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高都统说那巡察的人明天就要来,众人惊呼道:“什么?明天?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啊?”
高都统又说:“确实是明天,我这趟来除了看看这里的命案之外,还有就是通知各位这件事。”
绍均问:“高大哥,这之前不是说后天才能来么?怎么这么急啊,这很多的事情还都没有弄利索。怕是会出纰漏吧!”
高都统面色为难道:“这,这都是上边的决定,我这个下级的军官怎么能知道呢?哎。”
这句看似推脱的话,绍均却知道并不是推脱,而是确实如此,便又问道:“那高大哥,上头这么改日期,您知道是为什么不?”
高都统四周看了看,低头小声说道:“还不是你们这人命案子出的太不是时候嘛!”
绍钧一早也猜出了有这个原因了,不过光是这个原因貌似也说不过去。便又问道:“这么一个原因就能让他们提前来巡察?”
“嗨,绍小英雄,现在还什么巡察啊!已经都是检查了。”高都统身边的另一个副官接过这个茬。
“哦?检查?”除了绍钧,其他的几个人也紧张起来。
“对呀,跟你们说,这次负责巡察的御史你们还不知道吧?那是咱们邯郸的大清官——方正方郡守,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听风就是雨,听说你们这有人告密了,百芒弄虚作假,欺瞒朝廷,还出了人命,而且这是牵扯了我们马将军。哎,你们不知道,那方正一直和我们马将军犯冲,所以这不就来这找茬的来了么!”那个人眉飞色舞的解释,就好像他就是这事的策划一样。
绍钧听罢,眉头一皱,这里边他有两点非常在意,第一就是有人告密?这人能是谁?想了半天也下不了定论。第二就是欺瞒朝廷?明明这事当时就是那马啸贪功,急急的往那朝廷上报,可是照现在这情况来看,这马啸已经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剩下有大罪的人估计也只有自己和百芒的众乡亲了。
不过他仍然想探探实底,就装傻的问那个人:“告密?告什么密呀?”
那个人还没回答,哪知那常方士嘴快:“咱们还有啥秘密,无非也就是那偷工减料呗!”
嘿!我在这在套话,你可好,没套出来别人的东西,倒把自己这老底都抖落给人家了。绍钧一听真是气坏了,回头瞪了一眼常方士,谁知那常方士却满不在乎。
看他也看不出眉眼高低,绍钧无奈的转过去头,尴尬的冲那人一笑。
那人也是个直肠子,没往心里去,直接就说道:“这内情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你们说的这事。”
“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真的假不了,假的他也真不了,你看看出事了吧!哎呦、哎呦,我这跟你们在一起真是倒了霉了。”
绍钧这回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不说话你是能憋死怎么的?于是偷偷的掐了他一把。
那常方士正在那呼天抢地的怨倒霉呢,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他立刻一个高就窜了起来,“嗷”的一声。
不过终于是闭了嘴。
那个副官真是天生嘴巴大,常方士在哪叫唤,他就在这边说个不停:“哎!其实这事要是换任何一个人来都好办,可是偏偏是那个方正,多少的官都栽倒在他的手里,这次咱们马将军也没有什么小辫子落在他手里,可是他却不依不饶,非要查出点什么。哎,犯佞啊!”
那高都统听了就不乐意了,“谁说方大人那是犯佞啊,人家那叫秉公执法,方大人在这邯郸十几年没升过迁,就是因为这太正直,不过咱们凭什么去非议人家清清白白的人。”
“哎,我说高都统,我就说了那方正几句,你看看你就急成这个样子,你说你这不是闲的吗?我不是说你,你现在还是个都统,这就说明你呀和那方正走了一条道儿,我估计老哥哥我坐上都尉那天,你也还是个都统!”
这两个人争吵着,虽然看起来说话都挺冲,不过这也能说明两个人没那么多的忌讳。
刘正良一看也不能让他们这么吵下去呀,急忙换了话题。“二位,刚听你们说这有人告密?这谁能干这种事呀?”
“这我还真不知道,就听我们前庭的一个知情的人说,方正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些事,只是有天晚上,有人用弓箭穿了一张纸条,射进了那个方正的书房,除了虚惊一场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事发生了。不过那之后,方正就命人把百芒的资料都调过来,然后仔细的勘察。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下边的人都不是瞎子,看了那么多的案子,还能不明白他下边要干什么吗?就这么着,说你们百芒要被查的事才传出来。”
“哦。那这人还是个高人了?”常方士注意的地方就何人不一样。
“这可不好说,不过你看那弓箭是一般人家有的吗?那手法也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呀,据说那弓箭射过来的时候,方正正在那看书,箭定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就离他能有一寸,你说说那箭法得多厉害?”这人说的就跟他在跟前看见了似的。
绍钧听了这个就更纳闷了,其实这事一说出来,绍钧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内部人干的,可是这百芒村上下你说能拉弓射箭的能有几个呀?曲老爷子算一个,可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这忙乎来着,哪有时间跑哪几十里外的邯郸去做这费力不讨好,而且还有可能脑袋都没了的事呢?
多亏了这么个话唠,绍钧他们才逐渐的了解了这么多的事,不过众人听了这个,各个都是面泛难色,都觉得死人这事可真是来的不巧,这一下扯出这么多的烂摊子,知情的常方士刘曲二位长老心里暗暗叨咕这脑袋要不保啊。
绍钧却不是这样看的,他觉得这事有点太巧,死人貌似和这事扯不上关系,可偏偏就左右了这个事的进程,那内鬼更是蹊跷,是这村里的什么人得罪了他不成?可是那也太疯狂了,非要全村的人做陪葬?再说这村子都是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有那灭宗的仇恨?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可是那几个人这就到了村口,高都统一看再走就上了大道了,这么多人送他,太耽误时间了。于是一拱手:“诸位乡亲,回去吧,就送到这里吧,我们也得趁着这天还没黑,赶紧回去禀报。”
众人回礼:“恕不远送了。”
绍钧也凑上来对高都统说:“回去告诉马将军,我这边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欢迎那御史大人随时来检查。”
“好的,呦!看我这记性,马将军来的时候让我给你捎个东西。”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好的布帛,递给了绍钧。
绍钧接过这个一愣,那高都统身边的人“嘿嘿”一笑。对绍钧说:“小英雄,我们大人可是很欣赏你呀!”然后两个人一转身,就奔着邯郸的方向去了。
这时那两个验官见没人上来恭维自己,怏怏的很是不高兴,回头看了一下众人,对身边的那个矮个子悻悻的说:“哎,没人问候咱们,咱们也走吧!”
刘正良一听,知道这边又生气了,便马上满脸堆笑,“二位差官,慢走,慢待了。”
“哼!”那姓李的莲花指往身上一架,头也没回。
于是众人就见到了一个娘炮的大男人,手挽着另一个矮粗胖的满脸胡子的人,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远处的夕阳,只是这情形让人看了汗毛倒立,浑身鸡皮疙瘩。
绍钧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的社会里也没看见过几个这般表露无疑的断袖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