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阮星竹、褚万里、古笃诚留在小镜湖照顾阿朱,段正淳、秦红棉、木婉清、阿紫、傅思归、朱丹臣则离开小镜湖,向着信阳策马而去。由于阿朱危在旦夕,众人没有任何停留,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天黑之后仍然继续赶路。段正淳一路上后悔不迭:“这都是我造的孽!马夫人对我怀恨在心,欺骗萧峰来杀我,我死了倒也罢了,可阿朱却白白替我挨了萧峰一掌,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对得起阿朱这个好女儿!”他悔恨不已。
秦红棉冷哼道:“但愿这件事能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拈花惹草不!”
木婉清开口道:“爹,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
段正淳道:“婉儿,你有什么看法吗?”
木婉清道:“萧大哥现在痛苦不已,一来是阿朱性命垂危,二来他始终不知那个真正的带头大哥是谁;三来他名誉被玷污,天下人都认为他是杀父杀母杀师杀友的大恶人。这三件事最好能一起解决了。”
段正淳连连点头:“不错,我们若是真能查得真相,定要给萧兄弟沉冤昭雪、还得清白。”
一路上言语间,夕阳西沉,夜幕降临,众人摸黑继续赶路,抵达信阳城郊区,城门此时已关闭,无法入城,幸好那马夫人住在郊区。段正淳等人准备先寻个客栈落脚歇息,明日再去找马夫人。木婉清则和段正淳、秦红棉等人告别,骑着黑玫瑰转道向洛阳而去。
木婉清奔出几里外,悄悄策马反转方向,朝着信阳城的另一边野地间行进而去。过得一盏茶的功夫,确定段正淳等人已在信阳城的另一边后,木婉清跳下马,站在城郊附近的一座荒野小山坡上,从怀里取出来一支信号箭,在“嗖”地一声轻响中射上天空。这信号箭腾空而起,直入云霄,在夜空中发出鬼火般幽绿色的暗淡光芒,且在空中持续了小半盏茶时间才缓缓飘落。此乃天机堂专用的联络方式之一,这信号箭也是司天监沈括所制,工艺精巧、用料独特,在夜间对天发射,光芒暗淡且能较长时间内漂浮于半空中,非内功高强者难以察觉,附近的天机堂成员若是见了,必须要立刻赶往发信号地点听命。拥有这种信号箭的人只有天机堂的堂主和八大圣使,只有这九人才有资格随时召集附近的天机堂成员为自己效力。正常情况下,天机堂在各地的成员都有专门的渠道与同僚或上级联络,只有在自身遇到危险时才会发射另一种信号箭召集同伴相助。木婉清心知,自己若是赶往洛阳,再带着薛慕华赶来,就跑了两趟功夫,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叫天机堂的人让薛慕华赶过来。毕竟薛慕华是逍遥派的人,而逍遥派很大程度上要听命于天机堂。木婉清心里暗暗估计,信阳这座大城内肯定有天机堂的人。
木婉清发射这支信号箭后,信阳城内的某处很快便发射起一支另一种颜色的信号箭以回答接应。木婉清心头安定,便在原地等待。不多时,只见远处的城墙上,一个黑影腾跃而来,悄无声息且身形灵动,犹如一只黑色的鸟雀。此人轻功甚是高明,也是一个高手。落到城外,此人疾速奔到木婉清面前后,立刻半跪行礼:“属下坤丁卯拜见圣使!请圣使吩咐!”声音颇为娇脆玲珑,是个女人。木婉清知道,这“坤丁卯”并非她的真名,而是她在天机堂的代号。天机堂的成员分属八大圣使,成员代号第一个字是自己上属的圣使,接下来的第二第三个字是天干地支,每个圣使拥有六十名主要属下,共四百八十名高手或好手,都是武功高强、做事得力之人,代号以武功高低、能力大小而排列。这些人也有自己的帮手或线人,代号另有方式。这“坤丁卯”自然是天机堂坤位圣使的部下,在坤位六十名部下里排名丁卯(第四名),显然是个能干之人。
木婉清道:“免礼。”
坤丁卯道:“谢圣使。”然后起身抬头,确实是个女人,年约三十,容貌端庄秀丽、风姿卓越,但身上隐隐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风尘味。木婉清再看她的衣着,外面套的是一件夜行衣,里面则穿的是一件颇为艳丽的霓裳羽衣,脸上也打扮得十分妖媚。木婉清暗暗皱眉,取出阴阳石。
坤丁卯急忙再次半跪行礼:“属下不知堂主亲自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堂主恕罪。”
木婉清摆摆手:“起来吧。”她看着坤丁卯,“你打扮成这样子作甚?”
坤丁卯报告道:“回堂主,属下在信阳的身份是彩凤楼的老板娘,眼下正是生意每天最红火的时候。属下见到堂主信号箭后,来不及换衣服,披了一件夜行衣后便急急赶来,失礼之处还请堂主多多赎罪。”
木婉清讶然道:“彩凤楼?”她从小到大都住在幽谷里,不谙尘事,但这几个月来也见识到了外面花花世界的各种光怪陆离,很快明白彩凤楼是什么地方,所以这坤丁卯才打扮得如此妖媚艳丽,不由心头反感:“你的掩饰身份怎么是这个?”天机堂的四百八十名天干地支编号的高手有的在江湖上以游侠身份独来独往,有的卧底在一些影响力或势力较大的门派帮会里作为眼线;有的隐居于市井闹市,以普通百姓的身份佯装潜伏并暗中收集武林情报。在武林门派的附近,在江湖人物常聚集的地方,必然有伪装成普通市侩百姓的天机堂高手。
坤丁卯回答道:“回堂主,属下在加入天机堂之前便是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是坤位圣使给属下赎身的,属下现在干这行也是轻车熟路。这也是坤位圣使的安排。须知,这青楼妓院乃是江湖中人经常光临的地方,当他们倚红偎翠、酩酊大醉的时候,最容易吐出情报实话。”
木婉清对这个不感兴趣,吩咐道:“交给你一个任务。”
坤丁卯正色道:“请堂主吩咐。”
木婉清道:“立刻命令薛慕华在五天之内赶到信阳来找我。”
坤丁卯道:“属下遵命,一定完成。”
木婉清想了想,又道:“你知不知道中原武林在三十年前发生过大事,就是雁门关战役?”
坤丁卯道:“属下耳闻过。”
木婉清心头一惊:“那你知道组织雁门关战役的那个‘带头大哥’是谁吗?”
坤丁卯道:“属下不知。三十年前,属下才两岁。雁门关战役在江湖上都很少有人知道,属下也是在天机堂内偶尔看到部分档案才获悉的。”
木婉清心头不由得懊恼,暗想道:“雁门关战役是中原武林的大事,天机堂内不知有没有全套的档案资料,等我审问过这个马夫人,再回天机堂总坛查阅查阅。”她心头打定主意,又问坤丁卯道:“丐帮原副帮主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住在哪里?”
坤丁卯道:“在信阳西郊八里外的枣林庄,进了庄子后再顺着村头土路向南右转一个弯,便可见到一座茅庐四合院,那就是她家了。”
木婉清点点头:“好,我没有其他事情了,你回去吧!”
坤丁卯再次行礼:“属下告退!”说完轻盈盈地转身飘风离去,回城内继续做妓院老板娘。
木婉清既不需要去洛阳,也打听到了马夫人家在哪里,因此跳上黑玫瑰,返回找段正淳。(这本书我不写了,不为别的,就因为逐浪的编辑妖娆由天命太拽太装,他有拽和装的权力,我也有拒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