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日月神教的秘密站点,岚空被放回原来的那个小屋里。不一刻却听到屋外叶江川叫道:“菲菲,你怎么现在才回。”
柳菲菲则沿着廊房,哭着奔上来大叫一声:“江川哥哥,我好害怕。”一头扑向了叶江川怀里,叶江川拍着柳菲菲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别怕,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曲百草声音在道:“少主,此地已经是危险之地,您现下就须与三位长老离开这里。”
叶江川听曲百草在此,有点不快道:“这事我已经知道,难道稍等片刻都不成吗?”
曲百草叹了口气,道:“好吧,少主,请快些,你必须动身走了。”
那叶江川竟懒得回答,拉着柳菲菲的手便推门进入到岚空所躺的房间,两人急切地关紧房门,便紧紧抱在一起。衣服摩挲,口舌交缠的琐碎声音传了出来。躺在床上的岚空无法理解这位少主不故危险的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要做这样的事情。
两手推搡着少年的肩膀,幽幽的道:“江川哥哥,江川,这个……哦……这个时候,你……不要……”
叶江川陶醉在这快乐里,贪婪地*着柳菲菲雪白的颈项。柳菲菲却是欲拒还迎的逢迎着……
柳菲菲身上的那串铃铛,剧烈地颤动着,却已经不是岚空当日听到的那样美丽,反而像是心在破碎的声音,岚空再次闭起眼睛,但怎能平静下来。
这一男一女的喘气声终于缓了下来,柳菲菲道:“江川哥哥,听说五毒教的蛇阵要来,你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叶江川呃了一声道:“这……三位长老使用轻功,轮流背负我走,带上你恐怕不行。不过,你放心好了,待会我命令曲掌坛一定要把你安全地带我面前来。”
这刻却有人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竟是那经常喂岚空吃饭的那个丑陋的小孩。叶江川顿时大怒,喝道:“谁,懂不懂规矩。”
那小孩不想日月神教少主在此,惊慌地道:“师父嘱我来喂‘真元童子’吃麻药了。”岚空听到麻药二字心中一愣,原来“麻药”一直混在饭中,怪不得自己总是无法动弹。
叶江川却见那丑陋小孩正转头盯着柳菲菲裸露在外的雪白大腿,火又冒起,一个耳光将那孩童打翻在地,那混了麻药的粥也打翻在地。叶江川口中骂道:“恶心的奴才。”携着柳菲菲出了门去。只剩下那孩童委屈在那处轻轻地抽泣着。
龙人行,殷攀月,金流月三人终于苏醒过来,之前是因为服了特殊的药而出现假死。在那种情形下,也只有人死,心脏停跳,才能停止自身真气的运行,才能逃脱岚空内力的吸力。所以假死是唯一可以全身而退的逃命做法。要不然就只有像段人肠那样壮士断腕。叶娜不知其中奥秘,自服解药,反是害了自己性命。
龙人行,殷攀月,金流月三人虽保住了小命,却失去了自由。他们三人体内中的毒须一年一服解药才可,明年今日还得再来寻曲百草讨取解药,如此这几人均为日月圣教控制了。当得知五毒教的蛇阵也快到达时,三人也只有只顾眼下,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各自服了这一年的解药下山去了。人在江湖,只有如此。
当晚叶江川在三名长老的陪护下离开。如此这里就只剩下曲百草,柳菲菲,那个丑陋小童,岚空四人。混了麻药的饭被打翻后,已没有时间调出第二碗,但为安全起见,曲百草还是用牛筋绳子将岚空的手脚绑住。
曲百草准备两辆马车出逃,岚空与丑陋童子呆在前一辆马车上,由丑陋小童驾车。柳菲菲与曲百草则乘坐后一辆马车,由曲百草驾车。岚空靠在马车厢壁上默默地听着外面夹在碎乱马蹄里的呼吸声。夜风似在轻轻地吹动,摩挲着树叶呼啦而过。
马车里的微微颠簸,使岚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在这样安静的夜更为强烈。是啦,离开欧阳山庄时坐的牛车,也是这般摇摇晃晃。往事像夜风一样吹拂而来,岚空突然感到身无寸褛的寒冷,究其根本,其实只是孤独二字。
当这边的人事像浮萍一样在自己身边聚散,而那边的人事又像诡云溃散收合,原来身边的一切是在不断重复地演绎中,只是演那固定角色的人事在晃变。但千百年后。只有夜空依然繁星万点,绚丽渺然吧!哈!别看夜空繁星万点,可星月无语,依旧满穹是独,是孤。
岚空心唏嘘不已,一瞬间想要做许多的事,想叹气,想嚎叫,想吟诗……但想便想已,却都不能真的去做。因为世界上恐怕就数无奈最多,无奈悲,无奈苦,无奈累,无奈哀,无奈痛,无奈失去,无奈生死……
岚空的心是没法沉静,有点烦躁不安,思绪有若长河悬天,一泻万里而下。人很在乎自己的躯壳,那是存在的痕迹,但那种痕迹不光证明了存在本身,更多地却是展现了对存在的讽刺。什么是存在,是时间点与空间点交织,点是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东西,可说之有,可说之无,是有无的界限。但聚之成实有,散之为虚无。点是最终极的元素,无可再分,也是存在之所存在。
柳菲菲无奈地打了个哈欠,在夜风里有点哆嗦,却带着很大的埋怨道:“曲掌坛,晚上这么冷,为什么非要连夜赶路呢?”
