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刺穴!”
那五旬老者一听这四个字,顿时脸色大变,骇然问道:“莫非姑娘身怀内家真气?”他神情间满是不可思议,这金针刺穴的手法,不但要求施针之人精通医术,而且还需自身拥有浑厚的真气,两者缺一不可。
楚昭璇微微颔首,同时对苏道澜轻声道:“道澜哥哥,时间紧迫,不如你跟我同时施针,如此便可节省时间。”
“我可以吗?”苏道澜闻言微微一愣,伸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地问道,“璇儿,我只学习过一些经络学说,对于医术可就一知半解,你确定我可以吗?”
大门外围观的众人,原本就对楚昭璇这个绝美少女不抱有什么期望,现在又听她说出这番话,更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免又引起一番热议。
“这姑娘看起来天仙般似的,怎地心肠却如此恶毒呢?她这样做岂不是草菅人命?”
原先为楚昭璇清理出通道的中年大汉,一听这话,忍不住瞪了一眼适才开口说话的微胖妇人,笑骂道:“我看是你这嘴才恶毒呢,八成是嫉妒人家的美貌。没看见连周神医都束手无策了吗?这姑娘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子,说不定可以妙手回春!”
微胖妇人眉头大皱,果然是满脸嫉妒地看了一眼楚昭璇的绝美俏脸,嘲讽道:“什么妙手回春,我看是死马当活马医喽!哼哼,笑死人了,一个黄毛丫头,能懂什么医术!”
五旬老者周大夫亦是眉头紧皱,神情凝重,沉声道:“姑娘,人命关天,可非儿戏,还请姑娘量力而行,切莫白白断送了人家的性命。恕老夫直言相告,我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我瞧姑娘年纪轻轻的,如果因此而惹上人命官司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这老夫是怎么说话的!”
杨欣一听周大夫之言,原本就焦躁的心情,顿时更火冒三丈,伸出纤纤玉指,怒喝道:“什么叫得不偿失呢?我们璇儿之所以施针救人,仅仅是怀有一颗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并非贪图你们保宁堂什么的!”
苏道澜与吴云迪见状,不禁莞尔暗笑,人家自称“老夫”,谁知杨欣一怒之下竟然也如此称呼人家,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你……”
周大夫原本也是一番好言相劝,没想到竟被杨欣曲解,当下自是恼怒不已,一连怒视了杨欣几眼,眼见人家冷哼不理,他只好长身而起,一挥衣袖,背身而立,“老夫一番好意,既然尔等不听规劝,那就悉听尊便吧!”
言罢,径直朝后堂行去。
楚昭璇的玉容上始终是宁静如水,似是完全未听到适才的那番争吵与嘲讽,只是自顾自地又仔细查探了一下另一边的病人,待确定无误后,这才抬头说道:“道澜哥哥,这两人的病症完全一致,似是被不明毒气入侵冲脉,这才导致气血淤滞,冲脉阻塞。”
说着,从周大夫的针包里取出四根细长的银针交予苏道澜手中,同时解释道:“我们只需用银针刺入他们的横骨、大赫、气穴及四满这四个穴位,然后再调运真气,使之通过银针刺入穴位中,最终沿着冲脉绕行三周即可。不过,切记一点,必须循序渐进,不可贸然发力。”
“什么?还需要动用真气?”杨欣顿感讶异,因为普通人的经脉一般很难承受住武者真气的冲击,现在既然要给这两个病人动用真气,自然又要大费时间了。
现在对于宋墨晴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也难怪杨欣急不可耐。
随后,楚昭璇又给苏道澜说了一些施针技巧后,两人便开始为病人金针刺穴。
苏道澜按照楚昭璇所授的刺穴手法,指捏银针,飞快地刺入左边病人身上的冲脉穴位中,旋即双手各点中一根银针的尾端,凝魂运气,登时气海中的气云,在魂念的控制,分出细细一缕真气,循着体内的经脉,来到指尖,最后化为一点光芒没入银针中。
“啊……”被苏道澜施针的病人蓦地惨叫一声,旋即脖子一歪,似乎是晕了过去。
“道澜哥哥,没事,他只是承受不住真气对经脉的冲击。你尽可继续!”正在为另一病人施针的楚昭璇,似乎早料到由此一幕,当即对苏道澜嫣然一笑,鼓励地说道。
反观被楚昭璇施针的病人,却是轻轻痛呼了一声,并未昏迷过去,显然楚昭璇的施针手法更为精妙。
听到楚昭璇的话后,苏道澜这才重新静下心来,忙释放处一缕魂念,与病人经脉的真气合二为一,开始试着冲击阻塞的经穴。
因为有了刚才的教训,苏道澜不敢加大力度,只好一点一滴地冲撞横骨穴中的那团不明毒气,如此精准的真气驾驭,委实损耗不少魂念,犹幸苏道澜魂窍中有两千道魂纹,因此对于他来说,自是不成问题。
“怎么这么慢呢?还有那乔家三少,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呢?”
杨欣手擎着银色长枪,面带急色,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埋怨嘀咕道。
吴云迪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施针的二人,一双清秀的眼眸中时不时闪过讶然之色,对于苏道澜与楚昭璇的真气驾驭能力佩服不已。
如果是武者对武者运气驱毒,自然不用如此费事,直接四掌相抵即可。
但如今是为普通人运气驱毒,则必须通过银针,方可循序渐进。同时还需施针者必须对自身真气有精准至极的驾驭之力,否则,稍有差池,被施针者便有性命之忧!
武监府的一间厢房中,彭安辉正双目闭合地躺于床上。
“爹,大师兄的伤势如何?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身为监卫长的大师兄如此下手!难不成不把我们武监府放在眼里吗?”
孟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彭安辉,立即拳头紧握,怒恨不已。
坐于床前的孟正立,仔细查探一番后,喟然叹道:“你大师兄的伤势倒是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才昏迷的。我想下手之人定然是忌惮你大师兄的身份,因此不敢痛下杀手的。”
孟超眉头大皱,冷哼道:“即便如此,那也不能就此作罢。爹,大师兄是在哪儿受伤的?我去亲自彻查一番!”
孟正立长身而起,走到房间内的圆桌前,举起一杯清茶,轻呷一口后,淡淡道:“昨晚三更的时候,被天青客栈的老板送回来的。”
“天青客栈?那不是乔家的地盘吗?”孟超眼中浮现怨恨之色,怒然道:“莫非出手重伤大师兄的是乔家的人?”
孟正立冷笑一声,淡淡道:“乔家虽然与我们有过节,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孟超顿时不解道:“不是乔家,那又是什么人呢?莫非是大师兄护送的那个女人?可她没道理对大师兄动手啊?”
说到此处时,心中忽然一动,邪笑道:“昨晚大师兄对那位姑娘可谓是一见钟情,难道是大师兄情不自禁下对人家动手动脚,所以才……”
“满口胡言!”孟正立瞪了他一眼,打断道:“你以为你大师兄跟你一样,整天就知道沉迷女色,就连你三师弟的武功都超过你了,真是丢尽了我这武监的脸面!”
孟超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孟正立见状,也不予理会,只是低头思索道:“辉儿也是结云境的高手,而且身兼监卫长一职,夙州府内的武者断然不会对他动手。从辉儿的断剑上的剑痕来看,这出手之人定然是用剑高手了,难道是那个来自天龙武院的持剑男子?”
旋即又心中冷笑道:“既然我的徒弟在乔家的地盘上受伤,他们岂能置身度外?哼,我看你们乔家此番又如何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