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赵胜这么说,赵豹心中一惊:“啊?这还了得?”赵豹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失语了,不过随即便狡辩道:“啊,我是说,这要是让他继续造谣,那还了得?”
“嗯,是呀,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他写的那个叫做‘万言令’的,是个什么玩意?”赵孝成王双眉一皱,一拍王椅。
“不可,不可,他一个小小县令,怎么能上得朝堂?这可不行,我赵胜第一个反对。”
“这个么,倒是!”赵孝文王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确实那庞保的身份还不够。
赵豹听了,也开始权衡起来,到底是上殿好,还是不上殿解决好。
赵胜一见这两个人都犹豫起来,便知道要给他们浇点油,尤其是平阳君赵豹。赵胜自小就比较了解赵豹,所以哪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呢?
“这种小官,最会祸乱朝廷,刚刚我进来之前就拿下他,就省心了,这会儿要是拿着那个不知道什么内容的万言令到处去发,这该多影响政事!”赵胜这话虽然听起来是不经意说的,可是他心中早就盘算好了,所以自然知道赵豹的反应。
“啊!我觉得应该把他叫上殿来,毕竟这可是个大事情,要是他不招,那就直接就地正法,看看谁人还敢来污蔑咱们赵家!”
“可是他的品级不是很高呀!”赵孝成王道。
“诶!规矩这个东西是人定的,那自然也可以改嘛。况且自古以来,有哪个有韬略,有抱负的君王会拘泥于一成不变?”赵豹转的倒是快。
赵豹这说词明显是说到了赵孝成王的心坎上。就见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就喊侍从道:“来呀,出门把那个叫庞保的给我拿进来!”
赵胜听了,心中一喜:嘿嘿,终于能上殿来了。
其实那庞保在宫门外是等着传唤的,自然不会走多远,不大一会儿,就被带上殿来。
庞保一开始以为这朝堂也就是大点,所以在外边还真就没什么感觉,可是双脚一踏进这殿门,立刻那铺天盖地的压力就席卷而来。
庞保进得朝堂来,那是断然不敢抬头的,只能偶然间用眼睛的余光扫一扫满堂的官员。嚯,压力怎么能不大,庞保可是第一次踏上了这王宫的台阶,以前虽然听过,但是毕竟不是身临其境。这殿上随意拿出一个站着的官员来,那都是比自己的品级大的,往常你要是看见一个两个,自然没什么,可是齐齐的列在自己走路的两边,这是何等的阵势!
庞保此时每踏一步,那心都要紧一下,几步下来,庞保全身就已经湿得透透的。
终于挨到了殿的中央,他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扑通”就跪倒在地。
以前我们都觉得奴才见了君王,那必然是高呼万岁,但其实不然,像庞保这种官级的人,进得殿中是没有说话之席的。所以君王不问,那自然就不能说话,就连你想说奉承君王的话,那也不给你机会。
“哼!你可是庞保?”赵孝成王等着眼睛问道。
一听这语调,庞保就已经害怕得不行,结结巴巴的说:“是,是草民,不对,下官,是庞保下官。不不,下官庞保!”这个时候纠结这个必然是没有什么用的,可见他真是紧张到了极点。
“不错,正是这个奴才,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就是他手持的‘万言令’。”赵胜这么接茬,其实是怕庞保怯场,打乱计划,便出手给他解了一下围。
赵豹一看赵胜确认了,便走过去,斜着眼睛打量了一圈。
“庞保!你爹爹可是那九译令庞狄?”
“啊!那正是家父。”庞保垂头道。
“哼哼,你父亲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译令,你就这般猖狂?”赵豹厉声道。
“这,这是从何说起呀?”庞保愣住了,之前赵胜交代过自己一些事情,所以心中有谱,可是没说过自己会被看成猖狂之徒呀?
“我问你,老相爷进门之前,你和他都说了什么呀?”赵孝成王道。
“下官也没说什么呀?就是所了前几天在街上看到的不端之事。”庞保放下心来,这会儿才上了正路,刚刚那些都是特殊情况。
“不端之事?那是什么事?”赵豹*问道。
“自然是平阳府公子行为不端,当街强抢民女,还差点打出了人命一事呀?”庞保道。
“混账,行为不端?你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堂堂平阳府的公子,难道还缺那街上的民间女子不成?荒唐。”
“哎呀,这可是下官亲眼所见哪。那一日还有一位壮士,伸张了正义,不信,那大可找到那人,咱们当面对质一下就知道下官是否是胡言乱语。”庞保连连磕头作揖。
“好嚣张,竟然要对质,你可认识我是谁?”赵豹一指自己。
其实这平阳府的赵豹,谁能不认识呢?尤其现在场合中的人,那都是官场上混的人,庞保自然知道,但是赵胜吩咐过,一定要装作不认识,否则后果很严重,现在来看,要是说认识,那就是明知故犯,特意顶撞,还不得拖出去就先打上一顿?这赵胜真是有远见,看来一切都在他的盘算中。
于是庞保赶紧晃着脑袋,“下官眼拙,官职又微,实在是不认识,大人恕罪。”
“我谅你也不知道,我就是平阳府赵冲的爹爹,当朝的宰相——赵豹。”
“啊?下官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呀!”这里庞保还装得真像。
看庞保还算上道,赵豹便冷笑一声:“哼哼,才知道有眼无珠,我问你,我家冲儿平日里就是文质彬彬,礼让三千,你诬赖他当街强抢民女,还差点打出了人命呀?这是何居心?”
庞保虽然是个糊涂官,可是听了赵豹这话,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洗心革面,那之前的罪过大了,有多少冤案都似今日,说也说不清楚,辩也辩不明白。不过这是境遇产生的,所以也不用想庞保以后真能改。
“下官可没有半句虚言呀,相爷您想想,我胆子再大,那还能大过脑袋不成?我这些真实亲眼看到的。”庞保现在的表现很好,至少赵胜心中是很满意。
“呀!说你猖狂你还狡辩,当朝你一个县令就敢顶撞我?真是不知道死活,难道你就不知道,我说你是诬陷,那就是诬陷?”
赵豹一着急,这痞气就又上来了,可是他这话别说赵胜和堂下百官,就是正中那个倚重他的赵孝成王,那也深觉得不妥。于是赵孝成王赶紧干咳了一声。
这一声还真是好使,赵豹立刻就知道,话不能这么说,否则堂下百官会觉得这朝堂就是自己这个宰相的一言堂。搞不好这还得再赵胜那里落下个话柄,更重要的是如果赵孝成王觉得自己是个危险人物,那恐怕自己就真的危险了。
其实赵孝成王倒是没有想过危险与不危险,只是觉得当着百官说这话,太伤人心,君王之道,那就是人心之道,该打板子的时候,那也要量量板子的大小,免得要打屁股,结果却连脚心都打了。
所以赵豹这么一说,反倒让赵孝成王觉得至少要把这事办得体面一些,就是把这庞保给斩了,那也要让众官心服口服。
“庞保,你说你真的看见了,那你看见什么了呀?详细说来,要是有半句对不上,那就小心你的脑袋了!”
庞保满头都是汗,道:“是的,下官不敢撒谎。当天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天我正在街上吃饭,忽然见就看见街上乱作一团,原来是平阳府在招奴役,可是过了一会儿,就见赵冲公子领着人,无缘无故就把街边的一个要饭人的摊子给砸了,那个人差点就要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