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杀手?我心里默默念着这四个字。杀手什么意思我知道,但加上纵欲俩字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而且我心说杀手就是杀手,分那么细干什么?
老张看我老半天没回答,索性直言,“对犯下多起命案的凶手来说,可以把他们分为三类,第一类叫连环杀手,两次作案期间会有一个冷却期,比方半个月或者几个月,而且他们杀人还有一套自己的模式,会只针对某些人群下手;第二类是大规模杀手,他们典型的特点是一次搂够本,像前几年的马加爵,‘一锤子买卖’,大有老子杀一次人,不想活着走了的念头;第三类是我提到的纵欲杀手,可以说纵欲杀手是前两类杀手的结合体,有连环杀手那种超强的反侦破能力,但没有冷却期,也没有固定人群,上来兴趣就杀人,所以说纵欲杀手很可怕。”
我听完老张这么长的解说,得出了一个结论,“师傅,你的意思是说,十字架凶案的凶手就是个纵欲杀手么?”
老张说了句没错,又扭头看着审讯室,啧啧几声,“小齐你看看,那胖老爷们哪点像纵欲杀手?要身手没身手,要凶劲没凶劲的,甚至还长得那么磕碜。”
我差点被他逗笑了,心说老张要埋汰一个人可太狠了,被他这么一评价,那胖爷们是没脸活了,而且较真的说,他长得磕碜也有错了?
余兆轩倒对胖爷们挺重视,还花大力气跟他套话,我真想跟余探长说一声,别费那劲了,问的再多也没用嘛,但一想到余兆轩那屌啦吧唧的样子,我又打消这个念头,随着老张休息去了。
老张回他的办公室,我随便找了一个会议室躲一会,这几天我身子不咋舒服,不想回到我那办公室坐冷板凳,还是会议室的皮椅子靠的得劲。
我在一个角落里琢磨起来,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捋一捋,可我越想越迷糊,这几起命案的凶手已经出现了,这是不容置疑的,但问题是他是怎么让受害者疯了的,这我搞不明白。
我觉得老张肯定比我懂得多,弄不好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他都能弄明白,只是他做人有时候太抠门,有些话就是不告诉我。
正当我还胡乱合计的时候,传呼机来消息说找我。我以为是老张有事找我找不到呢,就一边掏出来一边往外面走。
可当我看到发送人时,整个人一下没了知觉,甚至还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跤。
这竟然是秦莹打来的电话,她不已经死了么?那她电话被谁用着?
我带着一脑子的怀疑,翻来消息,可气的是,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信息里却什么也没有。
我骂了一句艹你娘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又上来一股倔劲,找了个电话给秦莹打了回去。
我刚才就是一时热血,现在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我脑袋跟着嗡嗡直响。大约响了五六下吧,电话通了。
我没先说话,静静的听着。电话那头似乎也抱着跟我一样的想法。我俩这么耗了十几秒钟,它终于说话了,还张嘴来了一句,“齐麟?”
我一听是女人声,更说出了我的名字,我一下不淡定了,都有点结结巴巴的问,“莹,莹姐,是你嘛?”
“呸!”电话那边迅速回了一句,还损达我说,“齐麟,你咋这么逗比呢,秦莹都死了,你以为你遇到鬼了么?”
我听出来,尤其逗比这俩字太有代表性了,这是另一个法医小莺的口头禅,这么一联系,我全弄明白了。
秦莹死后一切物品都被法医带来找线索,小莺一定是不小心摁了秦莹的手机,我和秦莹是最后一次通话,结果巧之又巧的电话打我这来了。
别看小莺平时文文静静的,但这次我没惯着她,吼了几句让她注意点,就把电话挂了。
我这几天都没看手机,这次意外接了电话后,我发现群里有人给我传了一个图片,是那个十字架。
我把图片看了一下,发现昨天晚上,十字架给我发了一个图片,其实这图片他以前发过,就是那个鬼庙的。
我本来觉得十字架好无聊,正想扔掉时突然灵感一动,心说它发这两个图片或许不是无聊,而是一种提示呢?
另外那张图片是跳楼自杀的,这不就应验在秦莹身上了么,而这个鬼庙的图片,十有八九它在提示我,凶手下一个目标是去探险那些驴友。
这可不是小事,我惊的立刻往老张办公室里跑。
一直以来,我没把十字架的事告诉他,一来我曾排除过它是凶手的嫌疑,二来被后来的惊险一闹,我把它忘了。
当我说完整个来龙去脉后,老张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问我,“能有这事?”
