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长得略微有些瘦,紧紧的拽着那位夫人,似有些话要说,又似有些害怕。
那妇人此时满面泪痕,眼睛哭得桃红,憔悴的面颊上有几许散乱的头发,一看就是哭了很长时间。就见他眉头微皱,一手揽着身后的孩子,一手蜷在胸前。
“老相爷,你真是赵老相爷?”
“正是老朽,夫人有何事?看您如此焦急,竟然拦到我的府门前,定是有着莫大的事情,你尽管道来,管他是州官郡守,但得老夫觉得他做事有违德道,定然让他给你一个说法!”赵胜历来性格都是如此,所以说这话的时候,那正气聚于一身,叫那夫人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
“老相爷,都说您是咱们大赵的第一相爷,您说话可要算数呀!”
“夫人,定然算数,你尽管讲来。”
“老相爷,您的府上可有一个姓常的方士?”
“哦?”赵胜一听不是官,竟然是来府上给吴冒治病的常方士。
“有,难道这人有什么不法的事情不成?”赵胜问道。
“没有!没有!老相爷误会了,我们母子俩和他没有什么恩怨,只是现在满城的在找他,可是今日才知道他来到了你的府中,这才来找他的?”那夫人道。
“哦!”赵胜放下心来,原来没有不白的冤情,可是看这夫人的神情,已经是悲伤了很长时间,如果没有冤情,那又是何事呢?
“他就在我的府上,想见他倒是不难,可是你找他何事呀?”赵胜问道。
赵胜不问还罢,一问,就见那夫人顿时又是泪如雨下:“老相爷,我是为了我的弟弟而来的。
“弟弟?”赵胜疑惑,这找弟弟怎么找上了方士,又长跪在自己的府前?
“我们娘俩平日都是靠他打柴度日,可是,我弟弟前些日子来到这城中卖柴,不想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回去,我来到城中多方打听,这才知道,他被官府抓去了,可是我们娘俩连他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终于最后有个好心的人告诉,说是城中有名的一个方士,是最后见到他人的,所以我这才带着我的孩子,一同过来,想要了解一下我弟弟到底所犯何事?就算是重刑,也要见上他一面!”那夫人便说边哭。
赵胜听到这里,心中有点发毛,这事情太巧了,难道这夫人是……
“夫人,敢问你弟弟姓甚名谁?”
“我们不是这邯郸人,本家姓氏聂,家弟名贱,单字一个政字”
“啊?聂政?”赵胜大惊,竟然惊得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这夫人果然就是聂政的亲姐姐,哎呀,如今这聂政的事,本就形势不好,如今家人都找上门来了。
不过赵胜立刻就摒弃了这些没用的年头,当机立断,立刻吩咐检查一下周围是否有人跟踪,然后对那夫人道:“夫人,你快快府中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夫人一见得知自己弟弟的名字,连一朝阁老都变了色,看来这事情果然是不小,于是马上顺从的就进到了府中。
要知道,现在可是临近了中午,府中大小的仆役正是忙碌的时候,绍钧,方正和常方士正在临时的丹堂之内说着话。
方正看着这炼丹的炉子,道:“方士,这炉子还好用?”
“好用,好用,相爷府的东西就是好,比我们古宝丹堂的东西好多了。”常方士一和方正说话,就立刻的有些紧张。
绍钧道:“方士,之前你炼了那么多的药,都是这里边练出来的?”
“那是当然,这还能有假?你可知道,这要花多大的功夫,不过本方士有人真传,这点东西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常方士有些得意的道。
绍钧对这个东西本事不信的,不过自从那庞保被他修理了一番之后,绍钧对这个东西有点兴趣了,他左看看,又看看,那炉子其实就是个鼎,然后在上面放了一个盖子,下边放满了木材,只要一点火,那炉子里边的温度,可定要几百度。
不过这东西能灵验?绍钧使劲的回想了一下当年学过的化学,摇摇头:“不科学呀!不科学呀!”
他这声音小,所以那两个人都没有听清楚,尤其是常方士,一见绍钧对自己的东西有兴趣了,自然高兴的不得了,于是马上问:“你说什么?不科学?那是什么东西?”
绍钧尴尬了,那科学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词,于是赶紧道:“就是好的意思!不过有点神奇,就那几种东西一加热,就变成了你怀中的那些东西不成?”
“嘿嘿,你还真说对了,就是这么简单,哎,不过这东西,里边的门道深着呢,我要不是师父指点,那恐怕也要几十年才有造诣。怎么样?有没有想要学的冲动呢?”常方士说得是挤眉弄眼的,不过万变不离其中,绍钧知道,下句话那就该是:快来拜我常高人为师!
几个人正在说话,们突然就被推开了,众人往门口一看,竟是巧妹,只见他满头大汗,擦也不擦的就道:“绍钧哥,方士,老相爷叫你们过去,啊方大人也在这,太好了,不用我一一的叫了,你也快去吧!”
三人一见巧妹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挺急的,不敢怠慢,一边往出走,一边问:“老相爷叫我们几个人什么事?是不是吴冒的病情恶化了?”
“哎呀,不是吴大哥的事,是聂政的姐姐来了!说是要见常方士!”
“啊?”众人一听,赶紧加快脚步的就往赵胜呆的地方赶。
赵胜此时在前院子的一个偏房里,那夫人也坐在一旁,边哭便讲述着弟弟的事情,那个女孩儿则在一旁吃着点心,看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应该已经饿了不知一天了。
绍钧几人来到屋前,也不用人再来禀报,推门就进了屋子。
常方士此时冲在最前边,夫人一见打扮,就知道这人就是常方士。
“你可是常方士?”
“是我,你是聂政的姐姐?”常方士问道。
“正是,你来找我何事?”
“想向你打听一下我弟弟的事,街上的人都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方士,我弟弟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得罪了您?您是个好人,街上的人都这么说,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弟弟吧!”说罢,夫人“扑通”的就跪在了常方士的面前,那身后的娃娃也也随着赶紧跪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把常方士弄得不知所措,这话说的,自己就是个方士,真得罪了自己,那也没那能耐抓人呀,再说了,就是真有那能力,常方士最先抓的,肯定是那平日里就看不顺眼,现在又春风得意的邯郸县令——庞保。看来这夫人是病急乱投医了。
“姐姐误会了,聂壮士可没有得罪我。”常方士一着急,竟然也随着聂政叫起了姐姐,伸手又是扶那夫人,又是扶那女娃。
“啊?那、那他得罪了谁,我弟弟可一向都是正直得很,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呀!”
绍钧在一旁看了半天,觉得这样不行,便对聂政的姐姐道:“婶婶,莫要急,你可否先静下来,听我们详细的说,这屋中之人,都是为聂壮士不平的人,请你不要担心。”
那夫人明显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见绍钧这么说,便赶紧退后道:“这样,那就请你们快快告诉我吧,我弟弟从小就是我带大的,如今他身陷囹圄,也只有我这个亲人能给他伸伸张了。”
赵胜见他终于稳定了下来,便道:“夫人,你坐吧,这个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你也先不要着急,我们正在给聂壮士伸这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