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雷知府的信送到都察院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这雷知府不但贪赃枉法,罗织冤狱,更是勾结东厂,陷害忠良。监察御史吴承中隐去雷知府勾结东厂一事,将其贪赃枉法,罗织冤狱的罪名上报朝廷。内阁首辅赵志高着吴承中前往无锡调查此事,赵志高对此事的态度是一定要将无锡的赃官绳之以法,但是不要深挖,以免得罪东厂。
吴承中到了无锡之后召见府衙各级官员,单独闻讯,将雷知府的罪行掌握的七七八八,知事刘同在证件事情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他不但联络无锡官员揭发检举雷知府,而且暗中搜集证据。由于此时牵涉东厂,所以监察御史便以贪污治罪上报朝廷,雷知府最终被处以剥皮实草刑,株连三族。
火烧东林一案虽然没有被审理,可是雷公子也受到父亲的牵连被收押候斩,雷公子火烧东林一事已经传开了。由此整个文官系统也更加相信了雷知府与东厂勾结,因为东林书院人才辈出,在朝廷中又政见相投,故有东林党之称,东厂对此甚为忌惮。
此案从高天赐派人送出举报性到雷知府被抄斩历时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东林书院的重建也初见成效,虽然只建好了五分之一,但是已经开始复课,天下饱学之士再次云集于此。吴承中也是出自东林书院,所以也经常到东林书院拜访恩师故友。
这一日高天赐带着墨允章来到东林书院,拜访李南儒李先生。
“李先生,如今东林书院重建初见成效,天下鸿儒云集于此,真是可喜可贺呀!”高天赐一进门便高兴地对李先生说道。
“此次重建,贤侄可记头功啊。若不是贤侄捐出纹银一万两,又号召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慷慨解囊,东林书院的重建可是遥遥无期啊。”李先生对高天赐可是欣赏有加啊。
“哪里哪里,是东林书院众望所归,各方人士看重书院对国家社稷的贡献才肯相助的。那开泰钱庄也是因为书院的盛名才肯无息借贷的呀!”由于没人知道高天赐是开泰钱庄幕后的老板,所以高天赐也为开泰钱庄做起了宣传。
“是啊,商人来来往往都是为了一个利字啊,不过这开泰钱庄老板也算是通晓大义,助我于危难之间,此等商人真是难能可贵啊!”听到李先生这些话,高天心中一乐,有东林书院肯定,我那开泰钱庄很快就可以名扬全城了。
“李先生,今日晚辈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贤侄有事尽管开口!”
“我有一挚友名叫墨允章,此子天赋极高,可是因为幼时家贫,没能受到名师指点,引为憾事。故今日我想将他托付在先生门下,望先生对他开导一二,实在是他终生之幸啊!”高天赐将墨允章介绍给李先生,胡编了这一套身世。
“他可曾熟读经典?”李先生是想试探一下墨允章的底子。
“四书五经他早已烂熟于心,可只能背诵,未能融会贯通,更谈不上能够有感而发,经世致用。”高天赐谨慎地说道。
“如此说来,经我指点,他倒是能够很快精进。既然贤侄相托,我也不再推辞,今日我便收下这个学生。”李先生说罢爽朗地笑着。
“学生墨允章拜见恩师。”早已准备好的墨允章端起茶杯跪在李先生面前,向他奉茶。喝过茶便算是收他为徒了。墨允章还送上了一本宋儒朱熹的书,是个孤本,李先生十分欣喜。
正在此时,监察御史吴承中来访。
“李先生,别来无恙?”吴大人拱手说道。
“哈哈,原来是吴贤弟,此次雷知府一案,吴贤弟真是雷厉风行,才识过人啊,短短一月余便了解此案。”李先生赞叹道。
“这也是托了皇上的鸿福和东林书院的教诲啊。此次奉首辅大人之命前来查案,惩处了雷知府这个贪官,也暗中肃清了东厂在无锡的势力。以后东林书院议论国事,针砭时弊也可畅所欲言了。”吴大人义正词严地说道。
“首辅大人真是深谋远虑啊!吴大人也是难得的干才啊!”李先生赞叹道。
说罢,李先生又将高天赐介绍给吴大人,对他仗义相助书院一事赞赏有加,吴大人对他也是另眼相看。
“高公子真是青年才俊啊,我大明的未来可是要高公子这样的能人志士才能匡扶的起的啊!”吴大人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哪里哪里,高某怎能与吴大人这样的国之栋梁想比,还请吴大人保重身体,多为大明江上尽力啊!”说罢众人豪情满怀地笑了起来。
