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个星期的适应,班小别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自己真的能听到别人的心声,或是说可以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从最初的不适应,到慢慢的习惯,到后来甚至有点享受这种能力了。反正老师要讲什么,心里想着还没说出口呢,她就一清二楚了。连班上有几个男人暗恋自己,也是明明白白的。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什么小算盘,自是瞒不过自己。真好自己对他们也没什么兴趣,省去了不少麻烦。
回到家里,她看到妈妈正在*劳,头发里有了些许白发,似乎又苍老了不少,不由得心痛不已。妈妈看着她那种眼神,心里更是害怕。
班小别又“听到”了妈妈的想法:“小别怎么啦?不会真的又病了吧?那人说她妈妈在二十岁的时候会犯病,她也快二十岁了,不会象她妈妈一样也开始犯病了吧?”
班小别强忍着没有发问。
妈妈继续“自言自语”的:“要是小别病了怎么好?多么可爱的一个姑娘,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她虽然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但是快二十年了,亲生的也不过如此啊!”
“宝贝女儿,你千万别有事,妈妈会受不了的!”
“得和她爸商量一下了,万一出事了得准备把房子给卖了,还有表哥借了我们的那五万块,也得快点讨回来了。”
……
班小别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怪不得以前也感觉妈妈言行上有点怪怪的。她突然心里一酸,紧紧的抱着妈妈,动情的说道:“妈妈,你对我真好!”
妈妈抹了一下夺眶而出的眼泪:“傻孩子,你是我女儿我的心头肉,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班小别决定参加电视台的竞赛,钟小谷闻言大喜,狂喜地叫道:“班小别,冠军!班小别,冠军!耶!”
课余时间,钟小谷陪着班小别去电视台报名,由于是本市清曲学院的学生,对方也没有说什么,让她们交了一百元钱报名费,发给她们几本“资料”,就打发她们走了。
从海选到初初赛,考的基本上是那几本资料上的内容,不外乎是天文地理什么的。就凭班小别的智力,其实不用猜主持人的心里也能顺利过关的,所以她也没有发动自己的“特长”。而钟小谷以为她已利用了这个功能呢。
进入决赛那一晚,导演从她的身边走过。她突然“听到”了导演说:“这帮可怜的小孩,冠军都是赞助商内定的三号了,凭你们再怎么拼命也没有用的。答案早就给她背得滚瓜烂熟了。”
班小别拉了拉钟小谷:“我们不比了,走了吧。”
钟小谷不明就里:“怎么啦?突然怯场啦?”
“不是,他们作弊,冠军内定了!我‘听’到导演说的!”
“哈哈,你还怕他们作弊?我还怕他们不作弊呢,搞得我们心里不安。这下可好啦,扯平了!你好好比,正好你多才多艺的,人长得又漂亮!说不准有什么星探看中你,挖你去当明星,到时候你非要让我当你的经纪人哦!”钟小谷一把班小别推了进去。
比赛激烈的进行着,主持人也神经紧张起来,同时又有些亢奋:“各位观众,综合知识大赛开办以来,这是第九届了,首次出现这种情况!有两位选手全部答对,同分!她们分别是三号的金小巧,还有七号的班小别!”
“各自还有最后三道题,让我们看看鹿死谁手,花落谁家!”
“现在已进入白热化的状态,让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
“两轮过后,两位选手又是全部答对,还是平分!各自还有最后一题,三号金小巧请听题:从地球到月亮的距离是多少公里?”
金小巧很快就说出答案了:“384400公里。”
“答对了!现在压力到了七号班小别这里,如果她答不出来,三号就是冠军!要是她答对了,我们就要进行附加赛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七号班小别请听题:死海的海水盐份含量是多少?”
班小别愣了一下,在别人眼中她正在思考。她“听到”了主持人心里在想:“这临时换的题终于把她难倒了吧?表层是22.7%,深层是32.7%,就算一般人了解答案也只是知道表层的而已。”
主持人见班小别如他所想的那样沉默不语,开始煽动观众:“七号班小别正在紧张的思考,似乎是有点困难,让我们为她倒计时吧:十、九、八……”几百个观众也随着主持人的声音一起数了起来。三号金小巧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当主持人和全场观众数到三时,班小别说出了两个数字:“死海的海水含量分表层和里层,分别是22.7%和32.7%”。
主持人当场石化,过了许久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答案。终于不情愿的说出结论:“七号答对了!还是同分!”
