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撒耀整片大地,麦田中一片匆忙,陆青峰默默的捆好收完的庄家,比自己还大的袋子轻松的抗在肩上,运回家中。在这片以武为尊的大陆上,即使是农民也有着一定的修为。
父亲在院落中不停的挥刀,将一头死去不久的野牛切成一份一份,整齐的堆在一旁。“小峰回来了啊,把袋子放在一边,先把这些肉给邻居送去,快去快回,你妈快饭就快做好了。”
“嗯,好嘞。”陆青峰降袋子放在一旁,端起一个装满肉的大盆。陆青峰的父亲陆云涛是村子里有名的猎户,总是能打到一些野物,为人也很宽厚。
晚饭饭桌上,陆青峰盯着父亲良久,“你有什么事,快说。”陆云涛忍不住回击道。
“呃,爹啊,我记得你曾经说我到了十六岁,就让我出去打猎的,明天我是不是就过生日了,那个,你说话算数不?”
“这事啊,算数,那不给你准备好了么。”说着陆云涛随手一指,角落中摆着一张弓,一筒弓箭,一把大刀,一柄短匕,还有一捆绳子。“以后弓箭自己做,还有出去别走远,再走丢了。”
“我自己去啊?”
“废话,挺大个人了,我交你那么多本事,白教的啊?”
虽然明天就能拜托那枯燥的收地活动,可以外出打猎了,但今天这晚还是按部就班的在炕上坐好,进行修炼,按照父亲交的口诀心法,缓缓的吸纳空气中的灵气,进入体内转化为斗气,并储存在丹田中。也曾想过偷懒,但考虑到要以承受父亲的怒火为代价,还是想像就算了。
第二天清晨,陆青峰早早的起来,收拾好一切,打点行装,朝着村外走去。“呦,小峰啊,你爸让你出去打猎了?好好打,别给你爹丢脸。对了,你不和你那些叔叔大爷们一起啊,他们也快出门了。”田中干活的李老汉对陆青峰喊道。
“哈哈,我会的。我还是自己去吧,不能让我爹小瞧了不是。那李老伯您慢慢干,我走了。”和路过的乡亲们打打招呼,自己一人出了村子大门。其实陆青峰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出门,虽然说对村子周边还算熟悉,但还真么自己上山打过猎,而且对自己有多少实力,也不是很了解,就打架比较厉害,同龄人都打不过自己是真的。可山间野兽和打架不一样啊!该面对的总要是去面对,给自己打起勇气,“相信自己,我能行。”
清风习习、绿草茵茵,青草遍布了整个山野,稀稀落落的树木错落有致的生长,远处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这一切,让本有些紧张的陆青峰放松了下来,兴奋在心中扩散。远处,一只野兔悠哉的啃着青草,好似并没有注意到对其有所图的陆青峰。纵然野兔可爱,陆青峰仍然记得自己的目的,没有怜悯之心泛滥的他收起大刀,弯弓搭箭,弓至满月,“有了”,对自己的箭术还是相当自信的。突然间,野兔像是发现了什么,后腿轻轻一蹬,消失在了草丛中。本以为胜券在握,一切消失的却太过匆然。有些失落,随意的收起弓箭,一只大大的野狗不知道从哪里扑了出来,毫无准备下,陆青峰被扑倒在地,看着还带有口水的大嘴,不仅有些发呕,右手迅速的掐住野狗的脖子,用力转身,将野狗掀翻在地。随手抽出跨在腰间的短匕,直直得插在了野狗的脖颈上。鲜血如注,喷了一身。“一套衣服就这么废了,不知道爹是怎么保持的,每次都干干净净的回来。不过也好,跑了兔子得只野狗,赚了。”
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捆好野狗,左手拽着绳子,右手拿着大刀,继续向丛林深处走去,有了一次被偷袭的经验,陆青峰谨慎了许多,四处都是齐腰的杂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冲出来个野兽。
时至中午,绳子上依然只有一条死狗,打猎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弓箭不是很好用,这些野兽都很机敏,没有站那里当靶子的,而傻到直接冲出来就咬的野狗更是没有。“有劲没地方使,这比收地还无聊。”背靠在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拿出带来的干粮吃了起来,边吃边想,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如何能引诱到野兽,示敌以弱还是隐藏起来伺机而动?
