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我疑惑道,“在哪找到的?”
“其实何林一直都没失踪,他也在殡仪馆里。”唐水心说。
“何林也……被溶解了?”
“嗯,就是这个意思。我在比对DNA的时候遇到一个问题,其他的十二个尸体都能比对的上,唯独有一组,根本风牛马不相及。”
“是何林的。”
“没错,我事后用这个比对不上的DNA和何林的做了比对,发现吻合度非常高。这也就是说,何琳根本不是第一嫌疑人,他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那就很有问题了,失踪了十三具尸体,现在嫌疑人何林成了其中的一具。这样的话现场应该存在第十四具尸体,你找到了吗?”
“没有,当天提取的所有东西都在这。殡仪馆也要正常工作,我们不可能一直耽搁,但是作为一个出过多次现场的法医,我确信我已经提取了所有可用的线索。”
“我相信你。”我说,“也就是说,现在有一具尸体真正的消失了。”
“是这样,而且我们毫无线索。”
“不。”李洋说,“这就是一个线索。”
“不错,线索有明显的有隐晦的,我们现在一筹莫展,是因为我们还没发现这条线索的用处而已。”我说,紧接着问唐水心,“失踪的那具的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唐水心说,“这个人叫郑宇,几个月前死于心脏病,我还带了他的照片。”
唐水心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我手上。
我看了看照片,上面的人很清秀。但是上面的布景很老,有点十年前的样子,这让我很疑惑。
“这张照片怎么看上去怪怪的?”我说。
“没办法,这是唯一的一张照片了。”唐水心解释道。
“几个月前死于心脏病,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做处理呢?”
“这个殡仪馆的人也说不清楚,负责人说不知情,好像是何林做的手脚。”
“想想也是,这个照片好像是很久以前的,馆方不会允许这样的*作。”
“难说啊。”李洋说道,“殡仪馆这种地方,管理上一直很混乱。他们往一个死人身上推,本来这就是死无对证的。”
三个人一瞬间都不再说话,社会体制这种东西,不是我们这些基层的人可以理解的。民生的改善,也不过是从原来的吃一块钱的早点骂骂闲街,变成了现在的吃十块钱的早点骂骂闲街。
政治从来都是血统,草根的人,也顶多做一做绿叶。
唐水心和李洋自顾自的喝酒,我酒量不行,一边抿酒一边想问题。
“你们劫狱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李洋看看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没什么结果。”
“没有调查桥面为什么坍塌吗?那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郑功都已经死了。即使是他们劫狱,也不会傻到连自己人都害死的地步吧。而且现在上面也不让我过问这件事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权利。”
“你没有权利还有义务!你是一个警察,是警察就要让真相大白。”对李洋的这种态度我感觉到很气愤。
“让他自己静静吧。”唐水心说,“第三组的跟他私交都不错,现在一下没了两个队友,心里也不好过。”
“你真是善解人意啊。”我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也没做什么解释。把杯子举起来:“喝酒吧,醉了就忘了。”
李洋看着酒杯发呆,没有回应我的话。
喝了一会,我的脸慢慢热了起来。这是我的毛病,喝完酒之后容易脸红,也算是醉之前的一个预警。
“那个挂坠。”我对李洋说,“我得交给警方吧?”
“问她。”李洋指着唐水心,嘴里面发音已经很模糊了,“我现在跟这个案子已经没有关系了。”
唐水心看上去有点生气,估计是不想李洋喝这么多酒,只是当着我的面不好发作。
“那……咱们喝得也算差不多了,要不给我一起回趟事务所吧,我给你们取挂坠。”
“好。”唐水心看了一眼李洋,“咱们一块去。”
唐水心去结了账。李洋喝得有点多,我还好,不过走路的时候还是有点飘。
不知不觉聊了将近两个小时,现在已经九点了。小城的夜晚,这时候才真正开始忙碌。星星的霓虹闪着,一些年轻的面孔开始在小城里活跃起来,学生或者上班族,都是忙忙碌碌。
小城的夜晚就像是非洲的草原,有星空,但是没有人敢去仰望。星空就像是梦想,太高太远,现实却只有几层楼的高度。我们曾经想过把这个城市踩在脚下,现在却连梦想都显得奢侈。因为在草原上,你仰望星空的一瞬间,很可能就成了别人的猎物。
这就是小城,梦想开始和终结的地方。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事务所。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各种想法在里面乱窜。
我在门前停下,李洋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在吐,唐水心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我在门前愣了半天才想起掏出钥匙。
在我低头掏钥匙的时候,一阵秋风飘过,门开了。
一瞬间,我醉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