全场响起雷明般的掌声。
主持人经过和导演紧急商量了一下,又回到了台上:“由于两位选手全部答对了题目,同分。现在我们要增加一个新的环节,就是两位选手在这二十道题里面分别选十道,分数高者得冠军!”
不料二十道题下来,金小巧和班小别又是全部答对了!两人还是不分上下!
班小别看到导演的脸都绿了,他正在烦呢:“如果三号不能得到这个冠军,以后想要对方赞助这个项目就麻烦了!”他转过身去吩咐主持:“我找两个人假扮群众,你让他们随机发问,问三号的都题库里的题目。问七号时,就用临时找来的其他题目!”
主持人转身上台:“各位观众,综合知识大赛以来最为激烈的最刺激的时刻到了!组委会决定由我们观众中选择两个考官,来考我们的选手!每个考官再出五道题,胜出者为冠军!谁愿意上来?赶紧举手报名……好,就那位,还有……后排的那位!”
金小巧经过一番作答,结果出来了。主持人很兴奋,试想一想还有五道没见过的题等着班小别。“三号金小巧答到第四道题时,终于犯了一个小错误,最终只答对了四题,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下面请看七号选手班小别的发挥了,最终决定冠军的归属!”
“班小别答对了第一题!”
“班小别答对了第二题!!”
“班小别答对了第……”
“恭喜七号班小别!成为本次大赛的冠军得主!奖金是两万元,外加名牌平板电脑一台!”主持人不情不愿的宣布了结果。毕竟这几百人面前,无法现场作弊来改变冠军的归属。
经过电视大赛,班小别在学校隐若成了小名人,幸好她平时为人低调,用不了多久又回归了平静。第二个学期后,她们要到县城里去实习了,班小别去的是飞凤县。
一天下午,她正好从冶炼厂化验室忙完,走了出来。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垂头丧气的走着,连前面一根路灯柱子也没发觉,径直撞了上去。好听到那个男人正在想着:“完了,这几千吨铬渣和氰化钠倒进了大容江,清曲市完了……下游的通江市也完了……我也要完了!”
原来他就是班小别所实习的企业隔壁的良平化工厂的厂长赵良平。
班小别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赵良平为了节约,让司机把本该运到外地处理的六价铬废渣和含有过氰化钠的废渣倒在附近掩埋。不料近来雨水充沛,遇到五十年一遇的大洪水,两种废渣全给冲到了大容江内!他正在找人想办法隐藏此事,清曲市管工业的副市长高荣亲自来处理,说是处理其实就是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隐瞒过去!
班小别气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搧他几个耳光。但是她冷静的思考,就凭自己一个弱小的学生,是无法奈何对方的。她寻思了一会,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她分别给妈妈和钟小谷打电话,让她们尽快去准备尽可能多的矿泉水,用来煮饭和饮用,千万不能再用自来水做饭做菜!只是告诉她们,自来水被污染了,具体原因就等新闻出来再说。让她们也尽量通知自己的亲戚朋友,多备一些矿泉水。
给她们交待完毕后,她想到了网络。她找了个黑网吧,不用实名的那种。在网上把她从赵良平那里“听”来的消息,包括是什么污染物、如何染污的、清曲市官员如何与厂家勾结来隐瞒此事的,如实的放到了网上。
不一会,网上纷纷转载。在如此信息发达的社会,网络是最受欢迎的媒体。不管是事实或是谣言,网络的传播速度是惊人的。大家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积极的准备饮用水。
可是不一会马上有人出来辟谣,说是没事。甚至有政府官网出来“辟谣”,说是要追查发布谣言者的责任。但是随着大容江两岸各地网友把大大小小死鱼的照片放到网上,各地掀起抢购矿泉水的风暴,任谁也压不住这些信息的传播。
清曲市的相关官员,在铁的事实面前,知道纸是再也包不住火了,不得不站出来表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