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吸一口凉气,揉了揉发麻手掌,心里惊疑之极,心道:“他奶奶的,什么鬼东西?”看向地上,拾起刀鞘,却见刀鞘上连着一柄缠着一样灰破布条的短兵,心道:“这是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和刀鞘一起的。”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住短柄,微一用力只听“铮”的一声,短柄和刀鞘分开,只见从刀鞘中抽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弯刀,这短柄正是弯刀刀柄。李逸一看呆了半响,吶道:“这…这…这刀还能用么?只怕削木头都嫌钝了。”很是失望合刀入鞘,又想起黑衣人授功之景之恩,倍觉伤感,心道:“前辈,你虽说过你我并非师徒,但在我心里早已将当做我师父,授功之恩无以为报。”说着跪在地上,冲黑衣人之前所坐之地磕上一头,额头碰在泥土刹那忽想起黑衣人之前说的那句话“我已经去不了了。”心中忽的明悟,不禁“啊”一声出口,道:“原来前辈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他宁愿用功法交换让我去做这么简单的事。朱若兮?好像是女人的名字,应该是前辈的妻子吧。前辈您放心,这是您的意愿,我无论如何也一定会帮你完成。”说完又在原地磕了两头,将弯刀塞入怀中,拾起宝剑,起身往山下走去。
原来李逸还打算能在回去路上顺手打几只猎物,但不想连一头野兽都没遇上,不过一想便也明白了:“定是因为前辈和敌人打斗所致,兴许之前那千兽狂奔的奇景怕也是因为前辈而起。这次若非机缘巧合也不会闯到这群山深处,也不会知道这群山深处会是这幅情景,真不知为何这里的野兽都长的这般异常的巨大,也奇怪怎么在群山外面从未发现过他们的踪迹,不过这下好了,以后打猎都可以来这里,像这般罕见的猎物定能卖个好价钱。”又想到黑衣人与人打斗时的壮丽景象,心里充满向往。心想:“不知有一天自己能不能达到前辈的境界。”
这般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已出了群山,天边太阳露出半个头来,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李逸心情也似好了许多,不觉加快了脚步,回到李家村,村口那根早已腐朽的木杆上,一面写着‘李’字的破布旗帜,随风飘荡。此时李家村大半房屋都已倒塌,只有李逸住的那间还是完好李逸走到屋前见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坐在门槛上,头歪靠着门框熟睡着,她叫彩蝶,六年前,李逸第一次拿着打到的猎物去镇上卖钱,便在路边遇到被一群小孩欺负的彩蝶。李逸看不过去,出手赶走那群小孩,之后又得知彩蝶与父母失散孤苦无依,李逸想到自己不也是孤苦无依吗?心念一动便收留了彩蝶,从此二人便相依为命。因为彩蝶与父母失散之后漂泊生活身心受到极大刺激性子变的极为内向,很害怕同外人接触,李逸也是用了许久才消除彩蝶对自己的害怕。
李逸一看如此便知彩蝶定是在门口等了自己一夜,微微一笑,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抱住彩蝶。彩蝶担心李逸睡的极浅,李逸手一碰到她便立即有所察觉,下意识叫了声“哥哥”慢慢睁开眼来,见真是李逸立即又兴奋地唤了一声,道:“哥哥,哥哥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说完哭了出来。
李逸安慰笑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不知道我昨一天都遇到什么事,待会我仔细说你听。”伸手去擦彩蝶脸颊泪水,但一碰触到皮肤便即感到一阵滚烫,李逸大惊,又在她额头摸了摸,发现仍是一片滚烫,惊道:“彩蝶你发烧了。”彩蝶“啊”了一声,也伸手在额头上摸了摸,似这才发觉一般。李逸被她这一动作弄的哭笑不得,又是好气又是好气,但更多的是愧疚,道:“傻妮子,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什么好,好了,我抱你去床上休息。”说完抱着彩蝶进屋,屋里摆设就仅有几张桌椅,把彩蝶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说道:“我去镇上买些药,你先睡一觉。”彩蝶抓住李逸的收,道:“哥哥不要了,药太贵了,我睡一觉就好了。”李逸道:“瞎说什么,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行,乖乖听话,我又好东西给你。”说着从怀中抱出幼虎。彩蝶一见喜道:“啊,好可爱哦。”李逸笑道:“让它陪你睡一会,我很快就回来。”彩蝶接过幼虎。幼虎之前在李逸怀中睡的正是舒服,突然被李逸抱出四肢乱动的挣扎,但一被彩蝶抱住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李逸原还担心幼虎会打扰彩蝶休息,一见如此便也放心下来,出去随手将宝剑破刀放在桌上,换了身衣服出门去了,因为担心彩蝶病情,一路飞奔,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到镇上,如此只花了半个时辰,路上所遇都是各个村子去镇上赶集的人,有些李逸还与他们相识。
