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此刻的瞳家羽,又累又饿,那步履蹒跚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上,永远长眠。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对于盲人,他们对于安全感有超乎常人的渴望!在这个未知的地方,那一望无边的黑暗,伸手触摸,四周除了树木还是树木。折磨的瞳家羽发疯!
“扑通。”
那原本就羸弱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瞳家羽再也跑不动了。
静静的躺着,身边,是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淡淡的在四周环绕。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点点金色,树影交错重叠间,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如少女在展示自己曼妙的曲线。
当然,这些是瞳家羽无法享受的。外界的宁静祥和与瞳家羽的内心形成鲜明对比。恐慌在渐渐平息,怒潮之后搁浅下的,是对这世界不公的呐喊!
“我瞳家羽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难道上天就非要把我*上绝路吗?!”
哭声混杂着嘶吼声,在林间久久回荡。余音之下,除了惊起几只不知名的飞鸟,别的便再没什么了。
泪水顺着脸颊,留到嘴角。舌尖轻轻一触,淡淡的苦涩。
此时此刻,家羽想到了自己刚刚逝去的父亲。他临死前紧握自己的双手,充满了对世界的眷恋,带着不甘与遗憾,离开人间。他知道,那是父亲是对他的牵挂啊!
还有…现在在家翘首以盼的母亲。她从来就没有太多的奢望,只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着,安心过一辈子……
瞳家羽抬起了头,泪水还在眼里打转。他现在只想好好大哭一场。不为别的,就为那养育自己整整十年的父亲母亲,因为,自己真的,欠他们太多太多……
突然!一滴眼泪很不老实的,滴落在家羽刚刚挂在脖子上的黑色圆球上。若是瞳家羽可以看见的话,变会发现那黑色圆球,竟然奇异的将眼泪吸收了进去!
“嗡…”
原本毫无动静的圆球,突然爆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芒。将瞳家羽团团包裹住,而后青光一闪,瞳家羽瞬间在原地诡异的消失了!
淡淡的泥土气息依旧在空中弥漫,枝叶也一如往常的在风中轻摆着身躯。若不是地上残留的印痕,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不知过了多久,在瞳家羽看来,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梦的内容,却又毫无头绪杂乱无章。
晃了晃有些犯晕的脑袋,正当瞳家羽准备站起来,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决断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破空而出!
“等了几千年,最终…还是把你给等到了…”
原本身心疲惫,正思考如何离开后山森林的瞳家羽,瞬间后背汗毛直竖!一种冰冷的气息从脚底顺势蔓延开来。
慢慢转过头,瞳家羽感觉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因为…他的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真真实实的站着一个人!
对!真实看清的一个人!
对于从来没有见过世界模样的瞳家羽来说,此时此刻此景,如何不令其震惊?
老者显然看出了少年眼中的惊愕,微笑着说到: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想说自己见鬼了?
瞳家羽机械般的点点头。对于他来说,这辈子连人都没见过,更别说那些虚无缥缈的魂灵了。而且,就算面前站着的是人,当他真实的从眼睛折射入大脑,瞳家羽也绝对不会把它当人看!
呵呵笑了两声,老者慈祥的说道“孩子,别怕,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恰恰相反,我还能给你带来莫大的机缘。”
话语悠悠的传进瞳家羽耳朵里,终于把他从震惊中拖了回来。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努力控制住双腿不自然的抖动,颤巍巍的回道;“你…你是谁?我为什么能看见你?”
“我?……太久远了,说了,你也不会知晓”
老者的话语充满的沧桑,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久久回荡开来。
“你是瞳家第多少代世孙?
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显然老者的出现不只是为瞳家羽解疑答惑的。至少,这个问题便说明了一切。
老者已经给了瞳家羽太多的惊讶,如今即使知道自己的底细,与前面的震撼相比,已经显得无关紧要了。而且看老者的言谈举止,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瞳家羽也便慢慢放心起来。
“我?…不记得了,听父亲说,瞳家已经流传了几千年,代数早已无从考究,不过…我可能是最后一代了。”
黯然的低下头,此刻,瞳家羽的内心,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神伤。
看到少年衣衫褴褛的模样,老者也是心领神会,眼睛直视那一片黑暗,吐了口浊气,缓缓说道:“当年我开派瞳家的时候,那是何等辉煌!七瞳侍左右,万邦尽临朝。挥鞭执天下,与天争夕朝。……谁知千年过后,瞳家,竟然败落到如此地步,…”
老者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清晰的刻在瞳家羽的脑海里。如古钟长鸣,激荡着家羽的魂灵。
“开派瞳家…难道你是……瞳家先祖?!”
