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铁林一行人收拾好了野猪,但是见刘苟迟迟不归,大家心中隐隐的开始为刘苟担忧。
远处的林子中,时不时传来的轰鸣声,成片的树木倒下,地面微微震动,大家的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林间,野兽疯狂的咆哮声,听得大家汗毛耸立,绷直了神经。然而,随后烟消云散,为何不见小哥的身影呢?
猪哥着急的来回不停走动,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住,手心出现了大量的汗水。赶紧的问着铁林,“叔,怎么没动静了啊?不会是大哥出事了吧?”
铁林思考着猪哥的担忧,“哎呀!快走!”铁林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带着一行人就向着林间发出响声的地方跑去。
啊!大家跑到现场的时候,被这里的情况惊呆了。原本茂密的树林,几乎被夷为了平地,零星的还竖立着几颗小树。大多数的树木,似乎都有着同一个特点,那就是拦腰断裂。很明显,是被一巴掌击打断裂的。
大家不断的搜索这周围,突然,猪哥“啊!”的一声大叫,浑身哆嗦,拉着铁林的一脚,吞词不清的说道“叔,叔,叔,狗,狗,狗熊!”
猪哥没有解释清楚,大家还以为狗熊来袭,“哗啦”一声,刀剑出鞘,弓箭拉成满月。顺着猪哥指去的方向,铁林将一把铁刀竖立身前,做好了干架的架势。
只见沿途的地上,散落着大量的血迹,一团黑不溜秋的大东西,匍匐在地上。“尼玛!果然是狗熊!”
可是,大家在这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畜生怎么没有反应呢?铁林握紧手里的大刀,心里为自己鼓气,壮着胆子,一步一步的向狗熊靠近。
“滴滴滴”,铁林终于看清了。狗熊趴在地上,屁股后面正中心,居然露出了一小截枪头,似乎被人捅破了花蕊,上面布满鲜血,枪尖还时不时的滴落血液。用刀轻轻的触动狗熊的屁股,狗熊纹丝不动。看来这狗熊已经死了。
“没事了,这畜生已经死了。”一众人围观上来,好奇的打探着狗熊的尸体。难道这畜生是那个小哥杀死吗?我的天啊!他真是太强悍了!可是,为什么没有看见小哥啊!
猪哥和狗子,不断的寻找着刘苟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猪哥和狗子跪倒在狗熊前,趴在尸体上滔滔大哭。
“大哥啊!你死的好惨啊!大哥啊!老天不公啊!让你英年早逝啊!大哥啊!你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娶媳妇儿吧!放心吧!小弟回去之后,一定会为你烧一个漂亮的纸人。”看着遍地狼藉的现场,四处被鲜血染红的泥土,大哥准是和这畜生同归于尽了,连渣儿都不剩!
刘苟本来大难不死,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用长矛捅死了狗熊。刘苟这一击,几乎是用尽了身体最后的力气,眼看着狗熊庞大的身躯向自己无情的压来,刘苟只能无动于衷。
两三吨的重量,瞬间砸中刘苟,刘苟被砸的七荤八色,昏昏噩噩,直接被狗熊的尸体砸进土里。窒息的感觉,让刘苟感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用手拐在狗熊的腹部撑起了一块小小的空间,是呼吸顺畅。
嘿!居然听见两个哭丧的在为自己哭丧!尼玛!气儿一打不出来,刘苟没有被狗熊撕成碎片,反而快要被猪哥和狗子给活活的气死。
“我草尼玛!老子还没死呢!你咒老子死啊!狗日的猪哥,小妈生的狗子!”好不容恢复的一丝体力,也被刘苟这奋力的回击,消耗一空。
“啊?”猪哥和狗子泪流满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哭泣,鼻涕掉的老长,“大哥你还没死啊?”
尼玛!尸体下面的刘苟,泛起白眼儿,差点背气过去,感情,你们两个家伙巴不得我立刻死啊!