这三月间,高天赐与兰若终日饮食饮酒,畅游山水之间。为了避免怀疑,在雷公子被惩处之前,高天赐也没有替兰若赎身,只是终日相伴,感情也是更加深厚了。
“婉儿,如今雷公子已经伏法,我今日便带你走。”高天赐含情脉脉地看着兰若。
“天赐,这三个月虽然无比快乐,但也不必漫长。有你相伴,我甚是欢喜,可是终日惴惴不安,唯恐事情稍有差池,我们便有今生没来世了。”兰若喜极而泣,将这些时日的不安通通发泄了出来,然后又破涕为笑,把头深深的埋在高天赐的怀里。
“婉儿,以后我们便能够朝夕相处了,我要携你之手踏遍千山万水,笑看古今风云。”高天赐说着握住兰若的手,放在嘴边深深一吻。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我会服侍你一生一世的。”兰若在感动之余也大胆地托付了终身。
高天赐从霞凤楼接出了兰若,便带着她来到聚贤楼安顿先来。从今以后,太湖岸畔霞凤楼的艺妓兰若就不存在了,有的只是林婉儿,一个才子身边的佳人。高天赐打算今日离开无锡,继续自己的游历,于是去找墨允章交代一番。
“允章,我这一去,我们短期内难以见面,所以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高天赐和墨允章在油灯下小酌。
“天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你走之后,我一定潜心向学,他日一定与你考取功名。”墨允章还是那样直接。
“我明天去钱庄支一笔银子给你,你拿着这笔钱去开一家木工点。”
“木工点?这是为什么?”墨允章有些疑惑。
“明着做木工生意,暗中营造器物。将你墨家的暗器,机关,器械尽可能多造。依我看来,时局很快就会发生巨变,我们也好有备无患。”高天赐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重生加快了历史的进度,那顾宪成便比历史上早死了十几年。想必宦官专权,女真入侵也会很快发生。
“既然你这么说,我照做便是。只是这么多机关器械,如何储藏?要是被朝廷知晓,会有杀身之祸的。”墨允章略显担忧。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今后周游全国,也会把生意做到各地。钱庄和木工行我会在各地开设分号,你这里的器物可以分开储藏在各地。据我所知,你墨家的机关在外观上很难看出用途,我们可以以普通器物的名义运输。此外,你还可以在城外包下货仓,严密看守,这样可保无忧。”高天赐说的头头是道。
“如此甚好。你这一去,前途凶险,虽说你武功盖世,天下难有敌手,可是婉儿姑娘一介弱女子,倘若遇到危险你也难保周全啊。”墨允章说着起身打开自己创下的箱子,去处几样东西放在桌上,“这一枚金叉可发射细小的银针,银针上染有剧毒,见血封喉,可交予婉儿姑娘随身携带。这把雨伞可以发射绳索,关键时刻可以保婉儿姑娘全身而退。”
“多谢了,我一时高兴也没考虑这么周全,真是惭愧啊!”高天赐见墨允章为婉儿考虑的这么周全不禁有些感动。
“天赐,你对以后的游历有何打算,可否说来听听?”
“经过无锡这些事情之后,我想我要做的有三点。第一,将生意做到全国各地,开泰钱庄要在各地开设分号,我还要根据各地的情况开展新的生意。第二,惩处贪官污吏,像雷知府这样贪赃枉法,勾结东厂陷害忠良的要铲除,也为以后我们步入仕途创造良好的为官环境。第三,结交奇人异事,此番在无锡我认识了你,打开眼界,我想这天下必然还有诸子百家的后人,将他们集结起来,今后大事可成也。”高天赐对墨允章已经是交心了,所以将自己的想法也和盘托出。
“看来我真是没看错人,天赐,你真是做大事的人,来我敬你一杯。”墨允章说着先干为敬。
这一夜两人把酒话别,感慨良多。高天赐三更之后才回到房中歇息,这一夜,他与林婉儿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高天赐喝多了,便倒头熟睡了,林婉儿抱着他,听着他的呼吸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高天赐买了一辆马车,收拾好行装,便驾着车,载着林婉儿绝尘而去。
“天赐,我们去哪儿?”林婉儿怀着前所未有的激动,眨着明媚的眸子说道。
“苏州!婉儿,你坐好了,路上颠簸,可要注意身子啊!”高天赐关切地说道。
这一路,风景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