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钧几人在堂中静候,庞保却把赵师爷叫出厅外,然后询问了一下方正为何迟迟不来。
两个人说来说去,赵师爷不但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反倒说得庞保有些有些生气,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外“踏、踏”的就传来了一串急急的脚步声。
庞保一见这情形可不得了,原来正是去接方正的二人组——李验官和庞验官。
不过老远,庞保就知道不好,这二人平时一向沉稳,现在怎么能如此慌张,如此冒失。于是赶紧就对着飞奔的两个人道:“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二人停在庞保面前,不住的喘着粗气:“老、老爷。不、不好了,方大人、方大人……”
“哎呀,你们两个人可急死我了。方大人怎么了。”
“没,没人哪。”
“没人?”庞保没反应过来。
“是的,我们去了郡守府,里边根本就没有人。手下的人说是一早儿就没回来。”那李验官尖声尖气的说完,就又开始“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啊?这……你们怎么不早点回来告诉我?”庞保有点责怪的意思。
“是呀,我不是交代你俩有什么情况,赶紧回来禀告一声吗?”赵师爷一见事不好,赶紧过来拆台、抽身,一气呵成。
这事要不是那赵师爷吩咐晚些去接方正,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去的如此的晚?怎奈这货是县太爷的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受了气还不能得罪,哎!忍一忍吧。
那庞、李二人好生幽怨,深深的在心里骂了一万句,又在心里呸了一万口,才面色缓和道:“老爷,我俩已经是马不停蹄的在跑了,一到郡守府就往回赶了,实在是不敢耽误啊。”
他们这么说,庞保还是信的,因为他知道这路途有多远,自然也知道到达郡守府能有多长的时间。不过他又问了一下:“那他的差人就没说他去哪里了吗?”
“没有啊,我们两个人去郡守府的时候,就只有他的老仆人在了,说方大人下午没回来过,不过大人放心,我们俩已经打发那三个人去打听了,一见到人,马上就能接回来。”别看庞验官平时不言语,但是说起话来,任你情况多复杂却丝毫不乱。
“嗯,这可如何是好。”庞保有点没了主意。
这时候赵师爷在一旁一看,好家伙,事情失败了,还做了这么多的补救,那刚才的台不就白拆了?于是为了能彰显出自己,赶紧责怪道:“你们二人,怎么双双赶了回来,为何不再出去一个区寻找方大人,这样机会不是更多一些?”说完,赵师爷对自己的“心思缜密”沾沾自喜起来。
“哦,我俩是分两条路回来的,计划是谁先到了就谁先给打人禀告,要不这路上出了事情,那可能就会耽误更大的事了。”李验官说的是据情据理,但是那动作声音却都宛如女人一般,好是怪异。
“嗯!”庞保点点头,这就是他比较喜欢这两个人的地方,做事确实是缜密,不过要是不经常耍滑头那就更加的可心了。
不过这俩儿人如此的出彩,那赵师爷就实在是没处放了,原本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结果却让庞、李二人又抢了眼球。
当然这就是赵师爷这人小人的地方,看不得别人的好。
“老舅,方大人怎么能莫名的就没了?”赵师爷问道。
“我怎么知道?”庞保没好气的说,因为这正事的场合,庞保尤其不喜欢赵师爷叫他“老舅”或者“姐夫”。这裙带的关系除了有点不正常外,庞保觉得认识这么个亲戚还有点觉得丢人。
也自然,赵师爷一来脑袋瓜子奔,二来出身不高,不信?那要是赵国国君来叫他一声“老舅”,就是那个人是个白痴,那你看他会不会觉得丢人?
“是不是方正这老家伙放你的鸽子呀?”
话刚到此,就听身后一声长息:“哎!谁说我方正老家伙放鸽子了?”
厅外的众人一听都傻眼了,庞保一见脸都青了,当然,有一层是让赵师爷给气的,方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说了这么一句坏话时出现了,那之前的一百句好话就都白说了。
赵师爷更不用提,那脸整个的紫了,都不能说惊慌,应该说叫惊恐了。
“方、方大人,你怎么才来,可想死下官了!”庞保现在是没时间和赵师爷计较。
想死?这才分开几个时辰,我方正和你庞保的关系有这么的铁?一看就是官面的话。
“呵呵,岂敢岂敢,庞大人现在身居要功,方某人怎能不来贺喜?”
“啊!大人莫怪,刚刚赵师爷是说,方大人和庞保大人一会儿要为了今天的宴会放他几只鸽子,纯粹是为了欢迎,没有别的意思。”说话的人竟然是从屋中出来的绍钧。
“哦?放鸽子,这是个什么仪式?”方正知道绍钧有意解围,不过他仍然对这个放飞鸽子的仪式有些纳闷。
其实这时候绍钧是不能插嘴的,不过绍钧知道这时不说,要是窘大了,局面就难堪了。而且一面是贪图面子的县老爷,一面是待人宽厚的方正,自然自己也是没有受罚的危险的。
“啊,这个就代表了……和平!”绍钧顿了一下。
“和平?”众人都很纳闷。
“对,和平,咱们大赵连年内战,如今是伤痕累累,为了千秋万世的基业,我觉得现在和平才是最需要了。”绍钧按照现代人的习惯,开始鬼扯起来。
方正听了,愣住了,深思了一会儿,掩不住笑意的往隔壁的房间中看了一看。
庞保一见已经解围了,赶紧的附和道:“对对,和平,和平好呀,我们大赵最需要和平。”其实他是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的。最后他往庞、李二人身上一斜眼睛。
庞验官和李验官那是多年的老差事了,甚是机灵,赶紧悄悄的转身准备鸽子去了。
“我是不是来的有点晚哪?”其实方正这是踩着时间来的,怎么能晚。
“不晚,正是时候,来,方大人请!”庞保一摊手。
众人都迈步进入宴会厅中,方正环看了四周,见常方士和巧妹早就垂立在一旁,就道:“方士和丫头怎么如此拘谨。”
巧妹听了,放松了下来,常方士腼腆的笑了一下,应付了事。
厅中一共放了七个位置,一主六从,正位置摆在最前,两边三三对列。庞保想要方正坐在主位置上,不过他再三邀请,方正再三推辞,最后只得自己坐在了那里。
于是绍钧、巧妹、方正、常方士、庞保、刘二和赵师爷七人正好坐满。
为何赵师爷能坐在这里呢?其实光知道这人是个草包,所以就把他的厉害地方给掩盖掉了,这个赵师爷自小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但是也没有受过穷。虽然没什么头脑,但是身板还是有一份的。所自打小他就朋友特别多,十多岁的孩子就结交很多酒肉朋友,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赵师爷练就了一个好酒量,可以说是千杯不醉。
这中国酒文化博大精深,饭局的酒文化那也是源远流长了。所以这七个人之中,才有了这赵师爷一个位置。
庞保今天除了常方士的到来有点搅兴外,其他的事儿他都觉得还不错,所以双掌一击,就叫道:“来呀,上菜!”
顿时那些下人就整齐的走了上来,一步一盈。
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飞禽鸟兽,看得绍钧都快哭了。
是绍钧没见过大世面么?不是,他是感怀人这一辈子就是时也命也。
不过一见他这模样,巧妹眼尖,立刻就捅了一下他,绍钧缓过来神,这才没出了个大笑话。要知道,众人要是看到绍钧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还不以为绍钧是见到点好吃的就能激动哭的人?那怕这“吃货”以后要抬不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