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都说了你们要去捧场吗?你们两个是聋子不成,没听见我说女的都留下?”
那夫妻一听赵冲这么说,立刻跪地,磕头好似鸡钳米:“公子,我们二人可不是来看热闹的,只是路过此地,可不是您说的那种围观的人。”
赵冲又是阴阴的一笑,那种感觉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捂得严实的常方士,都当着七月正午的太阳打了一个冷战。
“嘿嘿,不是?”赵冲又问了一句。
“不是,真的不是的!”那个男人哆嗦着回了一嘴。
“哼。”赵冲眼睛一瞪。“我说是就是!”
夫妻两个人同时一哆嗦。
赵冲看了看那女的,见也不甚漂亮,心中顿时也没什么*孽之心,便又哼了一声:“哎,赵冲啊赵冲,你就是心软哪,记住,要慈悲。你们几个,把那男的腿给我打断就行,然后就放了他们吧。”
这也叫做心软?这也叫做慈悲?
可是还来不及多想,赵冲身边的的大汉已经过去了。只听凭空里“嗷”的一声惨叫,众人就见那个男的已经因为疼痛昏死在了地上,那夫人吓得哆嗦了良久,才一下扑到了她的丈夫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在场众人无不是敢怒不敢言,简单凭着这么没有道理的理由,就打断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腿,这就是现实社会中的强盗,人类文明中的野兽。
如果有这种人横行,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是人呆的社会吗?
赵冲看着那妇人,倒是微微一笑,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得道:“你们还有谁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里的吗?”
众人都攥紧了拳头,牙咬得咯咯响。
就在众人憋着气的时候,突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大骂道:“真真是不要脸,这与禽兽何异?骄横跋扈,你凭的是什么?”
这一句话顿时就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但是也在赵冲眼睛里的一片祥和中,这就是一片忽然窜出的雾霾。
这是谁呀?这么大胆,要知道这赵冲在邯郸城中,凭着他父亲的势力爬到今天的身份,也可以说是城东一跺脚,城西都颤悠的人物,虽然不是威望使然,但说句话的效果可是一样的。
公然出现反抗的事情毕竟不多见,刚刚的话一落地,赵冲就已经怒冲脑门了。
“谁?给我站出来!”赵冲那小眼睛四下溜溜的转着,就看谁有异常的动作。
可是说话之人还真是硬气得很,也不躲,也不藏,尽然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心道:嚯,一看这模样,众人就觉得心中踏实。大家伙心中暗暗的为这人加把劲。
只见这人年纪三十上下,身高能有八尺,身板异常的健壮,但是穿着很是简朴,头上一条褐色发带,脚上一双草鞋,肥肥大大的裤子很是不合身,不过最乍眼的是他的身上的小马甲,上下有十好几个补丁。红堂堂的脸,浓眉大眼,走起路来落地铿锵,仿佛那地都颤了又颤。
赵冲打量了一下,又见这人身后背了一筐的干柴,便知道这人定是个卖柴的穷人。但见这大汉面色不平,拳头紧攥,赵冲暗道:今天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硬茬子,自己身边这几个人要是和这位大汉一比,那简直就是小了几圈,这么一个好手,真要是收了给自己看家护院,那可就是化坏事为好事了,看来今天自己要有个大度的胸怀,来个当街求贤。
可是他那是那种料子,就凭他平日的所做,就是大度道天上去,那能求道的也都回事贪财的小人。此时的赵冲仗着自己身边的人多,自然是害怕两个字,那是谈都谈不到的,他所想的还都是城中之人任其鱼肉。
于是赵冲道:“这位一看就是壮士哪!”壮士称呼倒是好听,不过从赵冲嘴里说出来,那就一股怪味。
“哼!”大汉看都没看他一眼。
赵冲吃了这一杯闷羹,心中很是不爽,道:“壮士,你可是城中来卖柴和的?”
“我身背干柴,不是卖柴的,还是来逛街不成?”那大汉丝毫不给赵冲面子。
众人见赵冲失了面子,便都笑了起来赵冲又被噎了一下,压压火,咂咂嘴道:“壮士,何故骂本公子哪?”
“哈哈哈!”这大汉笑声浑厚,震得周围人耳朵都有点疼。“骂你,我今天还要打你。”
嘿!赵冲心中嗤笑:这不知死活的,竟然口出狂言,听他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看来应该是不知道我赵冲的威名。
“哎呀,壮士,我看你这是不知道我是谁呀?”
大汉终于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赵冲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道:“哎呀,这一副好身板呀。”说完走上前,摸了一下大汉粗壮的胳膊。
那大汉很是介意,一侧身,抖开了赵冲的手。
赵冲很是尴尬:“我想问几句,不知壮士可否告诉在下,你姓甚名谁,可有什么营生啊?”
赵冲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道:“壮士不可告诉他,他这种人会找你麻烦的。”
场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不过深表同意。
赵冲听了道:“你们这些人,本公子可是那种人?我只是仰慕壮士罢了。”
那大汉听了笑道:“谢谢诸位,但是本人虽是一介砍柴的草民,那也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又转头道:“聂政。”大汉手都没抱一下,反倒是挺着胸脯,斜眼看着赵冲。赵冲的奴才们都觉得很是没有礼貌。
“聂政!”赵冲一听,便思索了起来:“好名字!不过能问下你终日卖柴,柴薪能有几何呀?”
众人一听有点摸不着头脑,问完名字又问工资,难道这赵冲还兼理了户部事项不成?
聂政也是一愣,不过还是道:“身背半钱。”这意思就是说一天要是卖出去,就能有半钱,要是卖不出去,那一天就是白玩。
“哈哈,壮士,我看你这不是屈了才?”
聂政看了看赵冲没答话。
不过赵冲是只管自顾自的说话:“我看壮士就不要干这粗笨的苦活了,看那边的台子没,你是好运,正逢我府上缺了人手,来我府中,要是你能干的好,那教头一职还不是非你莫属?”
“嚯!”在场的众人都惊呼,因为赵冲的行当基本就是打人,驱赶人,非法关押人,所以手下连收带养,聚集了不少能人异士,自然,来的都他重金聘的一些没良心的人。不过知情的人知道,那赵冲府中的打手教头,可是薪资不俗,月俸下来,都够开半个店铺了。
见四下的众人都交头接耳,赵冲心中一阵得意:那当了平阳府的教头,你聂政可就一下飞黄腾达了,要身份有身份,要金钱有金钱,这还不诱人?
赵冲的盘算很好,不过聂政是看都不看:“你就万金给我,让我去做那些黑了良心的事,我也不会去。”
“你……”赵冲这回可被噎得够呛。一股火可就真的冲上了脑门子。“我看你还真是作死,死心眼,大概是不知道我赵冲的厉害。”
“哼!你个奸佞之徒,再厉害我也没什么怕的,邪不胜正!”聂政这一语双关,不知是有意而为还是赶话之处。
“呀!你……你真真是惹恼了本公子,我道你是个壮士,恭敬请你,你却不知好歹,哼!我今天也要看看,你值不值得本公子刚刚的那几句客套话!”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那是客套话,我聂政是一粗人,但是还没傻到信你这种小人的话,更没傻到能去给你做帮凶。”
聂政的几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对赵冲的杀伤力可不小:“啊呀!气死我了,我今天就要你好瞧。”
说罢这赵冲就一撩衣袖,竟然摆了个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