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
“张先生五万,李先生三万,王小姐二万……”武H华容区胜利街一栋高大的建筑内传来这个声音,如果你以为这是拍卖行,那就错了。这里是慈善会,这里正在为一名患有白血病的小女孩组织捐款。
“真是太感谢大家了!谢谢!谢谢!”讲台上一名普通样貌的白衫中年男人不停鞠躬道谢,眼里盛满泪水,声音激动得有些变音了。他女儿的病在众人的捐助下将得到救治。
他叫李飞,女儿李丽五岁时候患上了白血病,而他只是公司的小职员,女儿的妈妈又在女儿出生不久被车祸夺去了生命。根本没有支付那庞大的医药费和手术费。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头发稀疏、盗汗不止手背扎着的点滴的女儿,无数个夜里以泪洗面,不知所措。
有时候,他会给女儿讲妈妈的漂亮,妈妈的温柔。
有时候,他会在女儿做透析化疗的时候在门口抽着烟焦急等候。
有时候,他将女儿最喜欢的布娃娃拿在手中讲故事,黑眼圈下的笑容覆盖不了他内心的惶恐。
每一次,他都从梦中惊醒,害怕女儿突然没有了呼吸。
而工作的那点钱对女儿的医疗费用来说根本就是沧海一栗,走投无路的他求助了慈善会。
这天捐献会上二十万的费用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结束捐献会后,慈善会长和他进行了谈话。
“我是这里的会长,我叫陈峰,我叫你过来是关于那二十万的捐助费用。”会长陈峰整了整衬衣领,从口袋里掏出“中华”叼起,顺手递给李飞一根。陈峰约莫四十岁,一身肥肉。
李飞带着谦虚的笑容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开口:“太感谢你们慈善会召集各地富商为我女儿捐助,我代表女儿对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谢谢你们。”说完立刻激动站起身形不停鞠躬。
“哎?先别急着道谢,听我把话说完。”陈峰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连连摆手。
“您?这是想说什么?”李飞疑惑不已,缓缓坐下,认真倾听会长陈锋说话。
陈锋猛的吸上一口烟,皱起了眉头:“你叫李飞是吧?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为了帮你宣传可费了不少工夫啊!比如广告费、人工费、场地费等等,这些费用你看?”陈峰没有往下说,眯起肥肉满脸的小眼睛,盯着他。
李飞一听这话意思明白大半,立刻点头道好:“行行,这些都没有问题,从捐助的费用里而扣出,不过我想问问看还剩多少?”
陈峰掐灭烟头笑道:“扣除也不是很多。”说完伸出手,大拇指内贴,做出“四”的手势。
李飞一拍桌子,怒道:“什么!才四万?!那十六万呢?你们怎么能这样!我要投诉你们!”
陈峰摆摆手:“哎~我说李先生稍安勿躁,我们这个会所并不是完全为公众义务服务的,我下面还有百八十人要吃饭,你总不能好心当成驴肝肺,见利忘义吧?再说这四千也不是很少了,要是没有我们的努力,你连这四千都没有。”
李飞再也忍无可忍了,双手一拍桌子,气得整个脸通红:“什么!?四千!你开玩笑吧!连我女儿做一次化疗的费用都不够!欺人太甚了!”说完抬起右手指着陈峰那肉呼呼的脸。
“哦?你女儿的命能够换到我手下百八十号人吃饭么?笑话!别那么自私,我说过,没有我们的努力你四千块都没有。”说完拿出对讲机:“保安,送客。”
“唰!”李飞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直接一巴掌甩过去:“陈会长!我问候你女马!艹你祖宗18代!”
“哦?”陈峰右手一摸嘴角流出的血迹,并没有任何吃惊,只是淡淡回应一声:“呵,打我?还骂我?好!你记住,我会以百倍来回报你的。”
李飞红着脸,一把抓过他的衣服领,抬起右拳,准备招呼上去。
门口两名保安快速冲了进来,将他架了出去。
无赖,他只好返回医院,到女儿的病房里。
刚刚走进房门,却发现女儿失去了踪影,他急忙跑到前台问值班护士。
护士告诉他,说今天一大早女儿被1慈善会派来的救住车送到别的医院了,一所叫“华康”的小医院。
听到这消息的李飞大吃一惊!心急如焚的他直接打的去“华康”医院。
到了地点,他看着这不到二层的小楼,好似诊所一般,根本没有一点能和医院相比。一阵不好的预感涌入心中。
他急忙走进去,门口看门老大爷问道:“你找谁?”
他回答说:“我要去里面找我女儿,他今天早上被慈善会送过来的,您告诉我她在哪。好么?”李飞递上一根烟给看门老大爷。
老大爷接过香烟在桌子上磕了两磕,不仅不慢叼着点火,轻轻吸上一口:“年轻人,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李飞摇摇头:“这不是医院么?”
老大爷缓缓开口:“这里不是医院,是殡仪馆。”
“殡仪馆?那我女儿?”李飞好似被炸雷击中,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的难过。
“今天早上送来的尸体在一楼一零三,三号床上就是,你赶快过去吧,十分钟后就有人会取走尸体进行火化。”老大爷再次吸上一口烟雾。
“丽丽!丽丽!……”李飞渗着泪水,一路脚不沾地朝103号太平间跑了过去。
“丽丽……爸爸来晚了……爸爸对不起你……”李飞拉开白色的布帘,五岁的女儿脸色煞白,没有呼吸、脉搏、心跳。而这并不是自然死亡,因为胸口有三十多口伤痕,是利器所造成,而在边上的牌子上写着自,杀。
李飞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趴在女儿身上大哭不止,恨?痛苦?无奈?可能更多的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