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武,你还在那里胡言乱语的,我常某人被你绑在树上的时候也是礼遇?”常方士真是能翻小账,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都翻了出来。
“我刚刚就已经说了,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大到国家之争,小到街尾之斥。你被抓住,你被鞭笞,那也只能怪你时运不好,难道你们遇到燕兵来犯,抓住之后还会敬如上宾?”
听他这么一说,那庞保立刻就来了劲:“嘿,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敬如上宾,我们赵国可是礼仪天下,哪像你们燕贼,专是那偷鸡摸狗,我们才不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重武真的不屑了一下。
庞保本想嘲笑一下重武,再羞辱一下燕国,最后抬高赵国的身份,可是哪里能想到他那说词本来就是漏洞百出,反被鄙视了。
“哎呀呀呀!你!你个不知道好歹的贼人……”庞保好是恼火。
“好,就诚然如你所说!我们是偷鸡摸狗,自然没什么礼仪,可是你们赵国要真是礼仪天下,会敬如上宾,那就先来给某家示范一下吧!”重武这挑衅,真是把庞保噎了个半死。
眼见着你一言我一语,可是事情就这么吵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绍钧便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我绍钧就要问你一问,那我绍钧和你有何恩怨,你屡屡陷害与我?”
“你还以为你和我之间没什么仇怨?你这娃娃害得我可不浅,我就是忘了父母的姓氏,也不会忘了你的所作所为。”
他这么一番话,倒把绍钧说得糊涂了,这本来就是绍钧被他们抓住,当时重武恶行累累,怎么能说是绍钧坑害了重武?这岂不是把受害人和罪犯颠倒了一个个?
“你这是什么话,我绍钧如何能坑害到你?”
“哼,我问你,你们在这世上活着,是为了什么?”
绍钧还没有说话,庞保就道:“活着那自然是为了国家蒸蒸日上,为了黎民百姓幸福安康。怎么了?”
“哈,好个蒸蒸日上,好个幸福安康。我重武生来就不似你们那般高尚,我自幼就家境贫寒,没有吃穿,更别说荣华富贵,全家都是在这种环境中生活的,家中凑够了最后的一点钱,才把我送到‘裕固府’。本指望我能混个一官半职,最后富贵腾达,然后一家人都能像你们嘴里说的那一样,幸福!安康!可是就是你!”重武一指绍钧:“毁了我的前程!”说到这,他的眼睛里就像射出两团火来一般。
“我?”
“我费尽心机,忍辱负重,跟在那裕固府大公子的鞍前马后,十二年呀,十二年呀!好不容易我混到这个地步,可是你却把他给害死了!你还说你没有害我?”重武已经声嘶力竭。
绍钧此时才明白,原来竟然是这种事,枉他刚刚还头头是道的说那战争是残酷的,结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还不是如此不甘?
不过绍钧随即想明白了,重武口中的裕固府大公子,应该就是那日慌乱中撞剑而划喉的燕兵头目。其实说来那个无勇无谋的人,死不足惜,但是那重武可不是惋惜他家主人的性命,这十二年的忍辱负重,重武只不过是在等机会,有朝一日,他必然会窜上高位,可是就是因为赵兵把那人给杀了,重武回到裕固府,那也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处,不罚他个失渎之罪才怪,即便就是侥幸不罚,那他也是根基俱损,怕是这辈子也爬不上来了。而如果他要是换了地方,那十二年的心血就又付之一炬。
“那兵长又不是我杀的,何必要算在我身上?”绍钧道。
其实这些自然怪不得绍钧,那杀伤他们人马的,分明就是马将军马啸,不过重武心中早就已经把绍钧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假象的敌人,除之而后快,所以便所有罪责都已经推在了绍钧的身上。
“哼!不算在你身上算在谁的身上,当日不是你能有逃跑之事?没有你能有燕兵援军?”
这真是胡乱栽赃,绍钧暗自叹道:功利之心如此重,看样是没得救了。
“我不与你多说废话,不过你以为你现在能够脱身?”
听了绍钧的话,重武竟然道:“我不知道现在是否能够脱身,不过要是手上有几个重要的人物,那我脱身就不是问题了。哈哈哈!”
“重要人物?”
“嘿嘿,是呀。比如你绍钧!”
众人一听,为之一振,原来这重武还有这种打算。
常方士第一个道:“你难道还能冲过来不成?我们这里有多少人,若不是你挟持人,怕你早就被我们给逮住了。”
“嘿嘿!”重武笑而不答。
“难道我们绍钧哥还能傻到,自动走到你那里不成?”说话的竟然是巧妹。
“小丫头的见解,那可未必啊!”重武冷笑道。
众侍卫一听见重武这么说,立刻将腰刀拔出了一截,仓浪浪明晃晃的映人眼帘。
可是只听重武将手中娃娃一举,大喊道:“谁敢动?”
四周果然静得只剩树叶摇曳的声音。
局势都尽在手中,重武道:“绍钧,你看好那边的窗子。”
绍钧一回头,见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墙上,果然有一个窗子,那窗子呈回字形,后边全都是纸糊的。
绍钧见那窗子也没什么特殊的,便道:“那个窗子难道还有什么机关不成?休当我是小孩子,就来哄骗我,你想我会害怕?”
“嘿嘿,娃娃,你看好了。”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重武手一扬,“嗖”的一声,一道寒光。这一下可吓坏了周围的那些衙役,手中的刀“噌啷啷”出了鞘。
不过一见绍钧和周围没什么变化,这才把心放下。
不过别人的注意力在人身的安全上,可是绍钧的眼里,重武这招的威胁可是巨大的,因为绍钧盯着重武多时,一见他扬手,刚刚又让自己看了窗户,自然而然的绍钧就看到重武这一发袖箭打在了哪里。
众人虽然没有马上明白,不过稍后,几个人顺着绍钧目光一看,那也看见了所以然。
刚刚那窗子上稳稳的钉着一发袖箭,那袖箭尖端没进了窗框有几许。
绍钧一见这情况,知道重武的威胁指的就是这个。
周围的人都往后躲,绍钧此时却往前一站道:“呵呵,重武,我绍钧虽小,可是我是那怕死之辈?今天我绍钧就站在这里,你想要打我就打,不过我看你跑得了还是跑不了!”
众人一听,暗暗竖起大拇指,就连重武心中也是一震,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不过这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于是道:“好,好!”重武也大拇指一伸。“我重武这手中的袖箭可是有眼睛的,我说打你鼻子,那都不会偏到眼睛,你绍钧厉害,是不怕,可是难道你不担心你身边的那些人被我打中?”
其实绍钧不是行家,单从这袖箭打在窗框上,就能看出,其实这重武此时还真是在说大话,他的袖箭功夫还真就没有到家,首先你看那袖箭的深浅,就知道重武的臂力还没到火候。再看看那袖箭的位置,虽然是钉在窗框上,但是可以看到微微的有些倾斜,这就是准确度还不到火候。
所以重武威胁绍钧的话,还真是半真半假。
但是绍钧不知道这些,一听这话,心中暗骂,君子之仇,不殃及家人,这重武还真是卑鄙。
绍钧没有说话,只是怒瞪这重武。
重武一见绍钧的表情便知道绍钧已将走进了自己设的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