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武这些话,着实是刻薄到了极点,不过绍钧听了嘿嘿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听好了,这次你们又来我们赵国侵犯,告诉你,我们决不轻饶,记住了,你们大将栗腹的头,我们廉老将军就收下了!”
“哼哼,口气不小啊,不过这军国大事,你个娃娃还是少掺合,你以为你死了,痛快痛快嘴就完了?小心到时候你的话要是不灵,我重武过来掘了你的坟。”重武道。
“嘿,你这家伙可真是歹毒,死人也不放过。”绍钧骂道。
“别这么说,其实别人我还真就不在乎,你呢,我则是特殊照顾。别太感谢我啊。哈哈!”重武笑的真令人恶心。
“照顾我?为什么?”
见绍钧这么一问,重武思索了一下道:“这说明我重视你。有人来‘照顾’你,总比没人理你强呀,是吧?”
他这论调挺“现代”!不过对绍钧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免了吧,还是不用了!”
“看你这样子,斗败了就这么输不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是该送你归西的时候了。”重武说着话,还望望天,见太阳已经西斜,这才又攥住刀,霍霍的要动手了。
照理说遇到这事情,任谁都会紧张害怕,不过也许是这过程太漫长了,也许是早有了心理准备,绍钧还真就一点害怕的颜色都没有。
“来来来!我可等不及了,你下来,也好让我近距离看看,不用再仰着头看着洞口趴着一个露头的蛤蟆了。”绍钧道。
“我……”重武发现不对,这下去还能上得来?这绍钧可真是个祸害,不过不能手刃他,还真不甘心。“来来来,反正你也是死,上来,也省的我麻烦了。”
“你下来!”
“你上来!”
“嘿!你这人好没道理啊,我不上去还能拉你一个垫背,我上去给你送命啊?”绍钧道。
这句好倒是说得实在,哪有主动上前送死的,两个人又不是过命的交情。
“我说绍钧,我问你几个事,反正你也要死了,能不能告诉我呢?”重武和绍钧对斥的当口,结果却突然间见他脸一板,然后一本正经起来。
绍钧明显还没有反映过来:“啊?什……么?”
“我是说我有几个事问问你,别把那些东西都带进棺材。”重武解释道。
绍钧一听,提防道:“那可要看什么事了!”
“自然都是我的疑问。”
“等价交换,那我也要问你几个问题。”绍钧道。
喝,真是不吃亏啊。重武郁闷了一小下。“好,那就按你说的,咱们一人一个问题,不许耍赖啊!”
绍钧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我都这份上了,耍赖不耍赖的,还是个事么?
重武见绍钧也是默许了,便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街道上那么多人,你是怎么能够抓到我的?”
重武这个问题,其实还真是绍钧的得意之处,你想想这前后的事。
在见到重武的面之前,绍钧是根本就不知道谁导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也不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不停的陷害自己。可是最终,绍钧莫名其妙的就把重武给揪了出来,这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莫说是重武这个局中人,就是给绍钧布置人手的方正和背后撑腰的赵胜,那也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为何。
绍钧这一神奇的举动,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当时也是很忐忑,因为他觉得这事并不是十拿九稳的,抓到了,那就抓到了,抓不到,那也就是让人跑了,谢天谢地,这重武艺太高、胆太大。还真就都按照这些布置来了。
首先绍钧在城里是到处的散布消息,又是布告,又是喊号,这么大的宣传力度,邯郸城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处斩的当天才有这么多的人来看,此为第一层。
另外这布告之中也是大有玄机,只说是这一案件已经告破了,罪魁祸首就是城中的无赖赖三,而且还把案件夸大,尽量的把这案件说得离奇,不过却又隐去了重武和那师爷武冠在这案件中的痕迹,这么一来,重武就放心了,警惕性也下降了,此为第二层。
接着,绍钧就开始全城的布置兵力,这主要是为了防止重武偷偷的混出城去,不过对外界当然是宣称其他的原因,就是借几天前,邯郸有敌来犯的由头,所以这也是一招帐幕之术。此为第三层。
最后那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行刑的当天,绍钧采用了暗哨,把那些官府的衙役都办成老百姓的样子,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这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及时的把嫌疑的人给指出来。想想那街中的老百姓能犯下这种罪行的必然没有那么多,男女之分就去掉一半,长幼之分又去掉三分之二,所以绍钧登高之时,就一清二楚的看到了众衙役发给自己的信号。
整个案件中对那个黑衣人最熟悉的人有几个呀?第一那就是赖三,多次与这人打交道,不过他要上那断头台,自然是不能也不敢让他分身,所以赖三按部就班的去砍头了。第二的就是绍钧,虽然绍钧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毕竟重武在害绍钧的时候,直接接触过一次,那头脑中的印象非常之深,所以能认出来的最佳人选就是绍钧。那还有没有呢?大家不要忘了,在邯郸客栈里,重武威*两人篡改尸体的检验记录。所以这第三就是城南府衙的两个断袖验官,庞李二人。
三人加在一起,那自然是几率大增。
不过绍钧这些考虑很大一部分没有用上,原来当天行刑的时候,暗哨们简单的一划定嫌疑人,绍钧立刻就对重武的身影起了兴趣,因为这身影太像了,不免的就多留意了几分。
待得断头台上的赖三被砍了脑袋,正常人必然是惊吓万分,只有那个觉得一切罪责都已经烟消云散,尘埃落定的凶犯,才会长舒一口气,然后满面的轻松与高兴。
再加上庞李二人的指证,就在这一刹那,绍钧断定这人就是本案的真凶。
可是要说这重武真的就一定能回来这断头的现场?自然,绍钧的角度来看,城中严格防守,一个犯人想要安然无恙的在城中居住,那消息必然是最重要的,城中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会来亲眼确认一下,更何况这事情和自己有这紧密的关系呢?
话咱们是说得明白,可是绍钧对重武怎么讲?难道说这是两千年以后的一门学问,叫做犯罪心理学?刚刚只是说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重武都已经不相信,这时候要是这么说,那接下来自己的问题自然重武就不会据实回答,或者干脆就给拒绝了。
于是绍钧想了想道:“其实我之前就已经说了,我这人不敢说是通天晓地,可是还真就能掐会算。”
刚刚重武只觉得这是嘲笑绍钧的一句话,可是现在他却开始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你?真的能掐会算?”
“对了!我自出生,这天眼就已经开了。”看着重武那突出的眼珠子,绍钧真是有些得意,古人到底是没有什么科学技术,对玄学过于迷信了,虽然重武不信神鬼,但只是这么几句就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了。
“不,我不信。你不要虎我,就是那传说的鬼谷子,练得这天眼也已经是百岁有余,你个小孩子如何能有这天赋?”重武越是斩钉截铁的否定,就越显出他心中不安。
“哈!这有何奇怪?人总有个三六九等嘛,你不也说自己天生就比那些杂碎厉害吗?”绍钧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