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保一声令下,差役们都开始收拾东西了,大部分百姓也开始散去了,赖桂也把七公先行送走了。只有绍钧他们一行人还立在台上。
巧妹紧紧攥着绍钧的手,而常方士则一脸担忧的对众人说:“我看那县丞是定有问题,你们说会不会把赖三压入大牢,然后动什么手脚呢?”
刘正良还是坚信大牢的威严地位的:“这应该不能吧!大牢之中能动什么手脚?”
绍钧想想就说道:“这也难说,看赖三和那武冠牵扯有多深吧。”
“这话怎么讲?”刘正良问道。
“其实那县丞和赖三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说是一伙,又互相猜忌,说是陌路却又得互相袒护,不过这种看上去的平衡非常的脆,你看赖三刚刚要说些什么有用的,那武冠就痛下杀手,这必然是如若众人听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确实,他们二人定是狼狈为奸,内里有什么勾当。”
“如果这事大,要是伤及性命,那武冠肯定就敢于冒这个风险。”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们做这些不法的事,然后逍遥法外?”常方士道。
绍钧想了想:“如今只能是让县令严加防范了。”
“怎么防范?他能出些什么手段?”说话的是刘二。
“嗨,不外乎就是去那大狱,然后窜通赖三翻供什么的,还能把他赖三放了吗?”常方士道。
“恩,确实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要是事情很糟,那赖三哥的性命就很难说了。”绍钧眉头紧蹙。
“啊?他还敢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常方士道。
“我也是假设一下,不过这也是最坏的结果,毕竟这就死无对证了。”绍钧说。
“我觉得没啥,那巧妹就不用出嫁了,这结果我也能接受。”常方士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巧妹听了还是一言不发。
“这个,那赖三有点可怜呀。”说话的是刘正良,他可能是念在自己二弟的情义上,还有一些恻隐之心吧。
“没事,今天我就守大牢外边,要是那武冠去了大牢,我也好能及时的发现,能阻止就最好了,要是不能,那也能证明他和这事有牵连。”刘二倒是任劳任怨。
听他这么说,刘正良稍微把心放下了:“恩我看这样也好。”
“那刘二哥,有劳你了。”
众人说着话,就要往府衙外边走。就在这时候,后堂奔出一个差役,急急的跑过来就向众人一拱手:“几位,先慢走,我家大人有请,能否到后堂一絮?”
众人一听有点纳闷,不过想来也么有什么事,便跟着那个差役走了。
一到后堂,迎门就见那庞保坐在正中,下边的椅子也早已经备好,每个椅子的旁边都还沏好了茶。
除了常方士,其余的众人有点局促,毕竟都是一介布衣。
而常方士却不管那一套,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最前边的椅子上,端起茶碗就喝。
见众人已然坐定,庞保就笑道:“大家不必拘谨,今天我就是想要、想要……”其实他是想说:想要问问这案子其中的曲直,尤其是要问问绍钧的看法,不过这话他到了嘴边,却被面子给挡住了。
绍钧一见,心中也明白,就接过来道:“大人,今日堂上当真是威武非常呀,绍钧我是佩服非常。”
“哦?真的?”那庞保喜出望外。
“当然了,冤假错案最终没有促成,这还不够你显摆的?只是没有人情味儿罢了。”常方士是没有给他留情面的,上来就数落他判罚巧妹婚事之事。
“这个嘛,律法所在,道德所在,不得不这样。”面对常方士,庞保就冷淡了许多。
“大人今日叫我们来到后堂,是何事呀?”刘正良道。
“啊,也没有什么大事,觉得今日之事各位帮助颇多,想和各位聊聊家常。”
这一县之令找几个布衣来唠家常,这显然不成体统,众人知道绝对不是这事。
“我常听说这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天我就在这堂上见到了一位不凡的少年呀。”庞保高度的赞誉了绍钧。
一听是夸绍钧,那有两个人必定是喜出望外,巧妹自然不用说,不过今天最高兴的就是常方士,他稍微的放下了点抵触道:“庞兄说的可是我那徒儿?”
绍钧无奈,心道:便宜占了一次就行,这般厚颜还真是只有你常方士能干出来。
“正是呀,这绍钧年纪虽小,依我看确实机智过人,几次都与本官不谋而合,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见识,以后必成大器。”庞保这几句是真心话,包括那给自己抬面子的部分。
常方士一听:呀,你真是不嫌害臊,那堂上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敢说不谋而合?而且你这边恭维一个小孩干嘛?莫不是要也要打绍钧什么主意?这可不行,这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我都贴了标签了。
不过刚要说什么,就被坐在一旁的绍钧拦住了。
“大人严重了,我在堂上就是敢说话罢了,其实自己并不明白什么,倒是大人睿智,闻我一个孩童之言就能断此案,真是让百姓大开眼界。”其实这话要是说给像方正这样的人那就好比是在骂人,而绍钧恰恰就琢磨对了这庞保的思想,让庞保一听反倒是在夸自己。
“哪里,你也是功不可没的嘛!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正是肯定你就是肯定我的最好体现。
“对了,大人,其实您就是不邀我们,我们其实也是要来求见于您的。”
“这是为何呀?”
“哎,说来惭愧,是为巧妹婚约一事。”
“案子已经了结,这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其实是绍钧我的一个不情之请。”
“哦?”
“能否请大人收回您的判决,还巧妹一个公道。”
巧妹见是自己的事,很紧张。
“这……”庞保有些不高兴,毕竟这是自己亲口所判,而且这事关乎祖宗礼法,今天所判虽然没有什么亮点,却是稳妥之计。
“这个嘛容后再议。”他这是不想谈这个。
“大人,今日公堂之上,我等已经见过大人侠仁礼义,也知道您有律法约束,实在是无奈,才行此判决,但请大人为巧妹终身想想庞保所担心的是这案件虽然好改判,但是这事必有朝廷眼线知晓,那如果是这样轻易就改判,那可能会凭空的生出许多事端,而且当真改判这不是打了自己的嘴巴。
“既然判决已经下来,这如何能改得?这事休要再提!”
庞保言语斩钉截铁,绍钧知道如若再提,那就可能会和在方正府所发生的一样。
众人因这事都沉默不语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刘正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大人,老朽有一事想要问问。”
“何事?”
刘老汉咬了咬嘴:“前些日子,我家二弟三弟分别是遇了害,您衙下的验官去过之后,如今已有数日,却没见有何音讯,老朽我心中情念甚深,想问问这事进展如何了?”
“哦?还有这么一挡子事么?”庞保显然不记得。
众人一见,暗暗叹气道:果然是糊涂啊。
庞保从身边叫过一个人来,然后耳语了几句,那人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捆的竹简进来了。
就见庞保从中一一的察看,然后问道:“什么时候遇害的?”
“我家赖二弟不知,我们发现的时候应该是有几天了。我曲三弟则是三、四天前进城买石材时遇得害。”
“哦,待我查查。”
“哦,这里有,你家曲三弟的案件暂时还没有眉目,线索太少呀。”
“那我家赖二弟呢?”刘正良急切的问。
“他这个不算什么案件,是自杀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