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他咽下一口吐沫,急问道:“那魏兄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脸顿时苦了下来,道:“魏大哥……魏大哥让李旻杀了!”“什么?”何明双目大张,手上一用力,抓着那人脖领子差点将他提起来,他现在彻底抓狂了,可突然灵光一闪,感觉不对劲,就在这时,那人阴森道:“不过,为大哥临死前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他在黄泉路上等你!”话没说完,那人袖口内掉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掌中,直刺萧方小腹。
人们都知道何明智慧过人,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也很是了得。何明正抓狂时,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人说话口音带有浓重的陕西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的刀已经到了。也多亏何明心细如丝,大喝一声,身子向后急退,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刀,怕那人追击,他又连连退出数步才稳住身子,肩膀一晃,亮出配刀,抬头再看那人,正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追杀,只是伸手将身上青帮的白衣服向下一拉,露出里面的黑衣,笑道:“何明!身手果然了得,兄弟领教了!”说完,斜下里窜了出去,一头钻进路旁阴暗处,没了踪影,只是他高喊的声音传了出来:“何明,兄弟奉劝你早日回上海吧!”袭击何明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堂堂主潘震。
潘震声音刚落,何明带来的手下才答惊中清醒过来,一各个慌慌张张拔刀就想追出去,何明一摆手,摇头道:“罢了,你们追不上他。”何明一亲信见他面难看,壮着胆子上前问道:“那何大哥,我们还去不去青帮堂口接应魏大哥了?”
还没等何明说话,前方又出现一群白衣人,三三两两,垂头丧气跑过来。何明的手下大惊,经刚才那人一吓有些草木皆兵,纷纷亮刀,严阵以待。这些白衣人一见何明,纷纷冲过来,大喊道:“何大哥,不好了……”
何明听声知道是自己人,眼睛一闭,问道:“魏兄现在怎样?”
一人哭喊道:“魏大哥被擎天困住,生死不明。”一人又道:“魏大哥本来就身受重伤,又被人围困,恐怕……”
何明急得一咬牙,问道:“你们是怎么中了李旻圈套的?”退败回来的人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一遍,魏亮亮是怎样和段封大战的,又怎样乘机袭李旻不成而反中一刀,退败之后擎天竟然杀出数百辆摩托车,大大出乎众人预料之外,毫无准备之下无从抵挡,被人家杀担不成军,魏亮亮被数辆摩托圈在正中,身中不下数十刀。何明听后,长叹一声,悲道:“魏兄命难保啊!”他仰起头,伤神道:“这是我的过错。”习习晚风吹过,何明眼睛一红,眼泪低落出来。
他和李旻交手有数次了,可每次都是自己吃了大亏。越想何明越难过,越想越上火,他何明在青帮,一直以来都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智谋高人一筹,万事谋算于胸,可自从遇到李旻,他好象就和胜利无缘了,相形见拙,屡战屡败。掌门大哥高峰如此信任自己,将两大尖刀交自己手中使用,可却双双折损,有何脸面去再见大哥,有何脸面再见帮中其他弟兄。
何明牙关一咬,将心一横,转头大声道:“我何明和李旻交手数次,屡遭惨败,死伤无数,实在无面去见掌门大哥,也愧对战死的弟兄,今日抱一死之心去找李旻决一死战,愿意跟着我去的兄弟我欢迎,不愿意去的我也不难为你,回去,回去之后告诉掌门大哥,说我何明有负他重托,更有负他知遇之恩!”
众人听后,无不潸然泪下,心中感动,这么大个堂主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心一死回报掌门大哥,自己一小兵还在乎什么,纷纷拔刀,齐声喊道:“我们愿与何大哥一齐去!”“我们也是个汉子!”“杀死李旻!”
