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将活骷髅埋葬好以后,来到了洞口边,只觉得寒气扑面,此时看得清楚,洞口完全被水帘挡住,并没有其他的出路,心道:“这条瀑布想必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距离下面的水面却不知道有多远,难道我任杰要葬身在这洪泽之中,唉,你不修炼仙道,又能怪谁。”他心一横,闭住一口气,忽然纵身到水帘之中。一入水,便觉得身体迅速的向下掉落,只是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他挣扎片刻,忽然觉得身体开始慢慢的上浮,只听耳边“轰轰”一声大作,心道:“难道瀑布已经触底!”随即向旁快速的滑游,没多久,“呼啦”一声响,手臂和头已露出水面,猛烈的吸了几口气,向后看,只见银河倒悬,不知几千尺高,非常的壮观。
上了岸,将身上的衣服拧了几把,尽量的减少水湿,在水边的草丛里找个块光滑的大石坐了下来,只见艳阳高照,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心道:“呆在洞府里也不知道有几天了?”向身上看了看,只见衣服已经被自己撕得支离破碎,宛如遭遇强人欺辱一般,又被水淋湿,非常的狼狈,随即一笑道:“任杰,你没有丢掉性命已经不错了,如果死了,再完美体面的衣服又有什么用呢?”
休息了一阵,肚腹之中觉得异常的饥饿,站起身来,只见周围水草丰茂,却没有人的影子,就在迷惘中,忽然见到远空中飘出淡淡的青烟,心道:“难道那里有人家?”高兴之下,他循着小路向青烟的方向走去,没走出三里路,忽然花草丛中一块白净的沙石地上,蹲着一个身着青色粗布衣的姑娘,只见她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一个两尺高的火炉,炉火中不知道烧着什么东西,冒出淡淡的青烟,青烟袅袅,升到空中却聚而不散,空气中透出淡淡的清香。
任杰轻步走过去,轻轻的叫了声“姑娘”。
那姑娘似是非常的专注,丝毫没有觉察到任杰的到来,忽然听到似有人在唤自己,心中吓了一跳,叫道:“谁?”转身看到衣衫不整的任杰,脸上露出惊讶而紧张的神色,害怕的道:“你是谁,要做什么?”任杰说道:“姑娘,你别紧张,我叫任杰,是四处游玩在这里路过的。”
那姑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他脸上看了看,接着目光便落到他的身上,笑道:“你的衣服怎么成了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坏人呢。不过,你不是什么坏人,因为坏人一般见人不说名字的。”
任杰见她虽然身穿粗布衣,却长得娇小可爱,面容白皙,牙齿如贝,让人觉得亲切可人,便笑道:“让姑娘你见笑了,实在是有些羞愧,因为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衣服也被扯破了,简直狼狈之极。却不知道姑娘你的芳名……”
那姑娘笑道:“什么芳名不芳名的,你说的话都酸死啦,你过来!”说着向任杰招了招手,示意他挨近自己,蹲在自己旁边。任杰见那姑娘非常的容易相处,心生好感,便依言走到过去。
那姑娘轻挨着他,凑到他的耳边,低低的道:“我叫琴梨香,鼓琴的琴,你可知道了,别人都叫我‘阿梨’,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名字,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说着向他眨了眨大眼睛。
任杰大感有趣,心道:“阿梨真是调皮可爱,名字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呢。”见她虽然说话,可时刻都在留意着身前的火炉,便问道:“阿梨,你的炉子里到底在烧些什么呢?香香的。”
琴梨香甜甜一笑,说道:“任大哥,一听便知道你是外行人,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炉子,这是仙鼎,仙家炼药用的器具,里面烧的也不是普通的柴火,而是青云草,你看这烟聚而不散,就知道不一般了。”
任杰轻“哦”了一声,心道:“父亲也有仙鼎,却从没让我看过,原来竟是这个样子。”只见蓝蓝的火苗上有个蛤蟆肚样子的金属器具,蛤蟆嘴连着顶盖,想必里面盛放着的便是要炼的丹药了,只是不知道她炼的什么丹药,却要在这偏僻的地方。便问道:“阿梨,你为什么跑到这里炼丹药呢?”
琴梨香嘻嘻笑道:“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偷偷的炼制丹药了,否则,被人知道要被抓起来的。”任杰心中奇怪,忍不住道:“这是为什么,炼制丹药岂非是很平常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人要抓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在中州的地界上,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琴梨香呵呵一笑,然后从身旁的竹筐中拿出一株枝叶宽大,形如云状的草,丢入仙鼎之中,蓝色的火焰顿时又旺了一些,只听她接着道:“任大哥,炼丹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这里是武华山,地处三州的边界,平日里三大宗派就很少插手这里的事,现在有人突然不让附近的人炼制丹药,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管了。”
任杰之前一直以为天下太平,没有想到自己离家出走几天,竟然遇到许许多多的不平事,心道:“郎朗乾坤之下,竟有这许多不可思议的事,真是岂有此理。”说道:“难道中州的翎羽堂也不管吗?”
琴梨香笑道:“任大哥,翎羽堂是中州堂堂大宗大派,谁有时间会管这些芝麻绿豆点的小事啊,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这般无所事事,天天游山玩水啊。”任杰大声道:“天天游山玩水有什么不好,总比去打打杀杀的好吧!”
琴梨香听任杰的话觉察他好像有些不高兴,见他盯着自己的炉火,虽然面容俊朗,眉宇间却流露出淡淡憔悴的神色,不由的笑道:“任大哥,你是不是饿了。”说着从身上背着的小布包中悉悉索索的掏出一包东西,打开竟是一些煎制的油酥饼,取出一块送到他的手中,娇声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