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走几步,就见重武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记住了,我走出城门五里地,要是发现有追我的队伍,那可就对不住你们的绍钧了,等着收尸吧!”
说罢就见重武催马,扬开尘土,一路飚向城西的大门。
赵胜此时终于捋着胡子微微的笑道:“这回应该是没有跑了。”
他这一席话,周围的人心立刻就放了下来,因为都觉得这城门突袭的计划已经按着原计划实行开了。
“原来一切都在老相爷的帷幄之中啊!我等小人真是愚钝透顶啊!”庞保适时候的又唱开了赞歌。
众人正在高兴的时候,却见在重武扬起的尘土中,飞快的窜出一个人影,那人衣冠不整,边跑双手边挥动着。
待得众人看清,那竟然是本应该在城门指挥的方正。
他此时不在城门指挥,却亲身跑来这里,赵胜心中泛起一阵不安,怕是要出大事。
赵胜此时怎么也按捺不住,起步就迎上去问道:“反正,你为何不在城墙那里指挥好埋伏啊,这要是有了差错怎么办?”
方正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法理会众人的问询,方正能狼狈成这样,任谁也没有见过。
巧妹一见方正连话都说不出来,赶紧从常方士的人腰中夺过水壶,递给方正。
方正二话没说,接过来就是一仰脖子,顷刻那壶就见了底。
众人三番五次的询问声中,方正终于缓过气来,急不可耐的道:“老相爷,不好了,那城门的内廊之中,一个兵丁都没有!”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里不是你亲手安排的守卫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听了方正的话,包括赵胜在内,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是呀,我也不知道啊,那里仅有的两个人告诉我说是被平阳府调走了。”方正道。
“被平阳府调走了?这真是横来捣乱。”众人眼看着那重武冲进了城门,消失不见了。“他们调城门守卫干嘛?”赵胜问道。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平阳府调去抓人了。”
“抓人?那怎么不去校场调人,他们又不是调不动。”赵胜说完,马上反应过来:“哦!这些人就是从校场调过来的,可是他们不知道这边守卫城门的重要性吗?”赵胜道。
“听说是觉得这里比较近,再说,平阳府要调人,哪有敢不听的呀?不管是什么事,那也比不过平阳君的一声令啊!”方正这话说得有理,军事的调动,那就是看谁的权势大,就算方正在城中不是这虚设的郡守,而是有着实权的军衔配置,那也比不过赵豹这一张皇亲国戚的金口呀。
“平阳府抓人?”一听方正说起这事,常方士若有所思:“方大人,他们抓什么人?”
“抓什么人,这倒是不知道,不过听说昨天中午的时候,平阳府的大公子赵冲出了事,我想应该是抓那肇事的人去了。”说话的是庞保,这家伙果然消息灵通。
“啊?”常方士一听,大叫了一声,回过头就看了一眼巧妹。这两人目光一对视,就知道出了什么是。
大家应该还记得昨日中午常方士在街头讨盐,恁的就被那平阳府大公子给砸了摊子,然后强迫周围的人去他的“识凤亭”去选秀。这才引出了那仗义行侠的聂政出手帮忙。不想聂政的功夫了得,竟然将平日里为非作歹的赵冲一众,修理个痛快,还打昏了赵冲。
这么一来,街上之人是解气了,可是聂政却和平阳府这么大的势力结了怨恨,如今这平阳府调动军队来抓聂政,看来他是凶多吉少啊。
常方士一想到这,浑身冒冷汗。绍钧刚被抓走,昨天行侠仗义的聂政也被通缉,那下边会不会连自己也受到牵连呢?
不过转念一想,常方士觉得,不对呀,聂政可是昨晚上就走了,现在都第二天的中午了,那些守城的士兵还没回来,看来应该是没有抓到聂政。
赵胜看到常方士大惊失色的样子,心中甚是疑惑:“方士,为何如此惊讶呀?”
“昨日城中闲逛,绍钧、巧妹和我三人街中闲逛,碰见一个力士,名叫聂政。此人身有绝技,能力过人,却不慎得罪了平阳府的赵冲公子。我一来是惊讶是否平阳府抓的是此人,二来觉得要是有个聂政大侠那样的人,应该就能救得了绍钧了。
常方士一番话暗指颇多,既道出平阳府仗势欺人之事,又隐瞒了自己当街祈祷的尴尬,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了一个救绍钧的方法。
赵胜、方正听了立刻追问,常方士这才说出自己的计划。
那平阳府是因为抓聂政才调走的人马么?
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个事绝对不似常方士分析的那么简单,聂政等人到底如何,常方士想了什么方法,咱们先不表,单提绍钧和重武这一处。
重武撒开马蹄,直奔邯郸城外。这一路上真是顺丰顺,没有任何的阻拦。
不过这可让内心盘算了良久的绍钧感到失望了。
原本绍钧和赵胜的想法一样,要救自己,自然是需要一个最好的时机,而这出了城那必然就没有机会了,最后的地方那就应该是城门的廊道。
方正曾经说过,邯郸乃是重地,城门之中还是有些埋伏机关的,而那机关又不分敌我,一旦开启,那就是一把双刃剑。所以最佳的方法就是使用埋伏,并且不能用弓箭,然后突袭重武,如果能一击必杀,那自己就会被救下来。这怕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不过重武这身能耐那可真不是盖的,绍钧和他也打过交道,而且又见识过他的袖箭功夫深知如果一击没有成功,那接下来自己的小命必然就不保。
于是一见城门近在咫尺,绍钧就紧张起来,那些埋伏的兵丁现在应该在周遭,不过自己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绍钧使足了力气,将身体在马背的上扭了起来。因这会儿重武把绍钧双手反剪,然后横着负在了马背上,也就是用肚子来撑起全身的重量。绍钧这么一扭,身体就偏向了马背的一侧,这样一来,一旦有突发事件,只要重武一分心,绍钧就会因为在马背上左右的重量不能,而逃下马去,当然,这种方法也是很危险的,不在书中的小朋友请勿模仿,否则高速掉下去,运气好也要摔个头破血流。但是运气不好,可就难说了,别忘了身后还有两匹马,你看“马踏飞燕”那是青铜的国宝,可是“马踏活人”就算被做成黄金的艺术品,那也略显得有点血腥。
终于进了这城门,可是绍钧进入城门之后就是翘首以待,原道是刚进入门廊的时候没有人,这可以解释,毕竟要两面夹击就要关门而施之!可是途径中央的时候,绍钧仰头却看不出一点埋伏的痕迹,难道是隐蔽的太好了?
时间推过,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个人影,绍钧眼见着马匹跑出了邯郸西城门,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半个人影,绍钧失望之极,看来指望着被营救这事是泡汤了。
绍钧此时心中失落,可是重武却高兴得不得了,这一路下来,从城内到城外,都没有半个人上来拦一下。
重武心中暗自琢磨开了:看来这平原君赵胜信平天下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有点迂腐,我可是燕国的人,怎么能够轻易就相信自己这个敌国人所说的话呢?
然后又颇有些得意的想到:不是我重武自夸,但是自己的计策救了自己一命,这还真不能不说是聪明。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对友人说假话叫说谎,但是对敌人说谎就叫用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