“你妹的!整点现实的!老子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众人合力,将狗熊庞大的尸体搬开,被困黑暗之中的刘苟终于重见光明。“吸!呼”,大口大口的呼气,大口大口的出气。满脸的鲜血,就像是从死人堆儿里面爬出来的。
“小哥,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还能走吗?”铁林关心的问道。
“我没有力气了,实在是动弹不得。”
“你等着!”
猎人的经验丰富,很快一个简易的担架就成型了。众人将刘苟放在担架上,将狗熊直接,收获丰硕,大家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满载而归。
夕阳西下,春日是如此温暖,大地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地平线山,出现一行人日落而息的身影,春分徐徐的送来一阵青草香味,和春泥的气息,大家心旷神怡。
当大家回到村子口的时候,夕阳已经垂落在了丘陵上空,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洁白无瑕的云朵,与落日的余晖相互交映,村口突然开始热闹起来。
只见老人,孩子,妇人,已经在村口集结,迎接他们的儿子,父亲,丈夫,或是兄弟。大家朴素的脸上,看着亲人平安无事的归来,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老林,你们终于回来了。这次的收获怎么这么多啊?”一个老妇人,笑脸相迎,来到铁林的身边,嘘寒问暖,看来是铁林的内人了。
“嗯,我们回来了。回存在再说吧!”
大家聚集在村子里最中心的祖庙里面,铁林的老婆看着一旁睡在担架上面的刘苟,好奇的问道,“老林,这个壮士是谁啊?”
“他啊!可不是什么壮士,他很年轻。他这次可帮了我们大忙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铁林将大家与刘苟相遇,到刘苟帮助大家捕猎的事情,远远本本的告诉了村民。
“原来这个人还是一个小英雄啊!”
“好了,猪哥,狗子。你们在叫上两个人,把小哥送去我家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搅他。老婆,你先回去吧!照顾好他,我协助大家把猎物分配好,然后就回家。”
“我知道了老林。”
这个村子,实行的是集体劳动,无论什么食物,都要按照人头分配,是一个很团结,很和谐的村子。
整整的睡了一天,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因为过度消耗体力,沉睡过去的刘苟终于醒了。刘苟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间屋子里,“看来昨天他们把我安排在这里的。”
“啊哈!”,打一个哈欠,伸伸懒腰,揉揉眼睛,“嘎吱”,打开房门,刘苟向屋外走去。
“卧槽!什么情况?”刘苟走出屋外,说的第一句话就振奋人心。映入眼眶的一幕幕,刘苟彻底无语了,“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糟糕啊!”
放眼望去,刘苟没有看见一座砖瓦房。这些房子,通俗一点的讲,就是泥土房子。围墙是用泥土塑起来的,灰涂的墙壁,几乎用手都可以抓住几把灰出来。
墙体高一米半的样子,以上全是竹篾编制的篱笆。或许是因为年生已久,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大量的破烂。难以想象,这些人是怎么度过这个冬天的!冷不丁的从屋外刮进几缕凉风,不敢想象,那雨天的光景。凋敝残垣,不遮风雨,上漏下湿,这还是日过的日子吗?
随后,刘苟看见了在村子里走动的村民。他们衣衫褴褛,穿的破破烂烂,恐怕,吃的也是破破烂烂。
村子外围,是用石头垒砌的墙体,估计,这就是村子里最好的建筑了。用树枝编织的寨门,也破烂不堪。一倚靠山脚的村子,果真是穷乡僻壤,山穷水尽啊!让刘苟想到这些词语去形容他们,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一穷二白。
村子里,最常见的就是老人,很少看见年轻的劳动力。老人们满脸沧桑,模糊的不成样子,鞋子补了又补。
走出寨子外,刘苟来到了田地间,不堪入目。犁、耧、耙等农作工具实在是太落后了。牛骨等大型动物胛骨制作的铲,锄,锹,这样怎么可能过上好的生活。
看着这触目生情的一幕,刘苟心痛的流下了眼泪。原来,在汉国边境统治的范围内,居然还有这样贫穷,落后的地方。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刘苟的心中熊熊燃烧。
刘苟在心里愤怒的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大汉国国力昌盛,繁荣富强,百姓还要过着这样的日子?呵呵,枉我身为世子,却眼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王公贵族们,你们腐烂奢侈,一日的浪费,都不知道让这样的村子,这些百姓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你们该死!”刘苟的心境,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开始厌倦那些奸臣的阿谀奉承,欺骗着皇族,说什么天下百姓,国富民安,全是他娘的扯淡!
