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警方存放在殡仪馆的尸体，有些还在原地，但是大部分都失踪了。”李洋解释道，“我们统计了一下，放在那里的尸体总共有十九具，只有六具还在原地，其他的都失踪了。这失踪的十三具尸体里面包括已经炭化的张强的老婆孩子的尸体，还有自杀的韩铎的尸体——这些都是‘诅咒事件’里涉案的。所以……”
“所以我们认为这件案子和‘诅咒事件’有关，这些东西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现场出现的咖啡色液体和失踪的尸体有什么关系？”我有些着急。
“那些液体就是失踪的尸体。”唐水心说。
“什么意思？”我越来越疑惑，“难道尸体都化成了水？”
“没错，就是这样！”
“化骨散？那不是武侠里面存在的东西吗？现实中哪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可事实上是，那的确存在，不过没有武侠小说里面说的那么邪乎。武侠小说里的‘化骨散’几乎可以溶解掉一切东西，但是这种东西还不行。”李洋说。
“知道是什么成分吗？”我说。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应该是一种碱，强碱。”唐水心说。
“强碱？强碱能做到这样吗？我觉得要是酸的话还有可能，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腐蚀性？”
“这你就错了！如果是酸的话，一般的酸都是挥发性的酸，虽然刚接触的时候危害比较大，但是其后续破坏力很有限，一般只会腐蚀表面。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刚才说的酸的挥发，酸在空气中挥发的时候腐蚀性会慢慢降低。”唐水心解释道。
“但是这种挥发应该是很小量的吧？”我反驳道。
“在短时间内是很小量的，但是要腐蚀这么大体积的尸体，绝对不会是一瞬间的事。”
“有道理，还有一种情况是什么？”
“还有一种是因为人的自身。人的身体绝大部分由水构成，不管多强的酸，在腐蚀到一定地步的时候都会被稀释，最终对尸体失去效力。”
“强碱不会这样吗？被稀释的强碱应该也会这样吧？”我问道。
“理论上讲会是这样，但是强碱一般比酸有更强的和物体氢氧结合的能力。所以综合起来，还是强碱更有可能。”
“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尸体是被溶解的？”
“还记得弄你一手的那些咖啡色液体吧？”唐水心说。
“记得。”我回答道，开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们在那里面发现了人体组织。这应该是最好的证明了吧。”唐水心说。
听完她的话，我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那液体是怎么从手套流到了手上。当时还有些火辣辣的烧灼感，现在想起来，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你没事吧？”唐水心说。
“没事。能再给我倒一杯水吗？”我说，“我得缓缓。”
李洋看着我开始在那里偷笑，听到我说的话之后才反应过来。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伸手去接，本来伸的是右手，想想又换成了左手。李洋和唐水心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喝完水之后我就去了洗手间，在那里洗了一遍又一遍，手都泡的泛白的时候才从里面出来。
走到李洋办公室的时候我本来想直接推门，但是又害怕李洋和唐水心在里面做一些亲昵的动作。那样的话，他们只有尴尬，我就只能伤心了，所以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去的时候他们又笑了一会，直到看到我面色开始不配合的时候才罢休。
“说正事吧。”我说。
“额，好吧。”李洋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水心继续分析那些样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强碱的成分。剩下的人还是分两路，一路继续查看视频。现在已经证明尸体并没有被运走，那锁定的目标就不再是货车，转向单人。摸排在这个时间段之内殡仪馆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第二组继续搜捕何林，虽然已经排除了贩卖尸体，但是尸体的失踪还是和他脱离不了干系。”
“我做什么呢？”
“你不属于编制人员，还是自由活动。”
“好吧。”对于自由活动我还是很喜欢的。
“这个工作量还是很大。”李洋说，“但是这件事情拖的时间越长，群众就越恐慌，我们警察的威信也就会越来越低。”
“刚才领导来没有什么要求吗？”我戏谑道。
“有一点要求。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给出解释，现在咱们市早报的可是跟屁虫似的，我们有什么进展他们也不知道，得到一点线索就开始捕风捉影。关键是现在群众相信他们不相信我们。最近他们又说尸体没有消失，警方内部的人为了保护‘秘密事件’中涉案的领导，私下里偷偷销毁了。”
“猜的倒挺准。”我笑道。
“是啊。尸体被溶解的事我们也是今天才得到结果，他们早两天就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所以局里面想让我出面，跟咱们市早报的记者见一次面。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在办案的时候尽可能的透明，我们希望他们能够在报道的时候实事求是。”
“不错的建议。约你的是谁啊？”
“市报的实习记者，纪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