开泰镇虽只是个小镇,但早晨从四面八方村子来赶集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镇上唯一的主街道到也显得有几分热闹随处可闻叫喊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李逸对开泰真还算是熟悉,直奔一家医馆,店里只有一个抓药的伙计,伏在柜台上打着瞌睡,李逸走上前去,向他抓药。药童好梦被扰,心里不爽,睁开眼来又见李逸穿的一身破旧,心里顿起不屑,态度很是不好。
李逸心中含气,心道:“哼,狗眼看人低,等老子练成前辈传的功法,看我不把你这医馆都给拆了。”买了药,出门而去,走过几条街,又来到主街道上,忽听的嘈杂人声中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别…别…别跑,抓小偷了,大家帮忙抓…抓小偷。”
李逸闻声望去,只见一年迈老人杵着拐杖,一步一顿地追着什么?再顺着老人目光看去,见一名十八九岁青年在人群中飞跑,横冲直撞,撞到不少人,惹得众人骂声连连,但四周的人却无一敢上去阻拦。李逸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心里就憋了口气,这时更是怒从心起,道:“他奶奶的,连老人家的钱都抢真不是个东西。”拔腿就向那小偷追去。
李逸身具怪力,但身形与普通同龄人一般无二,在人群中奔走甚是灵活,没撞到一人。街上行人太多,小偷也没发现李逸追来,转进一条无人小巷。李逸跟着追了进去,却不见了小偷人影,小巷四通八达,心道:“看来那小偷对这开泰镇的地形了解的很,也不知道那小偷逃到哪里去了?”忽地心念一动,纵身跃上屋顶,居高临下将一条条小巷尽收眼底,很快在一条小巷中发现奔跑的小偷,立刻从屋顶上追去,待靠近,纵身扑下,抓住小偷双肩,直将他抛了出去,撞在墙壁上。
本来小偷见没人追来正要松口气,却突然感到一股劲风袭来,接着双肩一痛,再着便是天旋地转,撞到什么坚硬东西上,疼得连声“哎呦”,慢慢站起身来,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挡在身前,顿时明白定是这人所为,怒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做死么?快给老子滚开。”李逸笑道:“滚我可不会,要不你先示范示范?”小偷低沉怒喝道:“臭小子,你找死。”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喝一声向李逸刺去。李逸丝毫没将他放在眼中,待得匕首要刺中胸口之际,突出右手,抓住小偷手腕,匕首便不能再进分毫。
小偷只觉手腕如被铁钳夹住一般,仍他如何挣扎也不能挣脱开,心中又是吃惊又是着急,心道:“这小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李逸脸上笑容一冷,道:“还不把偷的钱交出来?”到嘴的东西小偷如何肯交?怒喝一声,左脚踢向小腹。李逸冷哼一声,右手用力在小偷手腕一捏,将他手臂扭到背后,只听“咔”一声骨折声,小偷因为这一扭之力,不由转过身子,后背对向李逸,这一脚也自然落空。
小偷痛的惨叫,脸上肌肉也是颤抖个不停,匕首也掉到地上。李逸道:“你交是不交?”小偷哪还不明白自己不是李逸敌手,加上手臂剧痛,连忙道:“我交,我…我…交。”因为疼痛说话都是颤抖。
李逸道:“那还不拿出来。”小偷左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灰布小袋,反手伸到背后,李逸左手接过颠了颠,听里面钱币互撞发出的碰撞声,确实无意,道:“好,这次我就放了你,若让我在看到下次,看我把你另只胳膊也给折了,滚吧。”一脚踹在小偷屁股。小偷往前踉跄十多步匍匐倒地,起身后二话不说立刻跑了,但跑出五六十米时,忽转过声冲李逸怒叫道:“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李逸心中一气,拔退就要追去。
小偷一见“啊”的一吓,立刻慌忙掉头跑到小巷尽头,转了个弯不见了身影。李逸看小偷仓惶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的气散去也就不打算追了,看了手中钱袋一眼,之前在药童那儿憋的怨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道:“这做好事的感觉真不错,还得快些将钱袋还给了,免得老人家着急。”把钱袋收入怀中,正准备返回,却突然感到一股劲风从头顶袭来。李逸心中大惊,心头一跳,好在他久在深山打猎突发情况也遇到不少,此时虽惊却不乱,想也不想,纵身向后跃出五六米,抬头望天,只见屋顶一位翩翩白衣少年手执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当空刺来。