利欲熏心,不知道朝廷拨款补助百姓的银两被那些贪官污吏吃掉了多少,这人人渣,败类!
正当刘苟下定决心,帮助这些贫穷百姓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小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刘苟回头一看,原来是铁林。“老头儿。”
“小哥,你感觉怎么样啊?昨晚你太累了,没有叫醒你,你还没有吃饭你,走,去吃点吧!”
“嗯,走吧!”刘苟转身跟着铁林离开。“老头儿,你们劳作,就用这些器具吗?”
“是啊!祖祖辈辈都用这些。”
“你们为什么不用铁器?那样不是方便多了吗?”
“呵呵。”铁林无奈的看着刘苟,好像是在说,“你以为我们不想吗?”
“铁器?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小哥你也看见了,种出的庄稼,不仅不够自己食用,还要缴纳官税。一年到头,有这顿没下顿的,根本就没有积蓄,就这,都还要进山打猎,才可以勉强生活。我们这里贫穷,落后,又是和蛮夷交界之地,朝廷不重视的。就算是想打造铁具,都要两天的路程,才能到一百多公里外的若盖镇,那里才有铁匠铺。”
“嗯。”刘苟点点头。
“你们可以和蛮夷交换农具啊!”
铁林抬头,不知道刘苟是明知故问,还是不知道事情。“蛮夷天生穷凶极恶,霸道蛮横,根本就不讲道理。他们没有来抢我们,都阿弥陀佛了。”
刘苟不在说话,默默的跟随在铁林身后。
原路返回,一走进铁林家,刘苟就闻见了一阵肉香。“来啦!”铁氏用一个巨大的土陶盆子,盛满了熊肉,香喷喷的。
“小哥,快吃吧!”
“你们也吃,大家都不要拘束。老头儿,你过会儿找几个年轻的壮力,陪我一起进山,我再去打一些猎物。”
从两口子的眼光中,刘苟看到他们清贫,节约的一面。这些肉,应该是昨晚大家分来的,铁林待客,没想到居然让铁氏一起拿了出来。他们虽然不说,但是刘苟今天看了太多,猜也猜到了。
“呵呵!”铁林一愣,知道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抓起一块肉,笑呵呵的说道“一起吃,那就多谢小哥了。对了,还不知道小哥的名字呢?”
“刘苟!”
“刘苟?小哥,我可不是开玩笑,虽然我只是一介山野村夫,但是我也知道这刘姓可是皇族姓氏,乱叫是会杀头的。”
“哈哈哈哈,老头儿,我发现你挺逗的,这些都知道。杀头?不会吧!我都活了二十六年了,要掉头早掉了。”
刘苟嬉皮笑脸的,铁林却是七上八下,“小哥,莫要儿戏。”
“好了老头儿,我知道,你以后继续叫我小哥就行了。那么就没人知道了。”
“哎!”铁林沉重的叹息,算是默认了。
吃饱了,有了力气,铁林找来了猪哥和狗子二人。三人拿着三只长矛,一把弓箭,一壶箭簇,一辆牛车很快就离开了。
看着刘苟的背影,铁林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哥这是要干什么?他不会是要打开杀戒吧?”
果然,铁林猜到十分钟正确。一到黄昏,牛车就出现了。刘苟走在牛车后面,一脸惬意。
三只梅花鹿,野兔,野鸡若干,狐狸两只,麂子两只。比不上昨天的收获,但也差不了多少,除此之外,刘苟的手里居然还提着五条肥硕的鲤鱼,就没有三斤以下的。
“小哥,真是我们的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