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影去无踪,分不清北西南东,谁陪这凉风?
“这凉风,寒人心骨。”简傲再次紧了紧衣服,并暗中捂着心口处。
可真是一个怪人。
简傲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向黑袍人飞走的方向抱拳相送。
而心里的血液却一直在火热的翻滚着。
他轻提着步子稳重缓慢地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不快不慢的步伐。
他不能快,因为他受了内伤。
他更不能慢,因为黑袍人会看出他受了内伤,从而暗下毒手。
可是。黑袍人莫非已经走了?
是啊,黑袍人本来就走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条大道看的最清楚,还有两旁成片成片的树叶和把树叶吹的呼呼作响的凉风。
它们可不是人,却比人要老实的多,至少不会说假话。
那么,又是哪个人说黑袍人没走?
没人说。
这莫非是天大的笑话?
只不过简傲一直在心里想着,而步子却越来越谨慎。
三步。
两步。
一步。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再装下去恐怕全身的真气都要溃散。
简傲猛地像灵魂出窍一般,走起路来竟然七拐八拐、风吹欲倒。
所幸客栈离此不远。
不觉便已到了客栈门外,只见他费力的拔出背后玉龙剑。
顿时间玉华闪闪,洁白无比,竟淡去了不少月色。
剑尖撑着地面,然后双脚猛然一蹬,才堪堪越过二楼的阑干,而且还发出“砰”的落地声。
简傲好半晌才稳住身子,然后推开自己的房门用剑拄着身体慢慢地走向床边,点亮桌上的烛灯,晃晃悠悠的坐在了铺满被子的床上。
“幸好二哥他们住在客栈的另一头,否则又要节外生枝而令他们担忧了。”简傲想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便连忙靠墙用耳仔细侧听,尔后咧嘴自言自语道:“玉寒睡的也真死,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勿怪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未曾发觉。”
简傲又静静地想了想那个黑袍人和黑袍人所说的那些话,一连串的疑问冒了出来,见天边已泛出鱼肚白,当下也不再多想,便打坐在床上运功疗起伤来。
“唉!看来他受的内伤的不轻,连我的心跳都听不到了。”梅花令主就站在简傲所居住的门外,早在简傲行至客栈外的时候她就起来了。
若她真睡的那么死,那她也就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成为当代武林三大奇人之一的梅花令主。
“那黑袍人的内力真是雄厚,只怕比大师傅的还要高上一筹!”简傲凭着轮回之法恢复了一些功力,但如此内伤却绝不是三两日就能够完全康复的。
至于简傲为何会断定那黑袍人的内力比仙手书生的要高,原因很简单,他一直以为黑袍人只用了七成的力道。
但黑袍人用的却是十成的功力。
武林人讲的是江湖义气,或许有人敬此为侠肝义胆,或许有人称之为愚蠢之极。
但往往自作聪明的人是不大招人喜欢的,反而大智若愚的人更受别人敬重。
孰是孰非,江湖自有分说。
梅花令主站在门外,徘徊了老半天,见简傲疗伤已毕,而天际又已泛出了鱼肚白,终于下定了决心。
下定决心去敲简傲所住客房的门!
孤男寡女,天未破晓,纵是江湖儿女,却也有所顾及。
但她还是敲响了木门。
毅然决然的把门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进!”
梅花令主一推开门便柔声道:“伤势如何?”
简傲先是一怔,而后苦笑道:“你都知道了却还来问我。”
梅花令主嫣然一笑,找了张凳子,轻轻地坐在上面,望着简傲道:“我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呀,倒是可以说说,说的不好,本姑娘可要一剑把你砍了,梅花令主可不是好惹的哦~”
“这个我自然知道,那我不妨说说。”简傲见梅玉寒仍披着自己的外衣,不觉心头一暖,便坐到梅花令主对面,继续说道:“你即已知我身受内伤,故早已候在门外多时,但我却一直未曾发现,据此可想而知我已受了多重的伤。不过你这份情意,我却事万死难报。”
天亮了,灯也该灭了。
梅花令主格格的笑道:“算你小子聪明,不过这份情意么,恐怕你是不能还咯!”
“这又是为何?”
“夫妻之间,同生共死,更何况这点小事。”梅花令主柔声道。
“嗯!好!”
“今日来还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哪两件?”
“上次赠马,你说不要,那么这次……”
简傲道:“是那匹月照千里白?”
“只有它才抵得上踏雪乌龙驹。”
“嗯!好!”简傲毅然决然的答道,“那么另外一件?”
“当然是为你疗伤!”梅花令主将外衣取下来放在桌上,笑道:“这张外衣可是我的,等下我还要拿走的。”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