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漫天烽火，四处岩浆，若不论兰若寺周围千里的悲惨，这一幕的确美丽无双，天下独此一份。
“看到了吗？烽火连天！看到了吗？所有人都说你是天下第一美女，看到了吗？这天地都为你绽放，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燕赤霞一脸畅意道。
此刻，燕赤霞好似忘记一切，搂着一套衣裳，看这华丽烽火冲天之景，好似回到了数千年前，他继任蜀山派掌门，群雄来贺的时期。
眉头深锁，燕赤霞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转头，燕赤霞看向了聂尘。
“我很抱歉！”聂尘摇摇头叹息道。
“这不管你的事。”燕赤霞语气清淡道：“曾几何时，我无视女sè，我只重蜀山，我摒弃人xìng，我有冲天之志，我无愧天下子民，是绿瑶，让我有了人之柔情，江山、爱人，我全有了，我以为完美了！”
“可当绿瑶为我死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绿瑶已经取代了我之志，绿瑶已经填满了我的人xìng，绿瑶已成吾心之一部分，绿瑶死，吾心死了！”
燕赤霞好似在为自己说悼词一般，将自己的声音传遍神州。
“我不是一个好掌门，家、国难分，江山、爱人不可同得，虽证得长生之道，可‘心’，已经没有了，我已经没有了！”燕赤霞淡淡道。
“家国不能两全，心随绿瑶死，身在人世间，吾处生死之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天若有情天亦老，我随绿瑶去，弃蜀山亡，吾选赴死，不受无心之痛！”燕赤霞说道。
昔日无法理解燕赤霞的人，此刻也瞬间能体会到了燕赤霞的心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是小儿女心态，而是一种大悲大伤，超脱世间枷锁的一种境界升华。
“吾未因死而悔，吾未因死而恨，吾因此不用身处生死之间而挣扎，对于吾，此刻无悔无恨，蜀山崩塌，是吾愧对蜀山，吾罪拜蜀山！”燕赤霞说道。
说话间，燕赤霞对着蜀山的方向，郑重的一礼。
“掌门！”
同样，远在万里之外的蜀山派，几乎所有弟子，都忽然跪了下来。心情极为复杂的跪向兰若寺方向。
“吾，可随绿瑶去了，愿蜀山永安！”
这是燕赤霞对蜀山派的最后一句话。
“轰！”
蜀山派上空燕赤霞的功德神想，彻底轰散消失，牵扯在蜀山弟子心中的一丝功德牵连，也轰然断裂。
“掌门！”
兰若寺。
燕赤霞再度搂着绿瑶的衣裳。
“绿瑶，现在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我们可以继续看烽火了！”燕赤霞神sè痴mí的看着怀中‘绿瑶’道。
条条烽火冲天，美丽无比。
“一百零八道烽火，连天天地，天下第一美景！美吗？”燕赤霞温柔的对着怀中‘绿瑶’道。
同时，燕赤霞的身体慢慢变淡一般。
“你说啊，美吗？”燕赤霞又问了一句。
“夫君，好美啊，我好喜欢！”
这最后一句，还是燕赤霞说的，但是，却是绿瑶的语气。用绿瑶的语气回答自己的话？
聂尘怔怔的看着燕赤霞，燕赤霞虽死，精神却与绿瑶同化，此刻，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燕赤霞还是绿瑶了。
也许，他既是燕赤霞，也是绿瑶！
看着燕赤霞消失这一幕，即便以聂尘坚韧的心xìng，也不觉鼻头微酸了起来。
随着燕赤霞代入绿瑶的一句‘夫君，好美啊，我好喜欢！”燕赤霞彻底化为烟雾，烟消云散了。
一代天骄，为情而去！
天际苍穹，慢慢下起了雨。
火雨！
在十万大山之中，一直下了三天三夜。
千万年后，谁还记得那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