白衣少年人在半空不想李逸反应如此之快惊“咦”一声,却也不可奈何,一剑落空,剑尖指地,剑身弯曲,白衣少年借着这股弹力,人不落地,再度跃起,空翻一圈,又刺向李逸。
李逸见白衣少年这些动作如行云流水飘逸之极,不禁张大了嘴巴,待长剑快要临身才反应过来,啊一声大叫,立刻侧身避开,险之又险,眼见白衣少年从身边飞过,空气中隐隐飘起一股清香。李逸心脏砰砰直跳,低头见胸口衣服被划破长长一道口子,心道:“好险。”又是心疼衣服,又是气愤,冲白衣少年喝道:“喂,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袭击我?”心中却想:“那小偷前脚刚走,这人后脚就来,莫非他是那小偷同伙?可看他装扮又不像啊,还是先搞清楚的好。”
白衣少年落地,转身怒视李逸,冷哼一声,道:“无耻小贼。”话未毕,又是一剑。李逸心头涌火,心道:“嘿,还真当老子怕了你不成。”眼光忽见地上小偷遗留的匕首,跳了过去将之拾起,挥手上扬,挡住白衣少年的长剑,但听“叮”的一声响,两兵相交,李逸手中的匕首立刻断成两截。
李逸吓一跳,叫道:“哇,我的天,这么厉害。”连忙后退,与白衣少年拉开距离。白衣少年面露得意,随即又冷道:“小贼,还不受死。”李逸心道:“得意什么,要是我那柄天兵阁的宝剑在这里,还不把你手里的长剑砍个七截八截的。”其实他也不知道捡到的那柄宝剑能有多厉害,但想来也不会太差,这时见白衣少年又要动手,立刻急道:“喂喂喂,等一下,喂,我说你就算要动手,也要说个明白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白衣少年道:“哼,还装糊涂,再不把你偷的钱交出来,看不我在你身上戳上两个透明窟窿。”李逸听完却是一怔,心道:“这话不是我刚才对那小偷说的么?啊,搞了半天,他是把我当做那个小偷了。”明白过来,脸上不禁露出笑来。白衣少年见李逸脸上笑容,好似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上更怒,哼道:“你笑什么?”
李逸笑道:“我笑你抓人,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白衣少年道:“那小偷不就是你么。”李逸笑道:“你看我哪点像是小偷。”白衣少年白了李逸一眼,道:“哪都像。”李逸“呃”了一声,一阵无语,道:“你搞错了,我不是小偷,我也是帮老人家抓小偷的。”白衣少年道:“哼,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么?”长剑举起,挽了个剑花,刺向李逸。李逸叫道:“喂,都说了是误会,你还来?”白衣少年不再答话。李逸知是误会也就无心再斗,只是躲闪,但一躲一闪之间多有丛林野兽之态,这也是李逸常年打猎所致,他不懂武艺,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如何发挥,打猎时便细心观察各种野兽扑食避敌的动作,久而久之也就学了个七分形式。
但白衣少年一招一剑却精妙无比,明显是经过名师调教,只是她实战经验太少,一时也奈何不了李逸,但时间一长,愈加熟练,李逸便开始落入下风,加之对方有长剑在手,李逸更是相形见绌,心道:“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便在这微一分神之计,白衣少年心高气傲,本来见李逸只避闪不还手心中便有气,但自己还久胜不了他更是有些气急,长剑刺出,剑势未止,白衣少年,手臂一抖又迅速成上中下三招刺出。
李逸大惊,刚才分神之际已错过避闪机会,此刻却是避无可避,大喝一声,双掌猛地合拢,正好将长剑夹在双掌之间。白衣少年惊的一呆,奋力收剑,但长剑却如镶入铁石中一般不动分毫,心念一动,左手招式连动,一掌击出。李逸心道:“来的正好,以自己力气定能震退这小子,我到可以趁机逃走,免得跟他纠缠,彩蝶还在家等着呢。”双掌分开,同时左掌迎向白衣少年的左掌。
但两掌相碰却完非李逸预想那般,只觉对方掌中一股不弱于自己力道的传来,反而震的自己手掌一麻,二人各后退五六步。李逸心中惊讶实不下于昨日在深山中所遇之事,心道:“看着小子年纪与我差不多大,竟然也有跟我一样的怪力。”
白衣少年立稳身子后,心中同李逸一样的吃惊,心道:“我修炼爹爹传授的修炼功法已有两年,虽未突破到人境一阶的境界,尚不能运用灵力,但经过灵力加持过得力力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这小贼竟然能抵挡的住,而且力量竟然不弱于我,莫非他也有修炼灵力,可是再低级的修炼功法也只有大家族里才有,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世家弟子,怎么可能得到修炼功法。”
李逸和白衣少年之间相互凝视,但都各自思索心事,一时都没说话,便在这时忽听一群脚步声从小巷两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