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好奇的道:“那你到底被困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呢?”
活骷髅沉思一阵,喃喃的道:“到底多长时间了呢,老夫已经记不得那么清楚了,只知道被困在这里时,铜墩上的那个玉碗是空的,到现在为止,里面已经有了八滴极阴之水,而那水滴一百年才会滴上那么一次,如此说来,老夫已经被困这里八百多年了,嘿嘿,八百多年啊!”说完不住的唏嘘感慨。
任杰心中也吃了一惊,心道:“八百多年,谁又能耐得住寂寞,在这里空等八百年,我离开家已经七八天,这时却想的厉害,这么长的岁月里,他又是怎样忍受着折磨呢?可怜与他相伴的只有金柱、铜墩和玉碗,却不知那极阴之水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滴下来的呢?”他顺着玉碗的位置往上看,只见三根金柱与金色的穹顶相接,穹顶的中央位置有块极明亮的寒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瞧不见水痕的影子。
活骷髅道:“你不用费神去看了,那块宝玉为玄天寒玉,是十绝大阵的阵眼所在,每隔二三十年,才可以看到淡淡的水寒之气,五六十的时候才有水痕的样子,第八滴水是几年前才落下的,嘿嘿,你现在怎么能够看得到,唉,最要命的是到七八十年的时候你却又不得不去看,一旦极阴之水落到你的身上,便会消耗你的真元。蓬莱老儿虽然阴险,却真是极为聪明之人,这种折磨,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和做到的。”
任杰看看包裹的双手,心道:“我的只是皮肉之伤,十天八天便会没事,与他几百年的煎熬比起来确实不值得一提,只是这样的回去,被父亲知道了,又该说道个没完了,非让我修炼仙道不可。”便道:“老前辈,你若是出不去,晚辈便留在这里陪你吧。”
活骷髅轻哼一声道:“老夫在这里不吃不喝几百年了,单凭体内至纯的仙力才得以延续生命,如今也只是皮包骨头了,不知道你想在这里吃什么过活?”
任杰叹了口气道:“晚辈自是不能像前辈那般可以不吃不喝的,唉,只是这里处理悬崖的中间,晚辈想下去也没有办法,这可如何是好。”活骷髅忽然道:“我有办法可以使咱们两个都离开这里!”“是吗?”任杰漫不经心的道,似是对于离开这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你不想离开这里?”活骷髅忍不住问道。
任杰轻轻的叹了口气,挨着金柱坐了下来,背靠在金柱之上,慢条斯理的道:“外面的世界自然是好的,先不说风景秀丽,但是各地人物风情便极是有趣,只是晚辈一想到家,便心生惆怅,父亲、母亲大人总是想让我修炼仙道,可是,我偏偏对那些不敢兴趣,唉,若是活在世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该有多好。”
活骷髅哈哈一笑,大声道:“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的人,想来亿万个人中也难找出你这样的一个,如果你是我的儿子,不气死才怪。嗨,真是想不到啊,其他人想尽各种办法提升修为,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一切,你却偏偏……咳咳,笑死我也。”
任杰淡淡的道:“这有什么可笑的,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活骷髅道:“你有这样的心思,老夫自也佩服,也许是你的境界高,世人都达不到,哈哈,看来,咱们的处境恰好相反,老夫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去,然后喝进天下的美酒,吃尽天下的美味,将曾经害过我的人一个一个的杀掉,听尽他们的垂死的哀嚎!嘿嘿,这才大快人心,痛快之极!”
任杰道:“前辈你出去自然无可非议,杀人却是大大的不该,你忘记了‘行善福报,作恶祸临。’那行字了吗?晚辈虽然不修仙道,却也知道‘多怒则百脉不定,多恶则焦煎无欢’的道理。前辈刚才所言,对您一点益处都没有。”
活骷髅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任杰的话置若罔闻,大声道:“你狗屁不通,还该在这里教训老夫,你过来,让老夫将仙力转嫁到你的身上,咱们先一起出去再说。”任杰道:“什么转嫁?”
活骷髅嘿嘿一笑,忽然颇为诡秘的道:“你不是中了‘幽冥火线’毒了吗,据老夫观察,此毒专门吞噬人的仙力,如果把我身上的仙力全部移植到你的身上,咱们两个就成了一点仙力也没有的废人,岂不是都可以出去了。”
任杰忽然站起来,退离金柱数步,急道:“此事万万不可,如果真如前辈所说那样,晚辈哪里还有命在,早被活活的炙烤而死了,即便不死,前辈也损失了千百年的修为,岂不如同我一般。”
活骷髅道:“你以为我会有那么傻吗?如果老夫姑料的没有错的话,只要适当的控制仙力输入到你体内的速度,并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受点罪是难免的,一旦出去,老夫自会想办法将你体内的幽冥火线剥离,嘿嘿,至于能不能再使老夫回到以前的状态,你不用多管。你做不做,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
任杰听着活骷髅近乎天方夜谭的想法,惊得冷汗都下来了,用缠裹衣布的手擦了擦,笑着道:“此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也许奏效,但还是要谨慎,谨慎!”活骷髅道:“这样吧,如果你答允这样做,出洞以后老夫就将生平最得意的迷幻步法传授给你,算是对你的补偿,这下该满意了吧?”
任杰叹气道:“前辈,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晚辈对什么仙术、仙法不敢兴趣,您即便是传授再多的仙法,我也是不会学的,只是……只是想到浑身炙热难忍,我就……”“你就害怕,是吧?”活骷髅抢着大声道。
任杰有些惭愧的点点头,他从小哪受过什么苦,即便是父亲要教训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连日来的奔波已经让他有些思家情切了,若是因为再忍受不住而产生回家的念头,岂不让家里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