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穹显然是智慧高绝之人,看出岚空只是内力高绝,而在招数上却是一窍不通。所以以着自己快得无与伦比轻功,使得岚空成了明眼的瞎子,任他宰割。
岚空索性闭起眼睛收敛心神,明白这样下去,只有送命。自己若不能也学得对方一样快速移动身躯的话,就无法改变劣势。
岚空的聪慧丝毫不比顾漫穹差,顾漫穹的身形只有在攻击自己的时候,会在身旁现身。自己或许利用这个。所以岚空觉得自己只需要简单一招即可,就是向身后冲拳,因为岚空知道当自己看到了老头时,老头肯定已经变换的位置,那样的话,倒还不如想自己的身后打出一拳。
岚空初试一拳之下,拳风四走,灰尘碎料又是漫天飞舞。岚空立马涌起心思,障碍物越多,就越能扰乱顾漫穹的视线,而且乱走的劲风也一定会影响顾漫穹快速移动。果然老头在岚空身后处显现三次身影。
岚空一阵振奋,竟跳跃起来,往自己的身后冲出一拳,拳风将岚空的身躯反推出去,岚空大是快慰,如此自己也可不断移动,加上漫空乱飞的灰尘和到处暴走的劲风,顾漫穹也很难看得清岚空的走势。
岚空与顾漫穹两人在空中急速移动,岚空虽在风中快速移动,但双耳,依旧保持着警惕,仔细听着老头儿的所带出的那一片呼啸声。岚空心中明白顾漫穹技不止此,定会再启用新的招术来对付自己。
将百草堂毁得无一片全瓦,百草堂前的院子中的众多毒草也难以幸免。
果然,顾漫穹的衣袖声突然消失了。岚空也在那刻倏然停下。头顶百会大穴却蓦然有一道劲气透入,岚空立感全身一震,剧痛袭遍岚空的每一个神经。顾漫穹凄厉的笑声清晰地传进岚空的耳里。
岚空突然醒悟到刚才的一刻的关键,顾漫穹早已出了废墟之地,而岚空所听的衣袖破空之声必是顾漫穹用掌风模拟的。顾漫穹则是伏在黑暗的空气中静待一击必中的时机。岚空稍停滞的一瞬间,他就将自己的劲气社入岚空头顶的“百会”穴,因为百会穴是人体最为重要的穴道,并预想眼前这小孩定然会死在数刻之后。然而老头却没有想到,岚空有异于常人,岚空体内大部分内力都不是自己修炼得来,反是由百会穴输入进来,所以从岚空百会穴进入的劲力对岚空的经脉没有分毫的损伤,反是被他吸纳入丹田中去,是以岚空在片刻后已经感到不到刺痛。
岚空判断出顾漫穹正在自己头顶上空,双拳含满了劲力,同时击向自己的头顶。可惜顾漫穹并不知眼前这奇怪的小子的经历,是以对事情的突变感到万分的意外,只是这样的瞬间的错愕,已经被抛向了高空。
岚空望着不断向上的顾漫穹,猛的想起刚才自己在空中,顾漫穹连击自己六拳的情景,如今正好可以活学活用,或可制敌也不一定。
岚空在地上一蹲,直冲上天,待与老头相差一尺的时候,才猛出一拳,直击顾漫穹的小腹。原本这样一招是顾漫穹的成名之式,“星辰坠地”,顾漫穹眼见这小子竟然依葫芦画瓢,竟然使出了自己这招“星辰坠地”,却丝毫不知这招后手的众多变化,形似而神非,心中冷笑,身躯一软,绵绵一掌迎向岚空刚猛地一拳。
岚空一拳击到顾漫穹掌上,感觉就如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顾漫穹不知使怎样的卸力之法,将岚空的拳劲都化成上升之势。
岚空无功而返,砰然落地,落地间全没有顾漫穹的技巧,一瞬间站立不住,还反弹了一丈高,才摔跌到地上,地面上的破转碎瓦都被震得弹跳起来。
岚空虽然学招不成,但经此一拳,却又有了自己的想法,第二圈拳仍是毫不迟疑腾空击出。顾漫穹在空中却不似岚空那般呆滞,相反身形自如,随意一曲身躯,头下脚上,仍是绵绵一掌来对。眼下的战势对顾漫穹来说是有利的,眼前少年下落时双腿所承受的巨力他是亲有体会的,何况少年还不懂他的卸力之道。所以他只需静候,慢慢消磨岚空的内力。
拳掌相对之间,两人又次一下一上分开。就在顾漫穹刚刚升至高空时,耳中猛闻大地轰然闷哼之声,这一声尤其宏大。却是岚空借着反弹之势,全力反冲上来。
顾漫穹心道这个少年倒是会变,突然之间打破这一上一下的节奏,可惜如此变数,我仍有足够的时间应变。顾漫穹弯腰横身,一掌接过瞬间即到了跟前的拳头,身形如入云白鹤,直冲上天。
岚空要下坠时,双目白莹莹的璨光突然敛去,顾漫穹心头一动,这少年的内力终于耗到尽头了吗?然紧接着岚空竟然就此长长舒出一口气,这一口气叫顾漫穹大觉不妥,但始终没有想到关键所在。
然当岚空下落的身影小得只有米粒那样大的时候,顾漫穹才猛的醒悟,自己到了一个远远超出自己极限的高空。那样的高度落下,无疑是从一个山崖上纵身跳下的结果。
摔死对手这是多么蠢的一个办法,然这样蠢的办法却恰恰叫经验丰富无比的顾漫穹忽略了。岚空着陆的沉闷声响远远从地面传到顾漫穹耳里。顾漫穹万没有想到自己竟就输在这样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手中,而且就此要丢了性命,孤傲了五六十年的顾漫穹也不由得在这繁星万点的夜空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岚空忍着双腿骨骼的剧痛,抬头看着天上在逐渐边成小黑点的顾漫穹,如此的高度,除非对方长出翅膀来,不然定要摔得……岚空心中哀伤不已:少年眼里的一个老头,老头眼里的一个少年,而这样的两个人到底为何在这里做生死之搏呢?我与这老人之间根本就是刚刚认识。
那么处于生死边缘的顾漫穹会否慌张,岚空凝起心神去听,夜空悄然无声,然那顾漫穹那一声叹气就在这刻散入夜风,飘进岚空耳中。
还有什么比这一声更能刺激岚空的内心,岚空心道:我怎可真的杀他。
岚空沉思片刻,便去寻来一根木梁,将那木梁朝着疾飞而下顾漫穹扔去,这根木梁可让下坠的顾漫穹借力缓解下坠之势。但那第一根却是丢得过早,岚空赶紧丢出了第二根木梁,第三根,顾漫穹终于在半空里一脚踏中了其中一根,缓了很多下落的速度。岚空这才放下了心。
但是随后的事情又让岚空烦心起来,活下来的顾漫穹就会杀掉自己。岚空心中一阵疲困乏力,胸口在这时也是一阵疼痛,鲜血涌出喉咙,洒了一地,终于力竭,蜷缩在泥尘中不住抽搐。
片刻后,顾漫穹重重地驻到地上,并浓重的呼吸着,一句话也没有。然空气再次坚硬起来,岚空感觉到无法吸入空气。
岚空脑中显现这样一个少年,少年捏着拳头道:我发誓,从此一定要自己把握命运,绝不任人摆布。然这些之叫岚空惨然地一笑,跟着失去知觉。
执着该怎样去面对无知无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