思索间,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黑蛇迂回而来,压倒了些许的草木,刚欲将饼放入嘴中的陆青峰两眼一蹬,“又是偷袭!”盛怒之下,抄起大刀向蛇头砍了出去,黑蛇一扭蛇头,险险避过刀刃,见势不好,掉头便跑。陆青峰双腿一蹬,丢下弓箭与死狗,拎着大刀就冲了出去,势必要将这条黑蛇碎尸万段。眼看黑蛇越走越远,陆青峰也没有放弃的想法,继续狂奔。下一秒,“轰”,一脚踩空,陆青峰周边的土木突然塌陷,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完了”陆青峰如是所想,身体不断的磕碰在周边的墙壁上,大刀早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双手只能护住头,任由身体自由落下。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罡风,又似液体的冲刷,还带有强烈的撕拉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满是蓝雾,而洞底处,好似有一层白色的薄膜,急速冲下,毫无意外的撞在了薄膜上,有点柔软,还夹杂着一些刚性,“哗”,薄膜粉碎,紧接着,陆青峰唯一的感觉就是刺骨的冰寒。地面上,一潭不知名的乳白色液体,“嘭”,平静的液体上溅起了些许夜滴。陆青峰很快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外面的世界风和日丽,陆云涛代替了儿子,在田间慢慢的收割着,周围也有很多人和自己干着一样的事情,赤膊上阵,黝黑的皮肤上挂着些许的汗珠。突然之间,一股奇寒由远及近,温度急剧降低,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冰珠。
惊慌,一股惊慌感在田地中蔓延,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迅速向家中冲去,也许是为了家中的孩子,或者是担心家中的安好。陆云涛直起身子,眉头紧皱,脚步轻点,向村外冲去,恍惚间便不见了身影。
山洞中,寒潭内,乳白色的液体中,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双眼微闭,面容平静。模模糊糊的液体的一点点变少,身体渐渐的露出了表面,液体继续变少,变少,最后只剩下有些湿润的土壤。许久,洞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声:“陆青峰、陆青峰……”
眉毛微动,然后是手指,挣扎的睁开双眼,恍如隔世。身体中感觉快要散架了的剧痛、皮肤上一片片擦伤,以及洞口处传来的阳光,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死的黑蛇……”揉了揉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不忘诅咒一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峰……陆青峰……”外面又传来呼喊声。“是老爹。”运起全身的斗气,努力的喊道“爹,我在这……”山洞中传来阵阵的回声。
打量了下这个山洞,整个山洞就像是一个倒扣的大锅,掉下来容易,想爬上去,几十米的深洞,却难如登天。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陆青峰惊喜万分,“爹啊,这洞太深了,爬是爬不上去了。”
“哦,你等会,我去找根绳子。”没过多久,父亲再次归来,在洞口系下一根长长的绳子,陆青峰接过绳子,陆云涛从外面拉动,很快将陆青峰拉了出来。依然草绿的草木已经枯萎,天上飘落着雪花,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感到多么寒冷。运转了一番斗气,“爹,我发现我的斗气好像进步了许多,有点像快要突破的感觉。”再看父亲的脸,似乎并没有因为陆青峰修为的进步而感到高兴。
“等等回去再说吧,先走吧。”见父亲的心情不太好,陆青峰也没有多说什么,跟在父亲的身后,像家中走去。还没有进村,就听到了哭泣声,一路上,到处都漫布着雪花,陆青峰也感觉到,似乎这次自己闯祸了。
村中堆着一个火堆,走进了热乎了许多,火堆旁躺着一个孩子,孩子旁边有一个妇女在那里哭泣。“那是阿毛?”陆青峰快步走上前,果然是阿毛。阿毛今年五岁了,是一个很调皮的小孩,总愿意在房前屋后跑来跑去。
“天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突然变的严寒,死老天,你还我的孩子。阿毛啊……”
周围聚集着很多人,很多人默默的站在一旁,也有几个人再劝慰着阿毛的母亲。陆青峰嘴唇微动,努力了几次也没说出什么。这是陆云涛也走了过来,陆青峰看向父亲,陆云涛点了点头。陆青峰长吸了一口气,“李姨,这次的突然降温是我引起的,我……”陆青峰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