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少年小皇帝(1)
飞星骑士2015-10-25 09:473,423

  当夜离开段誉后,木婉清一个人在星月光泽下的山野荒郊间茫然乱走,心头阵阵苦闷酸楚不堪,忍不住眼泪也再次在眼眶中泛起:“他既是我的哥哥,我已注定无法跟他白首偕老,眼下他已钟情于那位王姑娘,我还留在他身边作甚呢?”再又想到段誉跟慕容复所说的“想,我非常想跟王姑娘能结为连理,但是我岂又忍心让她难过呢?她的心里就只有你。我虽然喜欢她,但我也知道,她若是被强*跟我在一起,她是不会开心的。我喜欢她,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强迫她和我在一起”,木婉清的泪水愈发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而落,“哥哥当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子,他对所爱之人并不苛求常伴相许,而是希望所爱之人能够幸福开心,甚至他为了所爱之人的幸福而宁可舍弃自己的幸福,如此坦荡真挚的君子胸怀,倘若我是他的妻子,那我定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可是……可是这可恨可恶的老天爷,却偏偏让他变成了我的哥哥!”想到这里,木婉清忍不住失声哭泣。她之所以要离开段誉,一来是想让自己彻底断绝对段誉的情愫,二来是她实是不愿意看到段誉在自己面前对其他女子神魂颠倒。但眼下,木婉清恍然觉得自己已无处可去,自己最挂念的人无非就是段誉和母亲,段誉正在那王姑娘的身边,而母亲则和父亲在情意绵绵,自己也不便去掺和父亲母亲两人的独处温存。

  失魂落魄的木然中,木婉清漫无边际、浑浑噩噩地蹒跚走着。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回了洛阳城下。此时天色已晨曦微露,洛阳作为中原繁华大城,已是人烟丛起、熙熙攘攘。木婉清走在大街上,虽然前后左右都是行人,但她内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孤寂,虽知父亲段正淳和母亲秦红棉正在城内某个地方,但也不想去,只觉得这莽莽大地却再无自己一处安身之所。伤心苦闷中,木婉清不由得再次潸然垂泪:“如今我是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却去哪里是好?”茫然失落间,木婉清心头一动,忽然想起来,之前她为了给段誉治伤,曾潜入大宋皇宫内偷盗人参灵药,在翰林医官院御药房遇到一个男孩,那男孩说什么要自己帮他杀掉一个厉害的人物,自己当时随口敷衍他说“三个月后再来找他”,现在掐指一算,已过了三月之期五天。木婉清本来没想再去搭理那男孩,但她此时无所事事,心里也百无聊赖,眼下正好无事可做,因此再回忆起那晚的遭遇,木婉清不由对那神秘的男孩感到愈发好奇。“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可牵挂,那个小鬼到底是什么人?可真让人奇怪。其实,那晚他也帮了我大忙,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在那御药房内翻到什么时候,也没法给哥哥找到那些人参灵芝和灵丹妙药,如果他现在还等着我,那我倒也不妨再去看看。”木婉清暗暗打定主意,随后摸出身上的一点碎银子,买了点吃的,又找了家客栈落脚休息。

  休息到半夜三更,听得外面闹市街道上已逐渐万籁俱静,木婉清换上夜行衣,蒙上面罩,翻窗飞身上屋顶,踏着街道两侧的楼阁屋瓦,再次施展轻功直向皇宫大内穿梭而去。遥观可见那大宋皇城内外仍然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一队队铁甲卫士依旧在来回巡视。木婉清已有经验,倒也不觉慌乱,熟练地避开巡视卫队,飞身腾入宫墙之内。她已学得段誉教授的凌波微步,轻功更上一层楼,因此眼下翻墙越壁更轻松得手,轻车熟路直往那翰林医官院御药房。

  悄无声息地落在御药房的屋檐上,木婉清扭腰反身倒悬在窗户下,只见房间里一片漆黑,心头隐隐有些失望:“原来那小鬼不在。”正欲离开,却听得房间里有呼吸脚步声。木婉清无声地戳破窗户纸,惊喜地看见一个矮小的人影正在里面来回走动,显然有些焦虑不安,便轻轻拍了拍窗户框。那人立刻压低声音道:“是姐姐你吗?”语气颇为期待惊喜。木婉清听得是那男孩的声音,心头一喜道:“是我。”随后打开窗户,蹑手蹑脚跳了进去。

  御药房里果然是那十三四岁的华衣男孩,见到木婉清后,他喜出望外:“姐姐,我在这里等了你五个晚上了,你可算来了。”木婉清心头略感愧疚,她没想到自己当时的随口一说,这男孩却是当真了,便道:“小鬼,姐姐这几天有事,所以来晚了。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确实非常好奇这男孩的身份。男孩道:“我叫赵煦。”木婉清听了也感到不明所以,她是大理人氏,从小跟母亲住在幽谷里,与世隔绝,对外界事情基本毫不知晓,这次阴差阳错被鸠摩智掳劫到大宋国江南,又被乔峰送到洛阳,知道大宋国的皇族是赵氏,便以为这男孩应该是大宋皇亲贵族的天潢子弟,也不以为然。坐下身后,木婉清好奇地看着赵煦,发现他满眼都是炯炯的兴奋之色,又问道:“赵煦,你帮过姐姐,姐姐我当然要回报你,你上次说你要姐姐帮你杀谁?”

