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孩子还没有离开这个小区？”唐水心有点不相信。
“我觉得很有可能。”我想了想，“最大的可能。”
“我相信你，不过，要是还呆在这个小区的话，那踪迹应该是最容易查出来的。”
“没错，没错。”
“可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发现。”唐水心说。
“看到这里的情况，你能推断出什么？”
她四下看了看，“很整洁，就是这样。”
“没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讲，能保证这样的整洁，证明老吴夫妻两个对小亮的无微不至。我一直在好奇，一般精神上有问题的人，在康复期间绝对要经历一些刺激。就像我们忘掉了一些事，看到某件东西才能回忆起来一样。所谓睹物思人，这是一个规律……”
“你就直说吧，不用长篇大论的。”
“我在想，在这么大的一个房间里面，随处可见的都是温馨，有什么能刺激到小亮呢？”
“未必是你想的那样，也许他只是突然明白了。”
“他到底想起了什么呢？”我说的声音不大，但是确信唐水心能听得到。
“五年前的案子，你了解吗？”
“我还想问你呢？看来你也知道啊。”
“当然。”唐水心说，“五年前我们还没参加工作，不过在我工作的时候，张强告诉了我一些，当时是他负责的尸检。因为他推断出了两位死者的死因，才使得当局相信，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肇事逃逸案件，而是一起刑事凶杀案件。”
“张强……怎么什么事情都跟他有关系！”
“我相信他知道的也不多，后来我拿这个事情问过李洋，他说当时交警队是从刹车痕迹上面做出的判断，也认定那个速度不可能发生车毁人亡。”
“李洋是当初为数不多的经历者之一，我想他的话应该比较具有代表性。”
“你……会去找张强吗？”
“暂时不会。我们要是能找到那孩子的话，也许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感觉事情应该会很简单，但是又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后悔爹妈生的时候没给我多生一个脑袋。
“上下的邻居都已经询问过了是吧？”
唐水心点了点头。
“口供记下来了吗？”
“记了一些，一会拿给你看。”唐水心犹豫了一会，“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呢？等电话吗？”
“电话？什么电话？”
“不可能是绑架吗？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会大一点。”
“要是是绑架的话，不应该是在七个小时之后才打电话吧？”
“也许他们是想先让我们自乱阵脚之后再打呢？”
“高智商的绑匪？我还是倾向于那些平时跟他玩的比较好的，那里可能会有点线索。”
“这你得问吴嫂。”唐水心说，“小亮的事情她最了解。”
我点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吴嫂，有些事情必须要问你一下。”
“什么事？”吴嫂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我说道。老吴没说话，估计刚才李洋也说了不少宽心的话，两个人看上去没有刚开始的那种抑郁。
“小亮的朋友，在这个小区里面多吗？”
“不多，据我所知只有这么两三个……我都问过了啊。”
“能告诉我名单吗？我想再拜访一次。”
吴嫂转头看看老吴，仿佛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老吴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陪你去吧！那些人我都认识。”
我摆了摆手。“你去不太合适。”我说，“有些问题，可能你在的时候就体现不出来了。中国的习俗就是这样，最公平的评价，不可能当面告诉你。”
“也好，也好……”吴奎又坐下来，“不过你得掌握好时间，一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我们这边聊着的时候，吴嫂已经写好了地址。我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有六个人，列了一个单子，左边是住址，右边是户主和小孩的名字。但是靠上面的那三个被划掉了，我刚想问原因，又注意到被划掉的住址，这才明白。划掉的都是跟老吴一个单元的，那些人，李洋和唐水心都已经问询过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唐水心小声地跟我说，应该是怕李洋听见。
“还是算了。”我说，“我虽然也很想，但是你去实在帮不了什么忙，你还是留在这里陪着老吴哥吧。”
我向李洋使了个眼色，李洋站起身跟我走了出去。
“为什么选我？”走出来的时候李洋问我。
“你觉得呢？也许是我对这小区不熟悉吧！”
“我觉得？你就是不想让我和水心单独待着。”
“呵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为什么会这样说？”
“你也喜欢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你能看的出来？”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可是她看不出来。”我说，“她不知道我喜欢她。所以，你还是很幸运的。”
“我不觉得比你幸运。”李洋说，“我只是比你主动。”
“换个话题吧，这是应该在酒吧谈论的问题。我们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地址上第一个地点是哪里？”
“三号楼一单元101，户主张桐升，女儿叫张琪。”
“跟我走，我知道路。”李洋点上烟，鸭子步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