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见食人鬼无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待看到他木屋前的年轻后生扑去时,心里不由得一惊,轻摆衣袖,“呼”的疾飞过去,总算食人鬼并没有尽全力,他赶在前头抓住了他的手臂,大声道:“二爷,任公子是贵客,动不得!”食人鬼胳臂被人抓住,正要破口大骂,扭头瞥到青衣老者,笑道:“原来是您老儿,鬼老二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你先离开,等我拆了他的骨头,再与你相见。”说着便再用力去抓任杰,只是,胳膊被他抓着,半分前进不得。青衣老者道:“二爷,这个年轻人便是任公子,是咱们的贵宾,我们动他不得。”食人鬼圆眼一瞪,道:“怎么动不得,天下虽大,却没有我鬼老二动不得的人!”
吸髓鬼在青衣老者之后赶过来,见食人鬼正要犯浑,怒喝道:“二弟,海先生是咱们的恩人,休得对恩人无礼。”食人鬼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这个大哥,嘿嘿一笑,露出双排细小的牙齿,挠着脑门道:“大哥,鬼老二这几天净触霉头,先是让缥缈门的老头儿逃走,接着又让白袍子骗到山里,找不见他的影子,没想到回来后又在这里吃了亏,现在就连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笑话我,若不拆了他骨头,咱们三鬼岂不堕了威名?”吸髓鬼道:“海先生的话便如大哥的话一般,难道你连大哥说的话也不听了。”食人鬼心有不甘的瞥了任杰一眼,心道:“鬼老二这次出山,事情多是不顺!”只是不敢再造次。
海先生对任杰笑道:“任公子受惊了,让公子在这深山中住宿,实在委屈了公子。”任杰见食人鬼放过自己,眼里却尽是怒意,只是碍着眼前的海先生和吸髓鬼不能发作,心里终究忐忑,忖道:“这人也不知道是谁,连大恶鬼都让他几分,血色妖姬也买他的面子?”勉强笑了笑道:“好说,好说。”海先生见他身上衣服破烂,神色一懔,怒道:“究竟谁如此怠慢任公子,赶紧将他身上的衣服换洗干净,怠慢了客人,小心你们的脑袋。”童长老一直未走远,见众人都停下了手,便赶过来道:“主子,都是属下照顾不周,来人啊!”向身后一喊,只见不远处有人应了一下,飞驰而来,接着道:“去给任公子找件合体的衣服,速速送过来。”那人道了声“是”,飞奔着去了。海先生神色稍和,对任杰道:“都是我教导无方,怠慢了贵客,还请任公子见谅。”
任杰见海先生对自己客客气气,心里除了诧异外,感觉也越来越奇怪,问道:“您……您莫非便是这里的主人?”他说这句话实在没有底气,因为明明昨夜遇到的主人是女的。只见海先生笑了笑道:“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别人都叫我海先生,你便也如此称呼吧。”任杰听了他的话吃了一惊,心道:“那昨夜里让我伺候起居的是谁,难道这里有两个主人,或者是海先生的夫人?”他忍不住问道:“木屋里住的是……”海先生哈哈一笑道:“这里风景秀丽,便如深谷中的一片宝地,自然是苏姑娘住在这里!”“她……她?”任杰吃惊的指了指远处的金冠莽蛇。海先生笑道:“自然是她,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苏姑娘?任公子,你若想在这里住怕是不行,苏姑娘素喜安静清幽,老夫再与你寻在绝佳的地方便是。”
任杰心里忽然翻了个个儿,忖道:“原来那夜我见的苏姑娘便是血色妖姬,她让我在这里住宿不知道为着什么,听柳随风讲她专爱*污男子,然后将人杀了,莫非她是挑上了我?”神色不由的一变,又想道:“我俗人一个,又没有丁点的修为,别人都说我文弱,血色妖姬又怎会瞧得上我?”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思绪纷乱之极。只听苏媚儿淡淡的声音忽然从远处飘来,言道:“他可以住到这里,便在我的隔壁。”
苏媚儿一句话顿时掀起千层浪,只见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食人鬼哈哈大笑,面向苏媚儿的方向的道:“听老三说你生性风流,*尽天下的男子,鬼老二却是不信,你平日沉默寡言,人如空谷幽兰,鬼老二为了你大大的和他吵了一番,没有想到你竟找上了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子,嘿嘿!”海先生道:“二爷休要胡说。”食人鬼道:“你们都口是心非,心里想却不敢说,鬼老二说出来又遭你们埋怨,在这里呆的也太无聊。”说着便向深谷里走去。吸髓鬼道:“二弟,你去哪里?”食人鬼头也不回,只道:“鬼老二嘴里淡出个鸟来,找点吃的去。”海先生沉吟道:“二爷去的方向是炼药的地方,别出了什么岔子?”吸髓鬼道:“海先生别担心,我二弟虽然有事莽撞,做事却也有分寸,我去瞧瞧便是。”说完随着食人鬼的足迹离去。
任杰听到食人鬼的话,真想在地下找个洞钻进去,想到夜里苏媚儿白皙如玉的纤脚,脸上便如着了火般通红起来,低着头怕被人瞧见。只听苏媚儿又道:“海先生,他在这里你尽可以放心,事情没有办完之前,谁也动不得他分毫。”海先生笑道:“任公子由苏姑娘保护,安全自有保障,那就请苏姑娘多费心了。”任杰心道:“海先生似是对这血色妖姬与众不同,看他似乎有些不愿意,却没有说出来,唉,她为什么偏偏挑上我。”想起漫长的夜,“佳人”在侧,他的头都有些发痛。
片刻之后,有人送来了衣服,是白色的长衫,任杰接过。海先生道:“此地虽然隐秘,却极是凶险,还请任公子莫要随意走动,若有什么吩咐,便对童长老讲,等事情一了,公子就可以出去了。”任杰心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事情’,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称我为贵宾,却不得自由,实是囚犯一般!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