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心难言
路隐峰2015-10-25 09:432,481

  聂云刚飞起将郭寒接下,见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忙朝他体内度入神力。

  过得片刻,郭寒悠悠转醒,看了一眼聂云刚,脸上剂出一丝微笑,阖然闭上眼睛。

  众人以为郭寒已死,纷纷扑到他身前。郭小羽、陈筠不禁潸然泪下,郭寒与她们的关系素来交好,却不想就此分离。

  王芳呆呆望着郭寒僵硬的身体,欲哭无泪,突地她脑中一热,冲上去拾起郭寒的青铜剑朝盘膝打坐的紫衣少女奔去。

  聂云刚骇然叫道:“不要过去。”他早看出紫衣少女若是拼命,仍有一战之力。他的法力只恢复少许,保命尚可,杀敌则远为不够。

  王芳对聂云刚的话恍若未闻,一剑朝紫衣少女当头劈下,青铜剑被一股怪异的力量反弹回来,砍中王芳的左肩,宝剑嵌入骨中。王芳一声惨叫,立时吃痛摔倒,晕了过去。

  紫衣少女站了起来,颤巍巍地飞天而去。

  “此人一走,他日必成大祸。”聂云刚虽知此节,无奈自己不是她对手。他仔细察看王芳伤势,发现她只受筋骨之伤。以他的法力,要为她医治并非难事,当即以神力修复王芳被砍伤的肉骨。

  王芳悠然转醒,感觉疼痛大减,问道:“聂先生,他……怎么样了。”

  聂云刚道:“他只是虚耗过度,没有什么大碍。”过了多时,郭寒方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气海这一大秘境中一片潇索,呈万物枯败之象。郭寒翻身坐起,见众人都在关切地望着自己,包括杜飞燕在内的好几个女姓都在偷偷抹着眼泪。

  郭寒心中暖烘烘的,觉得这世界并不是自己以前所见的那样。

  这一役郭寒数度救人性命,众人不觉间以将他和法力高强的聂云刚当作主心骨了。郭寒瞧个个全身泥污,模样甚是狼狈。

  郭小羽轻扯郭寒的衣角,道:“大哥,现在该去哪儿?”原本有不少人不相信已经来到仙女星系,但看天上的七轮明月,也不由他们不信。他们对于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该何去何从,也正是每一个人的心声。

  郭寒道:“走出这片森林再说罢。唉,原本打算找那女的带路的。”

  刚死去的那些人都是在场各位的亲朋好友,众人无不伤心悲痛。想到星空彼岸的亲人,而今相隔几十万光年,终此一生都再也见不到了。想起这些,一时哀声载道。

  一个长像清秀的女人轻声哭了出来:“我女儿才三岁,我就这样走了,她该怎么办呀。”

  这一下勾起众人的思乡念亲之情。“我爸妈年纪大了,弟弟又还小,我确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悄然离开。”“我和我女朋友好了七年,已经在筹备结婚了。我……我这一走,她会不会被叛我?”……“他妈的,那几个鸟人把我们带到这个鸟地方,真该将他们千刀万刮。”“若不是来参加这个鸟婚礼,又怎么会赶上这趟事?”

  邹玺听得不甚入耳,自己也是受害者,却莫名其妙地加了祸源的罪名,立时反唇相讥。不料一石激起千层浪,有大半人皆在报怨他们夫妇。纵是邹玺多长十长嘴也应付不过来的。

  杜飞燕怒道:“各位怎么能这样说话?那几人是冲着郭寒的那块玉而来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郭小羽见杜飞燕竟然落井下石,顿时怒从心头起,怒道:“你……你……”她本来拙于言辞,愤怒之余更是说不出话来。

  杜飞燕道:“难道不是么?不知他如何得到人家的留光神玉,人家找上门来他却拒而不还,那些人才开启那什么虚空道,我们都是被他连累进来的。”

  陈筠瞧郭寒闭目养神,好象没听见这一切。正要替他辩护,却听得一声怒喝:“够了!”王芳霍地站起戟指道:“杜飞燕,你不要以为自己有钱了不起。要不是刚才郭寒将你接住,只怕你现在连渣都不剩。他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却恩将仇报,你还算个人么?说到连累,你还是连累别人的祖宗。”

  杜飞燕怒道:“你说清楚,我连累谁了?”

  王芳冷笑道:“你还记得姬文峰么?还记得你那年患上肝癌,差点连命都没了么?”

  杜飞燕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王芳冷笑连连,道:“姬文峰对你用情至深,为了救回你一条小命,将肝脏都无尝配型捐献给你。他后来杀人,成为通缉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什么?”杜飞燕如遭雷击般猝然呆住。当年她为实现自己的远大报负,多次拒绝无丝毫感觉的姬文峰,后来康复后,只知道是一个将死之人把肝脏捐给自己,原来这个人竟是姬文峰!

  “我答应过姬文峰不让杜飞燕知道这件事的。”郭寒神力稍复,缓缓站了起来,道:“你们心有怨恨,大可将气都撒在我头上。”当年他和王芳的感情极好,是以将姬文峰为杜飞燕所做的事也告诉了王芳。众人会被带到这个地方,他实在难辞其咎。这一刻,他感觉王芳还是关心自己的,好象当年一样。

  众人亲见郭寒大战强敌,有如一个旷世神王,哪敢触他霉头?一时无人言语。

  郭寒从王芳手中拿回青铜剑,道:“陈筠、小羽,你们要跟我一起走出这片森林还是……”他的目光扫过王芳,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陈筠、郭小羽与郭寒相识多年,郭寒的人格她们是再放心不过了,如今的郭寒又身怀法力,她们岂有不愿之理。陈筠笑道:“求之不得。”

  时至此时,众人敌视怨毒的眼神才稍有好转。

  王芳极为伤心,刚才那若有若无的一眼,已经没有了那年的热情,有的只是感谢和怜悯。她只想再有一次机会,去弥补他所受的伤害。只是有些爱,失去了才懂得如何去珍惜。只是,失去了的,再也拿不回来了,此情终成追忆。岁月,就这样带走了一切。

  王芳紧闭着眼睛,怒力不让眼泪流出来。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郭寒朝聂云刚一点头,道:“救命之恩,容以后再报。”

  聂云刚道:“你数度相救我尚未言谢,救命之说我又如何敢当?”略一沉吟,又道:“郭兄,大家同生共死。如今身处险境,更需要团结一致。这片森林危机四伏,若要走出去,还需要你我联手。郭兄又何必如此意气用事?”

  郭寒苦笑道:“不是我意气用事,只是此间已容不下我了。我们有缘再见。”他倒很想将王芳也叫上,只是人家已是有夫之妇,岂能这样不三不四地跟着自己?郭寒招乎郭小羽与陈筠启程。聂云刚说得在情在理,众人都觉若是聂郭二人联手,自己活命的希望要大得多,但刚才那样针对人家,一时倒无人好意思开口挽留。

  郭小羽刚走出两步,便觉得头晕目眩,鼻孔痒痒的,一摸之下,入手全是血。她的嘴边、颔下全是血。她第三步再也迈不出去,一跤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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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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