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笛在我们所有人的周身结出防护结带,之后,我便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带有敌意的法术气流向我们迫近。
木笛告诉我:“王,那些手握兵刃周身笼罩着法术气流匆匆走过的法师会是这个世界里最弱小的人,他们联手都不会是我们右前方那个正在装卸货物的小贩的对手。”
我看向木笛所说的那个小贩,他背对着我,正往车上装载着货物。从小贩的背影看,他应该是在中年的年纪,身体微胖,衣着朴素,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用来盘头的白色发簪却格外的晶莹通透,绝非凡俗之物。
我冲木笛点头:“那个小贩屏蔽了自己的法术门,将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这个世界里,那些真正可怕人恐怕会是那些看似寻常的人。”
“王,此刻,在我们周围的,至少有三个人的法术实力可以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相媲美。”木笛感知着,对我说。
顺着木笛的视线看去,我先是看到那个待在木楼中坐在木椅上正刺绣牡丹花的中年女子,女子虽已中年,但她的打扮却显得有些过分的花枝招展。她穿一身刺绣着艳丽牡丹花的白色长裙,满头的头饰过分的装饰,而脸上又擦拭着厚重的粉黛,让人看着极不舒服。几根精细的银针在她白皙的手指间来回穿梭,无比娴熟的刺绣着那朵妖艳的牡丹花。我能猜到,那些精细的银针便是她杀人的武器。
之后,我看到旁边的茶馆中有一位正在品茶的老者,老者身着白衣,须发皆白。老者手托茶碗,茶水从茶碗中流出,茶水并不落地,而是围绕在老者的面前徐徐流淌。老者微微闭目,冲着流淌的茶水深深吸气,在流淌的茶水中贪得一段茶香。随之,茶水重又悄无声息的落回茶碗之中。
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者,乞者半卧在长街上,他的身旁摆着他的破烂草帽。有行人时不时往他的草帽中丢几枚钱币,但他并不为此忧喜。他沐浴在阳光里微眯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他脸上沾满黑色的泥土灰尘,但依然遮掩不住他俊秀且高贵的容颜。他的安之若素使我坚信,他绝非一个凡俗之人。
“他们谁会是天字护法?”我问木笛。
“他们都不是。”木笛告诉我。
“他们都是天字护法的手下?”我问木笛。
木笛轻轻地摇头,没有说话。
“白素王,这个世界遍布杀机,有你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敌人,那些敌人随时都可以轻易的杀死你们;但是,这个世界也随处都充满生机,有等待你们并忠诚于你的人。”暗香站在一旁,接过我的话对我说道:“白素王,无论是你的敌人还是忠诚于你的人,你都无从知晓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任何一方的身份一旦率先暴露,他们便会被对方杀死。”
“暗香,你对天字护法了解多少?”我问暗香。
“白素王,我只是知道,天字护法是我们四位龙珠护法中最神秘的一位,无论是法术实力还是智慧手段,他都要远远超过我们前三位龙珠护法。可以这样说,纵然我与前两位龙珠护法联手,我们也会毫无悬念的败在天字护法手上,我们与天字护法的法术实力存在着天壤之别。即便是天字护法的手下,我们也没有胜算,是的,天字护法是四位龙珠护法中唯一拥有自己手下的人。”我从暗香的眼神中第一次看到了绝望:“另外,天字护法是四位龙珠护法中唯一见到过‘那个人’的护法,而我和前两位护法,我们谁都没有见到过‘那个人’的真正面容。我们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仿佛置身无尽的苍穹,声音飘忽而空洞。”
“那个人!?”我带着无比的震惊。
“他自称自己是神。”暗香说:“就是他复活了我和雪舞。”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我说:“难道他会是四大护法之外对龙珠终极守卫的人吗!?”
暗香摇头,我看到暗香的脸上带着绝望,留露出无比的难过。
“白素王,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出天字护法,然后战胜天字护法。”暗香说:“白素王,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在暗香的话语里,我开始变得黯然神伤起来,然后,我又听到暗香对我说。
“白素王,你是一位伟大的王,请你一定不要怀疑,自己的感知。”暗香说:“白素王,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暗香,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祈求着对暗香说。
“白素王,请你恕我真的要离开了,我想我应该带着对雪舞最初的记忆,我会去到一个有花开的宁静山谷,在那里重新活过。”暗香说,我看到一滴清澈的泪水从暗香的脸颊滴落。
“暗香,我会每时每刻为你祈福。”我对暗香说。
“白素王,在你的感情解开【心锁】之时,我才豁然懂得,其实,你不是被使命所指示,而是被感情所牵绊。”暗香最后紧抱着我,然后轻迈开脚步,背对着我们离开。
。
暗香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长街之上,四周空无一人。在暗香将要在我们的视野中消失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冲我们微笑,那笑容像是一朵花在脸上绽放,暗香她真的好美。
但是,在下一瞬间,暗香脸部的笑容变得僵硬,她直直地倒下去,再没有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