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高天赐频频出现在霞凤楼,与众文人骚客议论东林重建之事,号召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众位学友,东林乃是人杰地灵之处,自宋以来,一脉相承,是理学道统所在。后经战火摧残,淹没无闻,后经顾宪成先生鼎力扶助,才得以重建华章。仅数年,东林人才辈出,清流议政,针砭时弊,声名鹊起。然不久就再遭摧残,此次毁坏与宋代不同,房屋庭院虽毁,而饱学鸿儒之士犹存。只须时日,东林便可拔地而起,重现人文荟萃的繁荣景象。”高天赐先是一番高天阔论,激起大家的热情。
“高某以捐出银两一万,忘各位鼎力相助,此举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高天赐到最后才点出主旨。
“好,我们一定尽到绵薄之力。”众人纷纷响应。高天赐为了避嫌,让众人直接将银两送交李先生。此举自然与钱庄生意无关,却可在文人中赢得声望。与众文人一番高谈阔论之后,高天赐便来到了兰若的房中。
“公子如此热衷于书院重建,又能凝结士子之心,真是让人敬佩。”兰若一脸倾慕之情。
“哪里,在下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然而目前筹措的款项还远不够重建之用。日前高某在城中盘下一间店铺,欲开钱庄来筹措重建资金,却只得了五万两。我为此甚为忧心啊。”高天赐蹙眉说道。
“我虽一介女流,又沦落风尘,但直到公子此乃义举,小女子也当奉上一份心意。”兰若说着打开自己的百宝箱,“这些都是看客们打赏给我的,也值个万两银子。公子拿去救济吧。”
“这怎么行,姑娘还指着这些钱脱离苦海,我怎么能如此不义啊?”高天赐推辞着。本想通过兰若让霞凤楼的姑娘们把钱存到钱庄,在借钱给东林书院重建,没想到兰若如此仗义疏财。
“公子千万不要推辞,小女子早可赎身而去,怎奈没有归属,只好暂居此地觅得一知心人,才好托付此生。”兰若说完,顿时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高天赐。
“姑娘如此通晓大义,仗义疏财,高某怎好推辞,今日高某向姑娘许诺,他日定不相负。”高天赐字字诚恳,“不过,这钱算是姑娘存入高某钱庄的,高某改日将弊庄开出的银票送到。不过还望姑娘能帮高某促成其他姑娘存款,高某感激不尽。”
“公子哪里话,小女子定当全力以赴。”听到高天赐的定不相负,兰若已经把他当做托付终身之人,决心全力相助。
见兰若如此恳切,高天赐上前拉起兰若的手,兰若先是吃惊地挣扎了一下便将身子靠近高天赐的怀里。
“兰若”,高天赐还是第一次直呼其名,“东林重建之后,我便带你远走高飞,让你随我一起建功立业。”
“我叫婉儿,林婉儿,以后公子私下便叫我本名。”兰若抬头望着高天赐,深情地说着。
“婉儿,今日携手,他日便与你偕老,天赐定不想负。”高天赐说着内力用到两指,剪下林婉儿的一缕头发,放入腰间的香囊之中。古代女子未婚之前是不剪头发的,高天赐这是许下了一生的约定。良久两人才依依惜别。
“允章,近日会有大笔存单进入,我们的库房要严加看管。我看这样,我在库房内设下机关,进入库房的方法也只能告诉掌柜,这样可保库房无恙。”高天赐在钱庄的会客厅与墨允章低声说道。
“明白,我立刻去办!”
“另外你去告诉孙掌柜,做好准备,这几日只要是妇人来银庄存钱,想办法存成三年以上定期。”顾凌云这样做是为了在短期内可以有更多钱可以周转。
后几日,果然有很多女子前来存钱,虽然以前没有听过这家钱庄,但是冲着兰若的推荐,还有丰厚的利息,便纷纷前来存钱。这些风尘女子平日也不需用钱,这些钱都是存着日后赎身和从良嫁人用的,所以一定的时间内会存的很死。
紧接着钱庄又是门可罗雀了,看来开钱庄没有声誉是不行的,不过不要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了。
“少东家,钱庄到目前为止共的存款十三万两,加上上次带来的五万两,共有资金十八万两。”孙长贵向高天赐汇报近日的交易情况。
“好,立刻支取开十万两的银票,你亲自去东林书院放贷去”高天赐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记住,不要利息,然后让越多人知道越好。”
孙掌柜应声而去,半晌功夫便回来交差了。
“少东家,我已将银票交与东林书院李先生,并且立好了字据。李先生称我们是雪中送炭,得知我们钱庄刚开业,还未正式挂牌,便亲自题写了东林钱庄的牌号给我。以后我们的钱庄就叫东林钱庄了。”孙掌柜得意的说道。
“好,此次你的差事办的很好,我可以放心的将钱庄交给你了。”
“可是少东家,这次一次借出十万,而且是无息,想必不日,我们钱庄就会声名鹊起,到那时前来借钱的主顾岂不是越来越多,恐怕存款不够啊。”孙掌柜有些担忧。
“以后具体的经营就交给你了,我只告诉你大体的经营方式和策略。此次我们吸纳风尘女子的存款看重的是她们存的时间长,那么接下来就要做大买卖了。你想想还有什么人有钱没处放,有处也不敢放啊?”
“少东家是说官员?”说罢环顾左右,恐让人听见。
“没错,不过这次还是从女人开始。你先去秘密活动,让那些达官贵人的姨太太把私房钱存到我们钱庄,承诺可以随时支取,存钱还可得五两纹银的红包。虽然这些姨太太的钱不多,这一来取必然传到那些官员的耳中,他们肯定会以这些姨太太的名目往我们的钱庄存钱,那时可就是金山银海了。”
“少东家英明,具体怎么做容小的细细考虑周详再去办,一定不辜负少东家的期望。”孙掌柜现在对这位少爷也是佩服有加了。
此时高天赐望着腰间的香囊,已是神游太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