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辅先后亲眼目睹孟超与庞庆双的遽然失神和痴迷,轻轻摇头不语,暗道:“真是红颜祸水啊,只要有楚昭璇这位绝世美女的存在,道澜这小子身边的麻烦定然是连绵不断喽!”
心中想着这些,正好迎上杨静然的目光,后者的想法定然是大同小异,不谋而合。
“师兄,三师弟,你们愣着干什么?这个小娘们居然欺负到本少爷头上了,我今天非要找回场子不可!”孟超立稳身子后,叫嚣不已,更是作势要再闯入房内。
刚才一不留神,被楚昭璇一脚踹飞,又被四周围观的宾客指指点点,孟超自然是大感颜面顿失,想着两位师兄弟前来,定能助他一臂之力了。
未料到,庞庆双却如他自己一般,傻傻地闯入房内,又被人讥讽而回。
反观大师兄彭安辉,只是凝眉不语,并无其他的举动。
彭安辉急忙拉住孟超的手臂,低声告诫道:“二师弟,不要冲动。你别忘了这仙都酒楼可是乔家所有的产业,一旦在此处动手的话,必然会被乔家抓住把柄,届时对师父的连任将大大不利。”
闻言,孟超这才止住身形,眼色不善地盯着易辅,冷笑道:“易大人,以后千万管好自己的人,要不然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说了。”
不待易辅答话,又对临窗的楚昭璇威胁道:“我不管你是谁,只要还在夙州城内呆下去,本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你!”言罢,又贪恋地深深看了看楚昭璇的美貌,然后悻悻然离去。
彭安辉眼见孟超离开,只好对易辅歉意一笑,随即拖着目眩神驰的庞庆双一并走人。
店小二这才慌忙起身,告罪一声,旋即掩门离开。
临风阁内,众人的心情不尽相同。苏道澜与楚昭璇只因适才庞庆双的遽然出现,不自禁回忆起原本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画面。
徐笺之不堪忍受蛊毒之苦而悬梁自尽,楚砭石却因保护他们二人而功力耗尽,长眠而逝。
易氏夫妇二人先前已经瞧见苏道澜与楚昭璇对庞庆双有着无法掩饰的仇恨,顿感大奇,均料想双方之间定然是有着刻骨铭心的过节了。因此当下亦不便言语,只是低头喝酒饮茶,房间内氛围蓦地变得压抑沉寂。
“爹爹,娘,还有小苏叔叔,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夹在中间的易杨小姑娘首先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当即撅着小嘴,闷闷不乐道。
这一声娇嫩的童音,霎时间打破房间内的尴尬。苏道澜当即摸了摸易杨的小脑袋,想起适才与庞庆双同行的两个陌生男子,开口朝易氏夫妇问道:“易大哥,杨姐,另外两位是何人?似乎与庞庆双的关系不浅。”
不待易辅答话,杨静然微微一笑,缓缓道:“这两人也是武林中人,还是我来说吧。”说着看了看苏道澜与楚昭璇,续道:“起先贸然闯入的登徒子是孟超,此人乃是夙州武监孟正立的独子。始终在门外的男子却是孟正立的大弟子。加上庞庆双这个三弟子,所以他们三人是同门师兄弟。”
易辅趁机问道:“恕我直言,道澜,昭璇,你们是不是跟庞庆双有什么过节?难道徐先生之事与此人有关?”
仅凭之前的蛛丝马迹,他就推测出事情的真相,果然是心思缜密之人。苏道澜暗不得不又赞一声,口中答道:“此时说来话长,要从当年我被推下山崖说起……”
黛香院位于仙都街的南侧,与斜对面的仙都酒楼隔街相望。
华灯初上,黛香院内灯火通明,与对面仙都酒楼的热闹不同,虽然都是喝酒,但此处则是花酒了。莺莺燕燕之声,青楼女子恩客的喧嚣醉语,甚至争风吃醋的吵闹声等等充斥着房间中或者天井内。
装饰绚丽的大门口,此刻正站着一位身材微胖的长脸中年男人,他神态谦卑,笑脸迎人,极度热情的迎接客人或者送客,当真是好不忙活。
作为夙州城内规模最大的青楼,不论富贾巨商,或者豪门公子,还是江湖好汉,若要喝花酒及度春宵,这黛香院绝对是上上之选,由此可知,其繁华之处。
“姑娘,请止步,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原本笑脸不断的男人,此刻突然拉下脸,一脸不善地冷冷呵斥道。
虽然他拦住的是一位绝色美人,但终日混迹于女人堆里的他,早就已经对世俗眼中的美色不屑一顾了,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最真实的。
正欲拾阶而上的年轻貌美少女,原本就迫不及待的她冷不丁被人拦下,当即黛眉紧蹙,冷哼一声,随意地瞥了一眼中年男人。
接着下手却丝毫不留情,闪电一掌拨开其瘦削的身子,后者踉跄倒地,朝台阶下方滚落去,一下子摔得鼻青脸肿。
完全不理会周围男人的指指点点,身着黑色劲装且手持宝刀的少女接连打退四五个迎上来的打手后,轻而易举地闯入黛香院内。
刚进去的时候,尚有三个壮硕的打手想要从背后偷袭人家,结果当少女抽刀离鞘之际,冷光频闪,顿时一股浓郁的杀气笼罩他们的时候,那些打手再也不敢上前半步,只是畏手畏脚,你眼望我眼。
少女横刀于胸,一双漆黑的双眸快速扫过眼前的所有可疑之人,待看到那些衣冠不整的青楼女子后,旋即又是黛眉紧蹙,俏脸更加生寒。
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向黛香院的老鸨禀告了。
不多时,从三楼下来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定眼瞧去,算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扭动尚算盈盈一握的纤腰,走到少女三尺之外,上下打量着人家劲装包裹下修长匀称的玲珑娇躯,还有精致俏美的容貌。
同时心中寻思道:“这姑娘身段和脸蛋均是一流的,若是能招入院中,凭其秀美无双的姿色,定然会引来无数达官贵人的争抢梳笼。到时候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老鸨心中臆想连篇,待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刀身后,禁不住后退两步,佯装镇定道:“姑娘,你这是何意?莫不是来寻夫的?”
乍闻此言,少女黛眉更是紧皱,双眸冷芒泛起,最终化作一声冷哼。
接着在众人的惊诧中,她娇躯遽然拔高,莲足在老鸨肩头轻轻一点,接着纵身一跃,犹如蝶舞飞度,飘身来到二楼的连廊内,径自踹开楼梯口的一间厢房,顿时不堪入目的一幕出现在少女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