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杜飞燕的婚礼上,郭寒因身怀好友姬文峰所赠的“留光神玉”而遭简玉忠一干人的觊觎,惹来杀身之祸,才连累数百人远离地球,来到这几十万光年外的仙女星,就中不少人都死于非命,这些一直以来都让郭寒自责自怨。此时听得一干故人的消息,饶是郭寒与魏媛敏这等镇定从容的人都惊得跳起来。
魏媛敏急道:“这些人的命运如何?”王光杰侧目看着魏媛敏,眼神颇有些怪异。
郭寒怕王光杰起疑,忙道:“天外真的有生命存在么?”魏媛敏听了郭寒之言,才知自己过于激动险些将自己的来历暴露,当即闭口不言。
王光杰道:“这个难说得很。整片宇宙星空浩瀚无边,就是以无上邪帝超凡入圣的修为也未能一窥宇宙的全貌。但宇宙深处无奇不有,便是有像我仙女星这样的生命源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何况当日那十几人个个服侍奇异,言语怪诞,仙女星虽然广大,但据我所知没有哪一地的人是那样。是以我可以断定他们就是来自天外。”
“十几人?”郭寒心中一阵楚痛,和他一道被简玉忠等人带如虚空道中的人少说也有两百来人,却只有十几个人逃出生天。“如果不是被我连累,他们不会死,他们仍然在地球上以他们的方式生活……”郭寒拳头紧握,朗目中迸出滴滴眼泪。
魏媛敏见郭寒心痛欲绝,也能知道他因何伤心,但目下有旁人在侧,也不好出言开导,只是道:“师父已经过世很久了,师兄你又何必如此伤心?”
郭寒听魏媛敏言语奇异,猛然间醒悟过来,忙收拾心绪,问道:“前辈,那十几个天外来客他们……他们后来的命运如何?”
王光杰瞧郭寒举止怪异,但听了魏媛敏的话,也只道他是思念师父生前的恩德,便道:“那些人有的资质奇佳,的确是修行的好苗子,已被河州境内的几大门阀收为入室弟子。其中有一个天赋卓绝,可谓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郭寒闻言倏地想起聂云刚,颤声道:“难道这个人的修为很高么?”
王光杰笑道:“这个人我是亲眼见过的,她并没有什么修为,但她的五宫秘境中的‘肝宫’像是先天生就的修为一般。我想这个人现在的修为绝对不在小兄你之下,假以时日,此人便是超越前贤也是指日可待。”
“杜飞燕!”魏媛敏失声叫了出来,当日在那片原始森林中,魏媛敏听了郭寒说起当年姬文峰为杜飞燕配型捐肝一事,是以此时首先想了起来。郭寒恍然大悟,想起杜飞燕体内的肝脏是姬文峰的,姬文峰一代圣君,他的肝脏岂是等闲?
郭寒道:“前辈,难道这些天外来客就没有一个人怀有法力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聂云刚救过他的性命,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法力高出他许多的聂云刚逃不出一场大火。
“没有。”王光杰道,“我在家族的古籍文献中查到一些秘闻,宇宙深处其实是有很多的生命源星,但各自的生存方式不尽相同。故老相传,银河里有一颗生命源星,那里的生灵并不会修行,是以另一种方式生存,其寿命能逾百的稀世罕见。不过几万年来,没有人能找到那颗生命源星。”
魏媛敏与郭寒不禁对望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都知道地球上的科技突飞猛进,借助哈勃望远镜能观测到的宇宙星空也不知道有几亿光年,但始终无法发现生命星球。而仙女星上的这些修士单靠自身修为就能找到许多生命源地,这颗星球上的文明果然可怕。
郭寒道:“不知道那颗星球上的情形如何?”
“不知道。”王光杰眼光迷离,负手望着无垠的星空,道:“我倒真很想去那里走上一遭,只无奈修为底下,力有不逮。”
郭寒道:“想来那颗星球没有我们仙女星大罢。”
王光杰道:“在浩瀚的宇宙中,我们仙女星算是一个异数,相传仙女星是一片混沌地。”
郭寒动容道:“我师父死得早,我们师兄妹对于仙女星知之甚少,还请前辈多加指教。”
王光杰道:“这也难怪了,像你们这样的小修士若是没有师父传授,要了解仙女星真的太难了。仙女星共有十九州,每一州都无比浩瀚,方圆不知几许,凡人便是走上几百年也不见得能横穿一个州。而十九州之外,却是无尽的混沌连向无尽的虚空,周天日月星辰都在围绕着仙女星旋转。”
周天日月星辰都在围绕着仙女星旋转?这彻底颠覆了郭、魏二人的认知,他们所生存的地球是围绕着一颗巨大的恒星旋转,周而复始,这仙女星却是反过来了。“难怪有九个月亮拱卫……”郭寒喃喃道。
“这有什么稀奇?”王光杰笑道,“百万年前,仙女星是有双日拱卫的,只是因为一人,其中一日便黯淡下去,成为名副其实的暗日,从此光辉不再。”
“啊!”魏媛敏与郭寒双双惊得跳了起来,在他们所学中,太阳炽热无比,一切物质和它接近必化为乌有,单凭人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魏媛敏颤声道:“一个人便能毁掉一个太阳么?”
