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刚一走出门，李洋就紧接着问道。
“能有什么问题？”我反问道。眼角撇到李洋的表情，脸上挂满了不屑。
“我还不知道你！”李洋说，“我承认做事情你比我认真，但是和人接触方面，你比我差的远。”
我微微一笑，论世故，我跟他相差确实不止一个等级。
“刚才你问小女孩话的时候，”李洋说，“我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你语气的变化。虽然我听不出来你是激动还是什么，但是凭和你打交道这么多年的经验，我有预感，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哈哈哈哈。”我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对我也能这么用心的研究。”
李洋颇有些得意：“这就是咱们两个不一样的地方。你是有些邪门歪才，但是不讨人喜欢。”
“你以为自己很受别人喜欢吗？”
“起码很受领导的喜欢。”
看着李洋得意的样子，我只好把话题转移开：“下一家是哪？”
“离得最近的？”李洋拿出记录本，翻找吴嫂写下的地址。
“我们有很多时间吗？”我反问道。
“往前，跟这是同一排的——我说，那小女孩有什么问题吗？”
“不好说。”
“什么意思？”
“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孩子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几眼他父亲。”
“小孩子在说谎？”
“我只是感觉有这个可能，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这孩子比其他的孩子内向吧。”
“哼哼，我看没准！”李洋说，“现在的孩子，心眼多了去了。不过，你怎么验证她说的话呢？”
“孩子的话要怎么验证！我在意的是，孩子怎么会说谎！”
“问她爸！”李洋说着，突然收住了脚步，害的我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干什么停下？”我说。
“你为什么不去找张桐升？”他转过身来问我。
“为什么要去找张桐升？”
“你不是说他有问题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假如他蓄意隐瞒什么的话，我们也不可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我明白你的意思。找她女儿，是吗？”
“所以说，”我带着李洋往老吴哥家的地方走去，“你下面需要做的，就是把张桐升引开。”
“呵呵呵……”李洋笑道，我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得意，或者兼而有之，“学会支使人了啊！我告诉你殷士哲，如果不是为了老吴，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对于他的无名火，我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当然也不会在意。性格这种东西很奇怪，一个朋友跟我说过，世界上分三等人，上等人、中等人和下等人。上等人有能力没脾气，中等人有能力有脾气，下等人没能力有脾气。按照这个观点，我看了一下，大部分人是下等人，一些人是中等人，只有极少数人是上等人。
像李洋这样的，我不敢评断，但是至少不应该是上等人。所以发点脾气什么的，应该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来到老吴哥楼下，李洋转弯走进楼梯里，一边上楼一边给张桐升打电话。我直接走到对面那栋楼，站在了阴影下面。
没过多长时间，张桐升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走到了老吴哥的楼下，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上去。在他进楼的一瞬间，我从阴影中走出来，直奔三单元而去。
来到三单元楼下，我才发现我进不去，有人关上了楼梯口的门。就像其他小区一样，这里每个单元也会在楼梯口设置门禁，但是图方便，大家一般都不使用。从早到晚，一直处于敞开的状态。
我和李洋刚来的时候这门还是开的，但是现在关上了。可能是张桐升不放心，也可能是天实在太晚，反正就是，有人锁上了门。
无奈，我只能摁响张桐升家的门铃，期待张琪琪能给我开门。
“谁啊？”在等了几秒钟之后，一个甜甜的声音从门禁里面传来。
“我是刚才去你们家的叔叔，你还记得吗？”
“叔叔好，有什么事吗？”
“能给叔叔打开门吗？”
“嗯……”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可是我爸爸不让我开门啊。”
我很无奈，平时最喜欢的是听话的小孩子，对大人的话言听计从，但是现在碰上乖孩子，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你跟小亮很熟对吧？我现在就是为了小亮的事情来的，他失踪了。我知道你知道一些事情，假如你不说的话，小亮很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话还没说完，小门咔嚓一声弹开，楼道里面的灯也跟着亮了。我看到小姑娘抱着玩具站在半掩着的门口，脸上写满了焦虑。
我走进楼道，顺势把门带上。我在这边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希望李洋能多找些理由，尽量拖住张桐升。
“叔叔好。”小姑娘带着哭腔说。
“你好。”我带着琪琪进了门。
“叔叔，小亮去哪了？”
“叔叔也不知道。”我坐在沙发上，心里想着怎么跟小姑娘沟通。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叔叔想问问你，今天白天的时候，你见过小亮吗？”
小姑娘没有说话，有一些惶恐，好像对我的问题不知道怎么解答。
我补充道：“琪琪必须要明确一件事，你的话，直接关系到小亮能不能回来。”
小姑娘把小熊紧紧抱在怀中，缓缓的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终于开口道：“我见到小亮了。”
“什么时候？”我一阵激动。
“今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