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我被他搞的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感觉她有点神经质,经历过那次实验的人没有一个感觉自己还正常的。”肖纯说,“我呆在那里陪了她一段时间,她偶尔跟我会有一些交流,但是都是断断续续的,需要我组织起来才能理解的语言。进行这个调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觉悟,每天我都会把一天调查的内容记录下来,写在纸上,分放在不同的地方。我期待万一有一天我遭遇不测的话,这个事情还能够有人继续调查下去。”
不得不说,肖纯想的很到位。只是这么无头绪的事情,即使有人拿到了那些笔记,会有几个人愿意冒险呢?
说到这里,他把烟掐灭,又点上一根,眼光扫向我们,仿佛在询问有什么问题。我理解他的想法,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写笔记的时候,对周围的人进行了探访。”肖纯说,“从那里我知道了她的一些事,在我们走后,她有一段时间在一位老板的手下做事,回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我后面才知道这个人是郑功。”
“你见到那个账单了吗?”我插嘴问道。
“账单?什么账单?”肖纯很疑惑,从表情上能看得出来,他确实不知道。
“是这样的。”我给肖纯解释道,“吴语嫣失踪的原因,是因为她盗取了郑功的账本。这个情况,警局的一个法医曾经证实过,她找到那位法医,检举说她手里有一个账本,她想把它拿出来,条件就是请求警方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最后法医动了非分之想,吴语嫣也惨死在迎宾大厦之下。”
“吴语嫣为什么要偷郑功的账本?”肖纯问道,“你们调查到原因了吗?”
“钱。”我说。
肖纯扑哧笑了出来,解释道:“这绝对不是理由。”
“为什么?”问话的是李洋。我知道他说话的原因,警方给出的解释是因为钱,如果肖纯把它推翻的话,很多事情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我对她很了解。”肖纯说,“她不是钱能够买通的。而且事情发生在试药之后,那个时候的她,应该不会缺钱。”
“你只是你自己这么认为,我们有证据,绝对要尊重事实。”
肖纯耸了耸肩,没有理会李洋。
“那个账单呢?你们是怎么得到的?”我抬起头,猛然问李洋。
“这个……”他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有人寄给我们的。”
“谁?”
“不知道。”
“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我追着这条线索向下查过,但是一无所获。”
“那你们怎么会采用这个解释呢?”
“有别的解释吗?”
我对这种处理方案彻底失望了,账单只是在口头上存在,没有人知道它具体的内容和格式。张强虽然对此怀有想法,但是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且不说张强说的话是对还是错,万一吴语嫣在开始的时候就撒了谎呢?她检举的材料也许是别的东西,所谓的账单只是一个幌子。
但是这样的话,就有点阴谋论的意思。因为账单确实被翻了出来,不管是谁检举的,它总归是存在的。账单的矛头和张强没有什么关系,张强只是证明了它的存在,并没有证实它的内容。矛头在郑功的身上,要是有人伪造了这个账单的话,那么这个人的目的一定是为了陷害郑功。
问题是,谁会陷害郑功呢?
我迄今为止见到了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和另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情况下发生冲突。现在这个情况变的就较为棘手,郑功经商一辈子,就连我这个一个足不出户的人都知道他的生平。一个人的成功,从来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郑功这么些年的经商,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虽然说墙倒众人推,可是真敢冒这么大风险伪造账本的,一时还真不好猜测。
“殷侦探。”肖纯小心翼翼的打断,“我还继续往下说吗?”
“嗯。”我接茬道,“你继续。”
“我刚才说到了我的记录本。每天我都会在上面记录最新的进展,前面几天我还有所收获,每天都能记录下来一些东西。但是在随后的几天里,我的工作陷入了泥沼。吴语嫣每天只说几句话,重复来重复去,说的最多的还是那句,‘看着吧,下一个也许就是你!’”
“我无法理解她的话,所以觉得在这里可能不会有什么突破,在这个前提下,我计划寻找最后那次实验剩下的参与者。人有很多,但是条件所限,我只能从认识的那几个人入手。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吴语嫣,我不期望她能懂,之所以要告诉她,完全是出于心理上的安慰。告诉她计划之后,我来到里面的屋子,准备将其中一个记录本带走。当我翻开存放记录本的箱子时,在里面看到了一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