我心说我的亲师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较真我说的是真是假?我又指着日历跟他说,“还有两天就周末了,咱们现在抓紧去普陀山部署警力还来得及。”
“部署警力?干什么?”老张反问我。
“抓凶手啊。”我回答他,而且我还合计我这想法有啥不对么?多找警察埋伏起来,不信逮不到那个纵欲杀手。
可老张摇摇头,“那凶手狡猾的很,这凭他作案手段就能看出来了,咱们要是提早去蹲点,反倒容易被他发现,而且抓他的人手不能太多,不然他保准提前跑了。”
我被老张这么一强调,突然觉得很悲观,心说按他这么说,我们啥也别干得了,这凶手比大兔子还狡猾,上哪逮去?
我又问老张,如果不这么做,他还有什么好办法没?
老张想想说,“咱们还是缺那个帮手,有他在,咱们只去三五个人就能搞定整件事。”
我督促的问帮手在哪呢?似乎前几天他就嚷嚷过这事,可过了两天他咋又只字不提了?
老张说这么办吧,让我下楼去车里等他,他跟副局长打个招呼,看今天能不能让帮手就过来。
我立刻下了楼,我发现老张有个小毛病,有时候说话说不全,楼下停着一堆车,他也没说去哪个车里等他。
我就随便挑了一辆钻进去。我掐着时间呢,足足过了半个多钟头,老张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我怕他没看到我,还特意摁了一下车笛,可我这么一摁糟糕了,老张气的骂骂咧咧往我这走,还想强行把我拽出车去。
我心说这又咋了,我也没惹啥祸啊?但老张把我拽出去后,指着一辆私家捷达说,“我让你坐这车里等着,你跑警车里蹲着干啥?”
我瞅着捷达愣住了,虽然咱不是专业玩车的,可也能看出来,这捷达是个二手货,尤其破破烂烂的我都觉得它都快报废了。
我不相信的反问一句,“师傅,咱们警局是不是穷疯了?弄这辆车去接援手?”
老张不耐烦的摆摆手,那意思让我别多问,而且更怪的事还在后面,他说他自己开一辆警车在面前跑,我开这辆捷达在后面跟着。
说实话,他也就是我领导,不然我保准踹他一脚,我心说凭什么?你开警车舒舒服服的,我却要开着一辆破不溜丢的捷达满街转悠。
但命令就是命令,我硬着头皮执行下去。没多久,我和老张分别开着两辆车离开了警局大院。
这两辆车上安了对讲机,我和老张无聊的时候就拿这个聊天。
刚开始纯属瞎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渐渐地我俩开到郊区了,这让我意识到不对劲。
我问他,“师傅,咱们到底去哪?我都跟你出来了,你就露个底吧。”
其实我耍了滑头,问的隐晦些,只要他告诉我去哪,我就能顺带着猜测下援手的身份。
老张这次没瞒着我,说我们要去北山监狱。
北山监狱可太有名了,是当地一所关押重刑犯的地方,那里面最轻的都是有期徒刑七八年以上的。
我脑袋里没转悠明白,还点点头拿出一副懂了的样子说,“原来咱们的援手是名狱警。”
我一直没接触过狱警,但他们专门管犯人的,身手不错的肯定大有人在。没想到的是,老张把我否的一塌糊涂,甚至又说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出来。
“齐麟,咱们的援手不是狱警,而是北山监狱里的第一号狱霸。”
这消息太劲爆了,我听完几乎条件反射的一脚踩下刹车,也亏得现在是郊区,我车后面空空荡荡的,不然在市区突然来一手急刹,很容易造成追尾。
老张从后视镜看到我这边的反应,不满的说一句,“你干什么?好好开车。”
我想好好开车,但现在思绪很乱,在我印象里,监狱犯可都不是啥好东西,尤其我们要找的还是个狱霸,他入狱前不得多凶恶呢。
我不断安慰自己说,或许情况没我想的那么糟。老张也真神了,他竟能猜出我心思,多强调一句,“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那个狱霸手上背的人命不少,他前前后后一共杀了三个人。”
我右腿一直哆嗦着,总想不自觉的又踩刹车。我真不知道老张咋想的,为了对付一个纵欲杀手,他竟然特权把一个杀了三个人的狱霸放了出来。
用老话怎么说来着?他这不纯属引虎驱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