群尤太人杀死。”
“希特勒？小姑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这样说我觉得瞒可怕的，比方说我特别怕吃鱼，难道是因为我前世被鱼刺卡死的？”柳传枫的话直接让萧小无语。
萧小继续做了补充“最可怕的人群是灵魂转生者，他们的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如果这些记忆是怨恨的执念的话，那么后果会很严重，他来到这个世界带着残缺错乱的记忆，生命中唯一的目标就变成解决这些怨恨的根源，所以一定要小心灵魂转生者。”
“你是说教堂的那个孩子？那我们可以将他们通通抓起来？”
萧小摇了摇头“这类灵魂转生者本身是时空发展延伸的规则的一部分，他们起到的作用是协调生死之间的转化的作用，所以是不能够阻碍他们所做的一切。盖亚原则之一，不能阻止生死的规则和安排，如果你抓他们不是救人，反而是害人。”
柳传枫摇了摇头，“这个跟时空有什么关系？”
萧小笑了笑，“大叔，这些我很难跟你说明白，如果以后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柳传枫尴尬的笑了笑，“虽然你说的话很奇怪，什么记忆体，灵魂转生者，但我直觉上相信你说的，你很特别，几年前我见过的那个特别的女人，长的很像你，但你似乎二十岁不到。”
“到了七楼了？”萧小走到过道上。
打开对应的房间，里面传来一股霉味。
柳传枫在房间内寻找着工具，终于找到了一个大扳手，他用力将扳手砸向墙壁，松软的墙体破损开，只见里面有一具小孩的骨架。
“不是小孩妈妈的尸体吗？怎么会变成小男孩的？”柳传枫惊奇的问。
“被放在水塔的应该是小孩妈妈的尸体。”萧小想了想回道“痛苦转移，其实被分尸的是小孩的妈妈，而且死的时候很痛苦，为了减轻对方的的痛苦将这一切转移到自己身上。”
“我们去水塔看下？”柳传枫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当时应该有人报警，估计尸体已经不见了。”
“恩，我回头去查下历史档案，但那名杀害母子的凶手是必须抓起来接受法律制裁的。”
“应该已经死了。”
“为什么？”
“活比死痛苦，所以选择死。”萧小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的说出答案。
“我发现小妹妹你越来越有意思了！”柳传枫微微一笑。
忽然萧小的眉头一皱，“不好，是怨灵。”回头看向门口。
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爬了过来，好象浑身过头都是软的。
萧小走向前，柳传枫虽然不怕，但腿脚似乎不停使唤般矗在那里。
“你的怨恨不是我，记忆，吞噬！”萧小用手罩向那个女人，女人痛苦的呻吟着，随后消失不见。“可以走了！”
离开大厦，柳传枫让萧小坐上他的“贼车”，不，是警车。
“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师范学院，我是那里的学生！”萧小抱紧布娃娃，似乎有点冷。
“穿这么少，会得感冒的！”柳传枫将休闲外套脱下盖在萧小前胸，手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
萧小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难道男人都有这种嗜好？少女就那么好吗？
柳传枫装做毫无发觉，发动引擎极速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给我一个手机号码吧，我对你说的新鲜事物很感兴趣。”
“叫我萧小，或者小小，我的手机号码1373665XXXX。”
柳传枫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机记录。
萧小靠在车上渐渐睡去。
篇外：柳传枫日记：“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鬼，你相信不相信，或许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是一名警察，三年前接手了一踪少年失踪调查案，失踪少年是个单亲家庭，父亲是一名建筑工人，因楼层倒塌死亡，母亲是一个卖菜的，我记得那年她来报案，说自己的儿子李小明最近一直没去学校，失踪时这名少年16岁，本来像这种失踪案每天都有，但惟独这件案子我记忆深刻。我叫柳传枫，今年27岁，就职于区派出所。”
“当时是这样的，局里将失踪儿童的照片公布在网上，有一天收到市民举报，看到一群未成年少年持刀威胁一家餐馆的老板，其中一名少年就是李小明。当我和几名同事赶到现场的时候，店家老板已经身中数刀，我们便鸣枪示警，可是李小明不但不怕，举刀砍向旁边的同事，另一名同事随即开枪射击李小明腿部，身中数枪后居然没有留出一滴血，我的几名同事便死在了这起离奇事件中，而我也受伤住院。我相信这世界有一种超脱自然的力量，而那个少年绝对不是人类。”
“事隔数年，这起案件因无法查明便成为了绝密档案，但是，就在前几日，我再次接到一起类似的报案，报案的是肖山区一户王姓居民，王姓男子前几日发现自己的女儿神情怪异，说着一些难懂的话语，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孩子学习压力太大，一直没当回事，可有一天晚上女孩竟然用铅笔刺死自己的母亲，离家逃走，随即很多警务人员追踪，但离奇的是不但没有抓住疑犯，疑犯还重伤多名警员，获知此案后，我便一路追查来到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