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时间为天正十一年(1583)3月,越前北之庄领主柴田胜家命麾下猛将佐久间盛政为总大将发兵近江,领命的盛政、佐佐成政、前田利家等将率军于三月三日由越前北之庄出发,除雪前进,进入近江后,迫近天神山上秀吉方的堡垒,并于木之本附近放火。之后,二十日,胜家大军到达柳濑布阵,展开对长滨城的诱降。不久,遭遇秀吉军北进,胜家退至柳濑北面内中尾山,置本营于此。同时,筑防御工事于周围的橡谷山,林谷山,中谷山,别所山,行市山等地,形成与秀吉对峙之势。而此前,秀吉率军由美浓入伊势,围峰城,取龟山,夺国府城:得报胜家入近江后,留信雄平定伊势,另分兵一路防范信孝,自己则引军北上近江。三月十七日,占领了贱岳一带的高地,置本阵于木之本,于左弥山,堂木山,神明山及田上山,岩崎山,大岩山,贱岳筑垒,扼守各山路关隘。此外,还请丹羽长秀出兵海津口。
我眉头紧锁看着地图,我知道这场影响天下大势的决战已迫在眉睫,地点必然是在贱岳一带,羽柴秀吉各部军力总计4万余,而柴田胜家方面3万之众稍显劣势,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些微的兵力差距不足以左右大局,一切全看领军总大将的战略布局。
3月初我引8百大兵自越后春日山誓师出征,一路隐蔽行军不从大道直行而是走越中直至越前的林间山中小道直插柴田氏另一重镇一乘谷城。很明显的我是要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大军兵临城下一举拿下一乘谷城,待得柴田胜家闻知后院起火也无法赶往驰援,因为那时的他已经率领越前军主力与羽柴秀吉军陷入决战的泥沼无法分身。此战略目的若得以实现则可对北之庄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由于山路难行补给困难,出发前我分发士兵三日口粮随身携带,不带任何给养给士兵一个明确的概念,此战不胜则亡!以作战经验丰富的鬼小岛弥太郎为前部下辖三好清海入道、三好伊三入道三支百人队逢林开路遇水搭桥大军一路进军神速,仅两日间行军已至距一乘谷城仅三十里的野田小城郊外。
我寻思着是否该趁机一并取了此城,也好为大军补充给养,但会不会因此走漏消息而令一乘谷城有了防备再要轻取只怕就难了。
“大人,我们干吧!”侍立身旁的海野六郎兴奋的说。
“干、干什么!?”我回手给了他一记爆栗。
“家主,海野六郎说的不无道理,入宝山怎么能空手而还,顺道取下此城也好彰显我军之威。”望月六郎躬身说。
我望了眼身边的其他家臣穴山小助、由根津甚八、笕十兵卫等人,发现大家情绪都很高昂,既然如此那就牛刀小试也好,反正此城在我眼里取之不过探囊取物般轻松。
笕十兵卫说:“殿下,如此会不会打草惊蛇,令一乘谷城有所防备?”
“无妨,只要计划周密,安排得当,不会走漏消息。”我自信的说。
“殿下!若如此,在下愿为前部只领所属100士兵拿下此城足矣。”根津甚八朗声说。
“殿下!还是派在下去吧!您忘了吾妻仙人窟伏击战么?在下不会令殿下失望的!”穴山小助激动说。
我在他们脸上一路望过去,大概只有5岁的猿飞佐助还算老实,其他人都有请战夺下侵攻柴田家首功的意思。
我最后说:“好了,都别争了。”我目光定格在根津甚八脸上,这位海贼出身武艺高强归附不久的家臣,我一直很欣赏,就在此小战争中稍微锻炼他一下也好。我说:“都别吵了,我命令!根津甚八为前部总大将汇合鬼小岛弥太郎、三好清海入道、三好伊三入道总计4百大军夺城,穴山小助、笕十兵卫所部与我本阵200骑军一起呈四角型合围城下町不许走脱领内任何一名领民也不可枉杀无辜,以稳定民心,安民为主,都听清了!?”
众家臣齐声:“嗨!”
合围这个人口不超过二千的城町并不是什么难事,当我们外围4百大军包围过去时,领民们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当我们秋毫无犯并明令军令时,领民也就逐渐安稳下来。除了不准他们离开城町外不限制他们任何自由。
没想到的是……守兵绝对不会超过2百人(以城町人口基数推测所知)的弹丸之城,却用掉了2小时!现在2小时过去了还未得到城破的消息,我有些气急败坏,正所谓兵贵神速,但既然家臣们想要建立功勋我也就从善如流,但如此城町却用了2小时还未拿下,这对打惯胜仗的我是何等的不甘,又是何等的侮辱?!
“穴山小助、笕十兵卫你们主持这里的局势,除了不许领民外出不要限制他们的自由以免激起民愤。”我又说:“海野六郎、望月六郎、猿飞佐助随我前去看看情况。”
“报!”一名前方旗本前来报告:“有几名自称是本地的农民前来要求面见殿下。”
恩?我犹豫了一下,这时代农民的身份可不比一般,不可轻易得罪,还是见一面好了。虽然还有头等大事急需我前去但也没办法了。
“笕十兵卫!”我一声大喝。
“在!”笕十兵卫躬身应命。
“你速骑快马替本殿前去看看,根津甚八在搞什么鬼!?这么久都没拿下小小一个野田城,他干什么吃的!还有三好清海入道、三好伊三入道,还有号称上杉家首席猛将的鬼小岛弥太郎,他们都在干什么!你去问问他们!就这样跟他们说!”我咆哮着。
“这……是!”虽然笕十兵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劝谏的话咽了回去,领命而去。
“你!”我指了一下那名旗本说:“去把那些村民带上来,我们要亲民,我们要友善,我们越后与越中乃至越前国本是一体的,应该爱护他们。”
旗本领命而去,须臾,几名村民在一位须发苍苍的秃顶老头子带领下齐齐而来,我望了他们一眼,衣着质朴,面相朴实,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农民无疑。
那个老头子当先向我施礼:“在下是本地农村的村长,特代表本地村民前来向大人请命。”老头子恭恭敬敬说。
“越后越前本是一国人,只是被织田氏所占据,如今本家大兵至此只为收复失地,请村长放心,我们绝不会做出伤害领民之事,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嘛~”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名村长作答:“大人,我们来此不是为此事,而是,而是想向大人求情放过本城城主大人吧,他是个好人!”
我目光一凝,他们这些领民本是上杉谦信时代的国民,谦信殁后越前为织田家所掠,他们不思回归本家,如今却在本家军队面前为敌国的城主求情,这算不算日奸?我对种人向来没好感,不过心中却对此弹丸之地的城主有些好奇,先是令我判断失误本以为能轻松取下的小城2小时后还杳无音讯,后是这些领民的请命。
城下町与本城相隔并不远,这时骑快马赶去探视夺城战况的笕十兵卫远远的飞奔而回,到得近前直接滚下马来三步并两步面色慌张的到我面前左右环顾一下在我耳边低语数句,我登时大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