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了?”姜子月见小丫头躲在门后面不敢出来,还眨巴个眼睛看着自己,姜子月大有事情不妙的感觉,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看这丫头的样子,应该是把师父气得不轻吧。可是自己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难道这事还能算到自己头上了?
师父这样子分明就是要拿自己出气的模样,姜子月一想起大比之前,二长老对自己惨无人道的虐待,就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我怎么了?还不是你这臭小子害的?你还好意思问!”
姜子月挺想说我又怎么了的,可惜没敢说出口。
原来墨嫣然见姜子月久久没有回来,刚开始只是想念,慢慢的越来越担心。要不是二长老看的紧,早偷偷下山找去了!
每天这墨嫣然要么就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要么就爬上峰顶紧紧的盯着密林的方向。
日日思君不见君,小小年纪就害了相思病。
可是左盼右盼这恼人的姜子月就是不回来,墨嫣然越等越是心烦意乱,又想起姜子月临走的时候说要去找什么胡须来炼丹药,心思运转,就闯了祸了。
三天前的早上,墨嫣然一出闺门就见着二长老随风飘飘的长胡子,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是不是自己找到了胡子,师兄就回来了?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一心盼着姜子月赶紧回峰的墨嫣然,看二长老长长胡子的样子就跟一匹饿狼盯着猎物一样。
本来挺迷糊的小姑娘这会儿倒是机灵了。二长老有多宝贵这一髯长须,墨嫣然再清楚不过,明着去是肯定要不着的,怎么办呢?
墨嫣然可是太乙峰的小管家,峰上有好什么东西,藏在哪里,她比二长老还清楚。
小丫头偷偷的跑到了背峰,小心翼翼的摸进一个黝黑的山洞,这山洞口还有藤蔓缠绕很是隐蔽。墨嫣然小手上还拎了一把挖药的小铲子,就借着这小铲子在山洞边角上挖出了一个深坑。
小姑娘深吸了口气,毕竟这山洞太黑了,她有点害怕,然后慢慢的攀爬下去,足足过了半柱香才出来。
还带出来了个暗红色的小坛子。
墨嫣然看着手里的小酒坛,满意的笑了。这是她当年从羲长老手里要过来的,可是赔进去了好几桌子菜呢。
羲长老说这酒藏的越久越香,墨嫣然一要到手就赶紧把这酒放进了山洞里埋藏了起来,本来想着藏个几年再拿出来讨好爷爷,让爷爷收自己做徒弟的。
可是没想到后面来了个姜师兄,师兄几句话就让自己真正成了太乙峰的弟子,现在想起来,墨嫣然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这坛子酒也就被墨嫣然忘记了。
要不是一心想着二长老的胡须,哪里还想的起来?听羲长老说,这酒后劲大着呢!
墨嫣然拔开封口,嗯,太香了!小丫头都陶醉了,小丫头心里喜滋喜滋的。看着这酒坛的眼神越来越欢喜!
诶,不好,怎么只有半坛子了?
难道自己刚刚吸了一口就去了半坛子?墨嫣然小脸都皱成苦瓜了!也不知道这酒够不够爷爷喝的,能不能把爷爷给喝醉了。
现在想去太羲峰找羲长老也不能了,唉,怎么办呢?要不再备点麻药吧?
自从姜子月离开太乙峰,这一个多月来,二长老就没好好吃过饭,孙女儿做的菜里都带了股苦味,叫人怎么吃!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满桌子的好菜还有半坛子好酒,二长老脸都笑歪了!
正是初夏,本就容易犯困,更何况还有孙女儿精心准备的午餐呢?二长老迷迷糊糊的瞌睡起来,嗯,今天的饭菜真香啊,想想都要流口水!
趁着二长老午睡的时候,墨嫣然拿了把长剪子,冲着那髯长胡子,一刀就给剪去了大半。
二长老虽然是在午睡,一般人却也难近他身,可哪里会去防备自家孙女?
被墨嫣然惊醒的二长老酒意全消,摸了摸自己短短的胡须,呆愣当场!
知晓了前因后果的二长老,一腔怒火自然就搁到了姜子月身上,他在小院门口等姜子月已经三天了,可算把这小子等到了!
其实墨嫣然挺得意的,看,爷爷的胡须一被剪,师兄就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呢!幸亏自己当机立断!
终于搞明白的姜子月还来不及分辨一句,就被二长老一脚踢到了半空中。躲在门后面的墨嫣然满脸同情的捂住了眼睛,然后一溜烟跑回去找药了。
此情此景多像大比之前姜子月被二长老*练的情形啊,墨嫣然已经驾轻就熟了:师兄你等着,马上就来给你疗伤啊。
被饱打一顿的姜子月听到二长老说“其实我就是想看看得了首席弟子后你有没有懈怠,现在看来还不错嘛!”一挥长袖,带着胡乱飘飞的短胡子走了,真是仙风道骨。
独留姜子月在风中凌乱。
知道爷爷脾性的墨嫣然这才敢捧着一大堆跌打药走了过来,“喏,还不找个地儿趴下,我给你上药。”
“被你坑惨了。”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的姜子月都想哭了!
“嘻嘻!”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姜子月从药库里取出几样药材,炼好备用,就等子夜时分了。
别人炼丹都是选在旭日方升,紫气东来的时候,这个弟子怎么选在午夜时分?没记得有哪本典籍里提到过这个,难道是这徒弟哪儿捡回来的丹方?这念头一蹦出来,二长老又开始担心自己的炉子了。
“姜子月,你炼的什么丹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有在半夜炼丹的呢?”
“偷天生死丹,只知道这个丹药专治必死的伤势,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炼出来。”
偷天生死丹?听都没听过!
二长老有些无语,对这个丹药的期望一下降到了最低。至于自家徒弟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个丹方的,既然徒弟没主动说,二长老也懒得追问。
到了子夜时分,姜子月一开炉就是一片黑雾缭绕,二长老又皱眉了,别人炼丹谁不是霞光万丈的,这算什么意思?
太阴祖地有修者现世,有记载的也不过是近一万年来的事情,至于兴盛,不过几千年,还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此时二长老也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
待到姜子月将一根胡须从玉盒中珍而重之的取出来,投进炉里,黑雾一阵收缩,涌进炉内点滴不剩。透过八卦五方鼎的炉镜看,里面居然是一片血红之色。
二长老又纳闷了,这些药材明明都是自己常用的,怎么就没炼成过这个颜色呢?难道老夫几十年不炼丹,江湖上又出了新丹方吗?奇怪。
血浪翻涌,颜色越加深厚,渐渐凝结成三粒龙眼大小的药丸。而姜子月此时并没有停手,双手翻动反而比先前更快,直至药丸光彩全部内敛,连半分药香也无才停手。
一停下来,脸上、手上,一粒粒豆大汗珠不断涌出,浑身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在地上。
墨嫣然大吃一惊,“你没事吧?”话未说完已经扶住了瘫倒的姜子月。
“没事,就是累死了。”
二长老气得不行,女孩子要矜持懂不懂?索性不看两人,转头研究起炉里的丹药,姜子月瘫的太快了,丹药都还没收呢。
“这黑黢黢的,是碳吗?真能吃吗?吃了不会毒死人吧?”
眼见着这炉中跟个碳核一样的东西,二长老可真没勇气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