王光杰道:“事情太过久远,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暗日因那个人而成,确实是真有其事。”
接下来,郭寒与魏媛敏又旁敲侧击地问了王光杰仙女星上的诸多事宜,了解到这颗星球上的许多文明。仙女星上除人族以外,其余万物能懂得修行者俱为妖族。然而除人、妖两族之外仍有一些非自然生成的种族,这些种族天生奇异,曾于亿万年前一度统治着这片大地,只是到了后来却没落了。最后没落的一族叫做魔族,魔族的最后一个当年被原始大帝亲手击毙,他便是威震寰宇的修罗魔君。
王光杰道:“两位,我看你们的修行不是很得体,难道你们的师父真的一点修行的诀窍都没有传授给你们便羽化了么?”
郭寒道:“我师父叫做秦嬴政,当我遇见他时,他已经垂垂老矣,只口授了我气海秘境和五宫秘境的要义后便撒手人寰,我们一直都是摸索着修行。对于很多地方都不知所云。”王光杰便将祭物一法传授给他们,这祭物一法乃是纳须弥于芥子的奇异法门,说来神异,其实也只是将自己的法宝收容于自己的体内,如奇经八脉乃至秘境之中。这纳须弥于芥子的法门绝大多修士都会,《天道秘境》中也有记载,只是略略一提,没能引起郭寒的关注罢了。
王光杰说了许多,起身道别,道:“耽搁了许久,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你们听我一句劝,别贪图秋水剑这样的神兵,选个适当的时候将秋水剑还给妖族,万妖谷势力庞大无比,不是你们两个所能招惹的。”
郭寒道:“前辈金石良言,我们自当奉命。”
王光杰面露微笑,大袖一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郭寒望着离去的王光杰,愣愣地出神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知该何去何从。
魏媛敏心下甚是欢喜,道:“郭寒,我们去找他们怎么样?”
郭寒怅然道:“我也不知道,几百个人只有十几个人生还,加上你我也还不足二十人。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这样的罪孽我真是背负不起。”
魏媛敏与郭寒日久生情,一颗芳心渐渐被他所系而不能自拔,只是这小子平时精明,于她的心意却是一无所觉。此时见他怨心忡忡,魏媛敏心里也是不甚好受,道:“错不在你,我想姬文峰既然将那个什么神玉给你,他一定是看出了你很有修行的潜质,连李兴君也对你另眼相看么?错的人是简玉忠他们,他们贪图你的神玉,那几百人的死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你也是受害者,不是么?”
郭寒听魏媛敏说得在理,心下略为好受些,倏地想到王光杰说起虚空轮回道,忙道:“不对。”
魏媛敏奇道:“什么不对?”
郭寒道:“依照王光杰所说,虚空轮回道非大神通者不能施展。那么当日简玉忠他们到世纪之城找我的时候,究竟是谁用虚空轮回道将简玉忠他们跨过几十万光年的距离,送到地球上去呢?”
魏媛敏仔细想了片刻,惊道:“我想起来了。那天简玉忠他们打不过你和聂云刚,只是向天上叫了几声老祖宗,虚空到便被开启了。想来是有高人在一旁相助的。”
郭寒想了片刻,也将当日的情形一一记起来,便道:“既然有简玉忠他们有高人相助,那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将我们都杀了,拿神玉不是轻而易举的么?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刘奇林和那女的死去?”
魏媛敏道:“那天简玉忠的什么老祖宗说了一句‘我们遇上不世大敌……’,想来是这个不世大敌救了我们,要不然那几个老家伙出手,我们哪里还有命在?”
“不世大敌……”郭寒喃喃道,当日他在大战简玉忠等人之时,内心深处确实有一丝亲切的悸动,像是遇上了久别的故人一般。当时他也恍惚间听到一声冷哼,那声音似乎就是他的好友姬文峰的。“我想起来了,我想一定是姬文峰将那几个老家伙牵制住,我们才得以保存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