这句话的震撼远比第一次的视觉冲击还要猛烈!以致于原本稍有平静的心海,再次激起千层巨浪!
“应该…算是吧。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了几千年,我终于把你等到了。”
见到瞳家现在的困境,老者有些感叹世事沉浮。但是转眼看到不远处的瞳家羽,眼角处闪过一丝精芒。
“我??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一个元力也修炼不出的废物,能干什么?……而且,我现在真的有些发昏…”
听着老者话语中的期待,瞳家羽更是羞愧不堪。可是更多的,是他完全被搞糊涂了,接二连三的震撼让家羽脆弱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受到冲击,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思绪理清楚。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还有许多重要的考验等着你去做。”
老者不等瞳家羽开口,继续说道:“第一,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你开始所在的空间,而是瞳眼内部自成的空间,你可以称它为,瞳界。不用说我想你也能猜出来,瞳眼就是你现在脖子上挂着的黑色圆球。看来,瞳家还没败落到连最重要的神器,都丢失的地步…而我也并不是人,只是一道残灵而已。通过你的意识捕捉到影像,而非你那还未觉醒的噬瞳。”
“第二,我虽然不是第一代瞳家人,但瞳家血脉的天赋传承是我开创的,也算是瞳家先祖吧。具体来说,我继承了七瞳之一——王家的雷瞳血脉。但由于和家族内部产生矛盾被剥夺瞳力逐出王家……”
说道这,那一直淡然自若的老者明显顿了顿,显然勾起了他当年痛苦的回忆。
瞳家羽站在旁边,认真的听着。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像是在做梦一般。想了想,狠狠掐自己一下,痛的家羽龇牙咧嘴。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虽没了瞳力,但多年的修为还在,凭借瞳术方面极高的造诣,天不负我,终于让我经过千年苦修,重新修得了另一种瞳术!并且将其融于血脉,真正实现了瞳术的血脉传承,于是世间第八种瞳眼——噬瞳诞生了!”
瞳家羽怔怔的望着面前激动的老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的,只是内心浓浓的震撼!
“当我瞳眼修成之时,高调回到家族,灭尽当年处处与我为敌的仇人。并且当众宣布正式脱离王家,改王姓为瞳姓。从此世上,只有瞳霸天,王霸天永远成为历史……”
“噬瞳之力远非当时七瞳之术可比,于是当我在深渊建立瞳家的时候,七瞳世家的家主,都来给我做陪衬!当初的我,天真的以为从此我的后代,便可以永远站在世界的最高峰,凭借瞳家血脉谁人可与之匹敌?”
“然而,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恶魔从天而降。它说我机缘巧合窥的一线天机,从而获得血脉传承。但是瞳家血脉太过霸道,有违世间轮回生死平衡,以遭上天不满。于是降下天令:凡瞳家族人,非先天失明者不得继承血脉,凡瞳家族人,寿命皆为常人二分之一!”
听到这里,瞳家羽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瞳家千年无法破除的魔咒,竟然是上天的惩罚……可是上一句:非先天失明者不得继承血脉……仿佛再一次内心受到了重击,家羽满脸惊骇的抬起了头!如此说来,那自己……
“是的,你是瞳家这么多年来,又一个可以继承瞳术血脉的人!”
老者郑重的说道。
呼吸变得急促,瞳家羽的脑海已经完全被惊骇所占据,让自己自卑多年的盲人身份,竟是瞳家血脉继承的唯一条件?!
打断他即将脱口的话,老者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在瞳师世家,最高的刑罚便是被剥夺瞳力,而唯一失去瞳力的方法,只有挖去双眼……我也就是在失明的情况下,千年苦修重现光明。也许,这便是上天的安排吧。”
望着眼前略显虚幻的老者,不知为何,瞳家羽觉得他的身躯是如此的挺拔。做为盲人,他是多么了解看不见的痛苦!永远望不到边的黑暗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那种无力的挣扎,常人是不可能体会的到的。
没有再一次陷入回忆中去,老者很快将思绪整理出来。微笑着望着瞳家羽,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今天对你的震撼太大,让你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现在就相信我的话,因为马上我会激发瞳界的传承考验,只要你获得了认可,便会明白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老者的身形渐渐远去,留下瞳家羽一人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
突然!
原本黑暗的空间瞬间被金色光芒所覆盖,家羽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样,一望无边,气势恢宏!
一切,变得越来越神秘了……
瞳家羽的人生终于开始变得精彩喽!
而本书也即将迎来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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