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漫洒,夕阳正红。
似血非血,却比血红。
这不是洛阳,所以也没有卞九娘的夕阳红。
自然也没有那醉人于数里之外的茶香。
这里是杀人的地方;这里是刀枪不长眼的地方;这里是很多人枯了容颜的地方;这里是血流成河的地方;这里是马革裹尸的地方;这里是功成名就的地方;这里是马鸣风萧萧的地方;这里是地盘也是战场。
后梁虽有鬼手魔衣教相助,但仍是节节败退,现在已经只剩下邢台、邯郸等数座城池,无奈只得采取死守城池坚守不出的办法。
杨师厚卧病在床,见城池连连失守,只急得口吐鲜血,昼夜难眠。
“上禀圣上,就说前方战事吃紧,恳请发兵增援,否则邢台、邯郸不日将破,而一旦如此,河南再无屏障,李亚子便可长驱而入直取洛阳城!为保消息能够及时送到,你们十二人可分六路出发,一定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切记切记!”杨师厚躺在床塌上一字一句的对跪在床前的十二个传信兵说道。
“是!遵令!属下等人这就出发,一定不负元帅重托!”
另一边局势却显得缓和的多。
“周将军,杨师厚坚守不出,而邯郸、邢台又是肥沃之地,可谓兵粮充足,我们久攻不下,这该如何是好?”说话之人是个粗犷的汉子,正是晋王李存勖。
另外一人身披白色铠甲,腰挎宝剑,显得的无比威风,除了名将周德威,恐怕再无旁人能有这种气势。只听他笑道:“王爷不必着急,至少他杨师厚已然全无余力收复失地……”
晋王抢言道:“将军此言差矣,杨师厚老谋深算,他定会请兵增援,一旦后梁小儿发兵相助,则战局将变得错综复杂,其后之事更是难以预料!”
“晋王考虑周到,实为在下所佩服,但我知杨匹夫平日里耀武扬威,自狗贼朱温死后,他便从未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常佩带宝剑出入宫廷,是以与后梁小儿朱友贞定有隔阂。若我们以反间之计派人去汴城造谣说杨师厚欲借此次援兵反攻京都,从而弑君篡位,建立新朝。这样一来,杨师厚必成众矢之的,而朱友贞便会以此为由坐视不理,后梁满朝文武便会推波助澜拒绝发兵,那么身负重病的杨师厚必会气的当场吐血而亡,而这个时候我们便可趁其三军无主从而一举攻取邢台、邯郸两大城池!”周德威话刚说完,便听晋王李存勖抚掌笑道:“将军此计甚妙!只要杨匹夫一死,后梁便再无所惧!哈哈哈哈……”
邯郸城里。
官府之中。
一身披黑袍头系黑帽之人气势汹汹的端坐在太师椅上。
“来人!给我备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说话之人声音冰冷冰冷。
一个黑衣人闻声便立马冲了进来,跪地小声问道:“老祖宗您这是要去哪儿?”
“哼哼!老夫去哪你也管的着么?还不快去给我备马!”这声音冷的让人可以闻到死亡得气息。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黑衣人说罢便颤抖着身子倒爬着往门外退去。
忽然门口进来一个银面秃头、半胸袒露的七尺和尚和一个头戴黑色书生方帽、面如白玉且背负长剑的黑衣人。
“弟子二人见过师叔,不知您老欲乘快马移驾何处?”说话之人正是那秃头和尚和腰背长剑的黑衣人。
别看这二人都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他们却正是鬼手魔衣教的教主——银面书生和玉面书生。
观此可知,坐在太师椅上的黑袍人更是不容小视。
他竟和鬼手魔衣教的总教主鬼手书生同辈!
黑袍人宽袖一卷,便起身淡淡地道:“二位徒侄,九丫头飞鸽传书与我,说玉箫神侠、梅花令主、银月飞影等人已经全部汇集在一块,现在正往少室山徐步走着,而且‘那个人’也在当中!”
银、玉二人脸色倏变,异口同声道:“简傲!”
“嗯,简傲武功似乎又长进了一大截,九丫头觉得她自己的内力似乎要逊他一筹,详情现在老夫已无暇说给你们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得快马加鞭的赶往汴城!还有,你们在战场上别太卖力,一定要保持本教实力,好为以后一统江湖留点家底。还有,邢台、邯郸不日将会被攻破,而且我断定后梁皇帝定不会发兵援助,所以你们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切记切记!”黑袍人见门外已备好了一匹战马,便又继续说道:“老夫此去汴城就是为了这个简傲!纵然不能将他除去,也得设一妙计让他们四分五裂!”说罢便飞上马背踏尘而去。
“师叔!师叔……”
银面书生望着黑袍人离去的身影苦笑道:“真搞不懂,区区一个简傲,师叔竟亲自赶过去,也未免太大题小做了。”
玉面书生转了转右手漆黑的鬼爪,冷冷地道:“哥哥且莫小瞧了简傲,既然他能让九娘心甘情愿的认输,想必已非吴下阿蒙。但他杀了我三个精心培养的亲传弟子和教中众多弟子,这笔帐,两年之后定当要他加倍偿还!”
仇不是愁,却胜似愁。
不觉间天色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