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八字?”绍钧听了巧妹的话感觉很奇怪。
巧妹怕他不信,于是从怀中也取出这么一块布来:“你看,这是那天我在我们家房子的残骸里找到的。那方布和我的是不是一样的?”
绍钧接过印有巧妹生辰八字的那块布一看,都是天干地支写的东西,就连格式也都差不多。绍钧仔细想想还是见过类似的东西的,毕竟他街市口上摆卦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这还真是生辰八字。”绍钧嘟囔着。“不过这个地方放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不知道。”巧妹望着他手里的布,摇摇头。
绍钧浑然没注意到,还是在那掂量掂量这边手中的布,又看看那边的手里的布。突然他联想起刚刚巧妹所说的阴祭,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于是马上对巧妹说:“走,赶紧回村子。”
“怎么了?”
“我老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
“哦?”
“你想,这个地方放生辰八字,那不管是害人也好,还是祈福也好,都会和这个人脱离不开干系。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个布上的人找出来,然后这件事才可能有眉目。”
绍钧这么一说,巧妹马上担心的道:“绍钧哥,咱们这会儿来这里,可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如果说出去,就算是大叔和三叔也是没有办法袒护咱们俩的。”
“这个我自然会注意,放心我有办法。”绍钧自信满满的回道。“对了,那咱们下山,可千万不要再撞见那些刚刚走的人才好。”
巧妹想了想,道:“那绍钧哥,咱们走这边的小路就没事了。”说完就拉着绍钧往前走。
古语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过这是针对那些爬山的。像绍钧他们俩这样徒步的,而且还是走在已经很平坦的土路上,那还是下山容易些。
功夫不大,两个人已经回到了村子。绍钧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问问刘正良。不过这个事毕竟是不能直言问的,所以绍钧就假托是路上捡了这么个东西,问问是谁的。刘正良接过这方布,心道:这谁这么不小心,竟然能把这个东西丢了,实在不是一句粗心就结了的。不过他一时也说不出来这个东西是谁的,问了身边人一圈,也没人说是自己的,无奈只好把这方布收起来,等知道是谁的或者是有线索了,再拿出来”。绍钧和巧妹心里是很着急,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先听从刘正良的。恰巧这时候跑来一个人,见到刘长老就说:“大叔儿,七公召唤了宗会,让你马上过去。”
“什么?”刘正良一听,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半晌没说话。
“大叔儿,你还是快过去吧。”
听了那个人又叫了他一遍,刘正良这才缓过神来,转身对绍钧说:“这宗会原本是村中长老才能参加的,你本来也应该算在这里,不过这次我看七叔是其意不善,你就不要去了。刘二,你三叔儿呢?”
“他一大早上就去了城里,不是说他要负责买些建房子的材料嘛。”
“哦,对对。”刘正良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大叔儿,七公他没说要三叔儿去,您还是快点吧。”
“恩。”刘正良一起身,就奔村里走了。
绍钧这个时候是担心得不得了,他隐隐的就感觉要发生什么事,可是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没迹象。
想了良久,都没有什么头绪。
“七公这次不知道要发什么难呢!”巧妹在绍钧旁边,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嘟嘴说道。
“不知道,我连宗会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呵呵,没有什么,这宗会村里没几个人参加过,就算是长老也不是每次都能被点到的。”
“哦?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些我还都是听人说的。”
“哦!”绍钧以为巧妹知道其中的内情,结果白高兴一场。“诶,七公和刘大叔他们是不是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听说早些年是,不过这几年三个长老不太同意七公他们的宗室祖训,而且这些年来咱们百芒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你看就连这几年大闹干旱,咱们都比别的村子的人过得好一些,要不是这次燕鬼子来犯,咱们甚至还有些存粮呢,所以大家伙都支持长老他们,七公他们就逐渐的被冷落了。”
绍钧听到这话,觉得确实是刘长老他们有远见,有魄力。不是说别的,就是自己这个娃娃长老的身份能得到刘正良他们的支持,那绝对就可以说他们是“改革开放的先行者”了。反过来那七公老是抱着些祖训,这就是冥顽不灵的保守派的做法,那祖训要是适合现在发展的还好,要是不适合的那该废除就应该废除。咱们这倒不是*裸的宣传实用主义,可是这战乱年代能让人吃饱那还真是个比较难的问题,不过看刘长老他们做事肯定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会对那有用的东西置之不理。
“哎?巧妹,我问你个事。”
“你说吧。”巧妹向来对绍钧的事都是很用心的。
“七公和刘大爷他们谁的年龄大呀?”
“当然是七公了,没看见我都叫他七公吗?他早些年听说那也是个很厉害的人。”巧妹一听是这事,马上就回答出来了,还附上了详细的解题过程。
“那为什么七公早些年没当上长老啊?”其实身为现代人,绍钧的内心早就把这事给定性为权力斗争的结果,不过疑问还是没有消除,便跟着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是不可以的,咱们村历来宗长和村长老不能是同一个人的,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七公已经是宗长了,怎么能再去做这村中的长老呢。”
绍钧一听,这还是有远见的老祖宗,制度挺先进哪,这叫政教分离,欧洲那些国家得一千四百多年以后的文艺复兴时期才琢磨出来的。再说白点就是,七公负责宗教信仰上的管理,而三个长老则在经济上进行管理,不过现在来看这两个权利阶级的斗争矛盾还没完全结决呀!可惜、可惜。
“我还是觉得刘大叔他们实行的东西更实在。”
“话是这么说,不过老祖宗的东西还是不能丢,咱们村也没人敢丢啊。”
“这是为什么?”绍钧觉得这话挺有道理,不过他更感兴趣后半句。
“是因为咱们村的祖宗是很灵的,真要是发怒了,那真的很吓人的。”
“发怒?”
“是呀,那‘真鼎宅’就是咱们的老祖宗留下的,每次有人不敬,那都小则损财损利,大则性命堪忧。”
“真的假的?”绍钧听了很神奇。
“当然是真的,就有人不敬,动了那院墙上的瓦,结果半山的山道上,被狼虫虎豹给弄死了。尸体也是好久才发现的。”巧妹说道这,看得出已经挺害怕了。
绍钧觉得这话有破绽,“那人被野兽吃掉还能留下尸体?那还真是罕见。你这又是听人说的吧!”说完笑着摇摇头。
一见他不信,巧妹急了,“听人说的不假,不过这事好多人都知道。那是冬天,尸体没怎么被破坏,棉衣都是好好的,就是脸给‘张三’给弄花了。”
“张三。”啊,绍钧反应了很长时间,“张三”就是老百姓对“狼”的一种称呼,不过这民国的时候才有的,现在也这么叫?
不过要是这样那就更奇怪了,这狼没吃那尸体,那它不是闲的么,大冬天它饿了,终于弄得了一个猎物,可是不吃只挠脸,这绝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狼,还病不轻呢。除非那尸体在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都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