  赵煦道:“我要你帮我杀了我的奶奶。”

  “什么?”木婉清吃了一惊,差点跳了起来,“你要我帮你杀你的奶奶?”赵煦点点头,面露愤恨之色:“那个老婆子管了我六年了,一直都不撒手,我做什么她都要管。不杀了她,我怎么出得了头?”

  木婉清顿时感到浑身冰冷,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孩之心肠狠毒,比那四大恶人也毫不逊色,居然连自己的奶奶都想杀,联想起上次遇到这赵煦的情景,木婉清明白了,这小鬼当时在这御药房里是在找毒药准备毒杀他的奶奶,之所以这小鬼当时要自己杀掉那个宫廷医官,是因为这小鬼进御药房寻找毒药的事情若被他奶奶知道后,他必然没什么好下场。木婉清登时不由变色怒道:“你这小鬼头!怎地如此心狠手辣?居然有这种念头,简直禽兽不如!难道你爹娘从小没教导你做人要百善孝为先吗?弑亲灭祖是天诛地灭的行为!”赵煦冷冷地道:“我爹早死了,所以我才一直受那老婆子的摆布,我娘也一直受她的欺负,天天以泪洗面。如果那老太婆好好待我,我当然对她秉孝顺之道,但她却始终不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还多次想废黜我,我不杀了她,早晚也会死在她的手里!”

  木婉清站起身,怫然道:“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告辞!”说着走向窗边欲要离开。

  赵煦急急地拉住木婉清,语气哀婉道:“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你武功这么高强,一定能帮我杀掉那个老太婆的!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让你当大官,让你享尽荣华富贵。我也是没办法,皇宫内和我的身边,到处都是她的眼线,我自己都如履薄冰,她还废掉了我父亲颁布的所有改革新法,让我大宋国无法富强兴盛起来,简直就是祸国殃民。杀了她不但对我有好处,对我大宋国也有好处呀!”

  木婉清听得大奇:“赵煦,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奶奶又究竟是什么人?”

  赵煦奇怪地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叫赵煦。我就是大宋国当今的哲宗皇帝,我奶奶自然就是垂帘听政、把持朝政、独揽大权的太皇太后高太后了。”

  木婉清震惊不已,又难以置信,她反复打量着这个男孩:“你……你真的是大宋国的皇帝?”

  赵煦点头道:“当然。”他也是莫名其妙,在大宋国乃至邻近的大辽、西夏、吐蕃、大理,基本人人都知道大宋国当今的少年天子名字就叫做赵煦,却没想到木婉清刚才即便知道了他的名字,也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大宋当今的皇帝宋哲宗。

  木婉清反复上下打量着赵煦:“你这小鬼当真是大宋皇帝?”她其实也不是没见过皇帝,当初她被段誉带回大理城,曾见过大理国的保定皇帝。但木婉清不谙尘俗凡事,见了皇帝也不知道下跪行礼。木婉清以前只道“皇帝都是很凶很可怕的人”,上次见保定皇帝,觉得他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已是非常惊奇了,没想到这次见到大宋的皇帝,却是这么一个小鬼头。

  赵煦正色而郑重地道:“我当然便是大宋国当今的皇帝。姐姐,你若帮我除掉那个祸国殃民的老太婆,我就封你做大官,让你当将军。姐姐你虽然是女子,但我大宋素来尊重女性。先皇真宗时,丰州刺史王承美的夫人折太君便曾挂帅为将,屡立战功,杀得契丹人闻风丧胆,真宗皇帝还亲自在京接见了折太君,赐其为一品诰命夫人。姐姐你若助我成大事,我也会让你当上大官大将军的。”

  木婉清听得哑然失笑,但又感觉很有趣,便道:“你为什么要杀掉你的奶奶?”

  赵煦正气凛然道:“自我父亲先皇神宗驾崩后,我虽已当了六年皇帝,但我这皇帝有名无实,不过是那老太婆手里的傀儡木偶,但凡国家军政大事,那帮朝廷臣子根本不与我商量,只知去说给那老太婆听,全由那老太婆发话批落。皇宫御林军指挥使是她的亲信,内侍太监头是她的心腹,朝中文武大臣也都是她委派的,我除了乖乖听她的话,还能作甚?最可恨的,是这老太婆一股脑地废除了我父亲神宗皇帝和王安石当年颁布的强国新法,驱逐了奋发图强的变法大臣,却尽用一些懦弱无能之辈,使得我大宋国力萎靡不振,屡受辽国和西夏的欺负凌辱!杀她不仅是为我本人,更是为我大宋的江山基业!”在说这番话时,赵煦简直是豪气干云、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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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婉兮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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