曲百草冷峻地道:“别多说话,你愿意看见被几万条蛇缠绕追咬你,你就等到明天再走。”
岚空被蓦然出来的两句对话引了去,想到几万条蛇缠绕、游走在一起,泽盖了大地,潮涌而来,那真是毛骨悚然。
柳菲菲听到几万条蛇,顿时毫毛直竖,不安地道:“曲掌坛,你能不能不要吓唬我。那为何不骑快马飞奔。坐马车走得如此慢,蛇也会追上来啊。”
曲百草断然道:“你以为那些蛇是来追我们的吗?它们定是守株待兔似地等在前面,你若冒失地闯前去,恐怕是找死。”
岚空发觉自己也没有心情再去感叹凄凉夜色了,反是着紧自己是否会被众蛇淹没,那恶心的带着粘液的东西会否将自己撕咬得稀烂。岚空可以说曾死过,只是没有死去。死的滋味一点都不陌生,但却不愿被千万条蛇缠绕噬咬得支离破碎。同样的在车厢外赶车的丑陋小童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是紧张地往地上查看着。
马车使过一片被夜风吹得唏啦的树林,风声宽阔起来,似是驶入一片平地。岚空隐隐听到了远处的流泉声,微远处还有夹在流泉声中风吹草动的稀碎声和一些小虫子此起彼伏叫声。
那风吹草地的声音叫岚空全身起鸡皮疙瘩,因为那太像有无数条的蛇在草面上滑过。
不对,岚空有种蛇群已到的感觉。周围环境已经有了变化,近处的虫叫声变得焦躁不安,而远处的虫叫声开始低沉,甚至没有了。四周的虫叫声越发的稀少孤单。而风吹草动声由远处移来。在所有声音的背后,岚空还听到了某种尖啸声。
蛇群来了,一种莫名的肯定生在岚空心头。。
岚空听自己周围三个人的呼吸声里,只有曲百草的变得急促,而柳菲菲与那丑陋小童仍是一点也没有反应。甚至曲百草仍是在犹豫不决中,如果他能确定地话,自然也会出声知会,而不是现在的沉默。
岚空的印象中曲百草该是那种武功不算太高,但智慧却远胜常人的人物,但是若要对着千万条蛇恐怕也就无用武之地。岚空想起战争,在这世界上无论一个人的体力智慧武功有多高强,到了战场上就不再是一种差别。面对无数的蛇蜂拥而来,那是一样的道理。
草“哗啦”地一片响过来,远处的尖啸声也渐渐*近。终于曲百草发出警告,“快进车箱,蛇群来了。”曲百草肯定出压草而来的是蛇潮。柳菲菲顿时吓得连话也未敢多说。
丑陋小童慌忙地钻入马车去,只感到站也不敢,坐也不敢,明明觉得蛇是很恶心的,却偏偏想打开车窗帘来看堆积在一起的蛇群的样子。
曲百草呵呵的笑声却响在马车之外,柳菲菲惊慌大叫道:“曲掌坛,你也进这车厢里来吧。你在外面做什么呢。”曲百草只是冷冷道:“柳小姐,你放心,曲某人怎会被这群下三流的江湖宵小吓走。你放心将车门关上,这车厢用铁皮裹住,又未开窗户,蛇是进不来的。”
岚空与丑陋小孩听到重重地嘭一声响,想到他们的马车果然是裹了铁皮。待再看自己马车的车门,却是芦苇编成的帘子。丑陋小童低骂了一声,“哗啦”拔出刀来,执到手中。
很多时候人只能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