众人被何明一番肺腑激得情绪高涨,各个都抱一死之心和擎天决一死战。一人拼命,百人退让,这已经够可怕的了,如果数千人拼命,那足可以惊天动地。如果何明真带这些人去找李旻一战,那谁输谁赢还真未可知。但并非人人都是不怕死的,下面有几个干部一看这架势确实是准备拼命去,心中一寒,互相看了看,使个眼,悄悄退到人群后,小声商议。“何明不是真打算这样去找李旻吧?!”“我看像!但李旻是什么人,人家可能在前面都安排好埋伏,这一去可凶多吉少啊!”“就是!他何明不要命,凭什么还拉我们去垫背。”“我说两位老弟,如果我们直接说不去恐怕不大好吧?!”“那你老哥说怎么办?”“嘿嘿,我们打电话给掌门大哥,大哥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他,那我们也就不用为难了!”“恩,果然是好主意!”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李旻算准何明不会来,根本没有埋伏,甚至连防备都没有,如果这时进攻,擎天堂口必失。李旻本来算的没错,如果何明理智未失,凭他的谨慎,打死也不会在这时去进攻。可他现在偏偏处于抓狂状态,没有理智而言,抱着一死之心,这反到出乎李旻意料之外。
何明正打算带人去找李旻拼命时,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高峰打来的。电话中向问天没多说什么,只道CQ的情况他都了解了,让何明不要轻举妄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同时又安慰他间,最后说道在自己没到CQ之前不要再和李旻再战。何明多聪明,知道下面有些干部怕死,不愿和自己同往擎天堂口决一死战,先将这里的情况回报给高峰,而高峰怕自己出意外,特意打来这个电话。他叹了口气,收起电话,心情也平静了一些,不象刚才那般激动,暗中一想也是,自己去拼命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拉上这么多人和自己去冒险。他傻楞楞站在原地有两分钟,下面的人除了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外,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人上前小心道:“何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何明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大家撤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私下和擎天开战!”
众人一听顿时泄了气,不明白何明为什么听了电话之后情绪上突然转变,一各个无精打采,原本握紧片刀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来。这里面恐怕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其中一个还小声讽刺道:“何明也不想想李旻是什么人,和人家去拼命,那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擎天庆祝胜利狂欢了一晚,估计至少有三家总会的酒被他们喝光。李旻也确实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众人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一律满足。人心不完全是靠门规和个人魅力就能拢住的,时而施加一些恩惠,下面的人更会死心塌地。李旻明白这点,所以他对下面的弟兄出手一直很大方,特别是对死伤者的家属,分给他们一笔足可以安安稳稳小康一辈子的抚恤金。他这样做一是给死伤弟兄一个交代,但更多的是做给活人看的,让他们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擎天永不会忘记为帮会做出贡献的人,也让下面的人在两军对垒中没有了后顾之忧。
李旻也难得找到放松的机会,和几个高级干部进了一间包房,边喝酒边聊天。李旻不经常喝酒,但不代表他不会喝。段封和李旻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前聚会时也喝过,不过当时人太多,最主要的是他那时也只是个小头目,自从跟了李旻一起抵抗青帮进攻,他才逐渐建立自己的低位。段封今天异常兴奋,先和韩骁喝了一通,不过觉得不过瘾,所以他带着三分醉意就来找李旻比酒量。
一旁的潘涛听后摇头,笑道:“段兄的酒量恐怕不如旻哥哩!”段封自然不服,拿过两只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旻哥,今天咱俩比一比,谁的酒量好!”“好!”李旻见他情绪兴奋,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他将杯子往旁边一推,笑道:“和什么人喝酒要就用什么东西。江湖讲究的是豪气,喝酒更是如此,用杯子太小气,我觉得用瓶不错!”
段封听后仰面大笑,道:“旻哥就是旻哥!咱们就用瓶喝!”二人以瓶带杯,对饮起来。潘震和潘涛作陪,前者喝了一大口,道:“东哥,刚才我假扮青帮的人试了一下何明的身手,他很不错,竟然能在我突袭之下毫发无伤,实在厉害。”
李旻微微一笑,道:“现在的社会,越来越不讲究身手。勇者,只争天下;智者,却谋天下。”潘震点头道:“旻哥说得对!”他喝了口酒,叹道:“这次旻哥弄出的摩托骑兵实在厉害,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恐怕也会被吓了一跳呢!”李旻摆手而笑,道:“自古以来,骑兵对垒步兵都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可现在社会中要搞出数百匹战马有些不现实,所以我才想到用摩托代马,或许能起到奇效。”
段封道:“确实起到了奇效,至少魏亮亮被咱们吓了一跳,毫无还手之力!”他呵呵一笑,道:“为了旻哥创造出的‘新时代骑兵’,我们干一杯……不,是干一瓶!”“好!干一瓶!”众人撞瓶,叮当做响,气氛高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