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方士此时心中也是焦急,一见庞保此时的态度,便不耐烦的道:“你要是害怕,你就赶紧自己回城去吧,免得在这里还让我们分心。”
这一句话可把庞保给损够呛,虽然自己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在城外呆着,可是一被别人指出来,尤其还是那冤家对头常方士,那立刻心中就传来一阵不舒服,白了常方士一眼道:“你哪只眼竟看见我不愿意呆在这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回邯郸了?你再这么信口雌黄,就是我不生气,那老相爷和郡守大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是庞保惯用的手段了,拉别人下水,不过常方士可不吃他这一套,这当官的之中要说常方士敬重赵胜,那是应为那是一国的老相爷,单就那名号平原君,就足够拿出来吃饭的了。要是说常方士惧怕方正,那是因为方正的为人正直,常方士没有可吐槽人家的。可是庞保这人就没法和这两位比了,人品不行,做事也要苟气很多,所以尽管是县令,却被鄙视非常。
当然,常方士和庞保之间这恩怨那也是由来已久了。庞保心中早就记恨了,暗暗的就发誓要找个时间来收拾一下这常方士。那既然庞保是官,常方士怎么也要算半个民,可是庞保却不敢在现在这当口动常方士,那全是因为绍钧这一伙人现在可是在赵胜和方正面前深有好感的,县官不如现管,得罪谁那也不能得罪方正这顶头上司呀,何况还有那朝中根基的赵胜平原君呢!
想明白这些,庞保那“能容天下事的肚量”就体现出来了。不过这有目的的容忍人,目的往往才是重要的。
“说哪里的话,我堂堂一县之令,难道还惧怕那些燕屎杂碎不成。我这可是为大家好,你我这命能有多值钱,可是相爷和咱们方大人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国之栋梁,一旦有了差池,那可是损国之本的事,到时候你不也是于心不忍,后悔不及,咱们要有个未雨绸缪的想法。否则出事,你可给我有个交代?”
“交代!交代!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别在我……”常方士想要说的是“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人队前驰来一匹快马。
众人一见心中紧张,原来是赵胜派出去的探马。
之间那人进的跟前,一勒马缰,翻身下马,紧跑几步,然俯身跪地道:“相爷,大人,前面发现绍钧和吴冒两人。”
“什么!”众人惊呼,声音中夹杂着惊喜的声音。
“那让他们快快回来呀!可急死老朽了。”赵胜一听,也是欣喜非常。
“但是两个人都坠马倒地了,其他个人正在抬着他们往回赶。”
“啊?”众人一听又是惊呼,这会儿却都在言语中夹杂了惊讶的腔调。
“受伤了,严重吗?”常方士和巧妹赶紧问道,声音竟然都是不约而同的。
两个人问完了,那士兵脸上的异样,让常方士,巧妹顿时感觉到不安。
突然,常方士一把拉起巧妹,窜上身边的车。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马车已经启动了,不过明显常方士驾车的技术很是不行,那马车虽然也在往前跑,可是你却感觉那马车好像是喝醉了般的摇摇晃晃。
喝醉马车也比走着快,常方士和巧妹一见到绍钧这一小帮人,立刻就停了马,直奔二来。
进得跟前,两人就发现绍钧和吴冒都是人事不省,绍钧是仰面躺在那里,腿上还绑了些布。而吴冒的情况显然更是很糟糕,蜷缩在哪里,全身不停的颤抖。
“毒,这是中毒了。”常方士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断言道。
巧妹这时早就顾不得别的,跑上前,一把抱住绍钧,眼泪便止不住的流开了。不过这明显不是明智的举动,常方士见了便道:“巧妹,快给我找些水来。”
巧妹虽然一见这情况,便觉得不知所措,但是常方士的话却提醒了她。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水呢?便赶紧折回头,却见后边方正和赵胜等人都赶了上来。巧妹一踏步,上前就道:“水,水。”
巧妹这话太突然,众人没有明白,倒是那些行伍出身的有经验之人,赶紧掏出了腰间的牛皮水袋,递给了巧妹。
巧妹也不搭话,转身就奔向了常方士。
此时常方士正在给地上的绍钧和吴冒把脉,就见他眉头微皱,轻捋须髯,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个顽劣的不学无术之人。
常方士在绍钧和吴冒的手腕上切了好长时间。然后又在二人的肚子上按了一按,接着将吴冒的衣服解开,仔细的察看了一遍。然后长吸一口气,却久久没有吐出。
半晌接过巧妹手中的水袋,然后取了些水,涂抹在二人的鼻子下方。
赵胜等人已经到了很长时间,一见常方士竟然在这里掌脉,便都没有说话。此刻一见常方士似已经断完脉象,便赶紧问道:“方士,如何?”
面对赵胜关切的文化,常方士仍然是愣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道:“不妙啊。他二人脉象甚是怪异,常说脉象有力为里实,无力为里虚。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脉沉有力为里实;反之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则脉沉无力。现在我细查之下,他二人寸关尺三部脉皆有力。但邪气亢盛而正气充足,正邪相搏,气血充盈脉道,搏动有力。这是最麻烦的一件事,而且绍钧还好,可是吴冒兄弟此时的脉象看来,已经非常的不乐观了。”
常方士一番大论,赵胜和方正倒是听懂了,可是庞保等人除了开始的不妙,和最后一句的凶多吉少,其它全部没有听明白。
庞保本想滥竽充数,不懂装懂,这样就没人知道自己这草包肚子里全塞的是干草了,可是怎奈嘴欠,偏偏想说几句,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搭话,为了防止自己被憋死而误了溜须大事,只好屈尊的问了开来。
“你这滴里嘟噜的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看你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可是不成想竟然能甩出这么多文绉绉的词,真是让人掉了下巴呀!”庞保憋不住是真的,但是也绝对不会给常方士好话。
常方士听了,顿觉刺耳,可是如果置之不理,又好像确实不合情况,毕竟在场除了这几个见识高点的,其它大部分人还是不懂的,那好吧,今天就便宜了你庞保。
“从他腿上包扎的地方看,有些发黑的痕迹,依我看这绍钧是中毒了。不过他倒没有大碍,吴冒兄弟则不同了,他的脉象太乱,有股邪气阻滞阳气不畅,虽然在我看来是中的同一种毒,可是绍钧的伤口容易找,而吴冒的伤口我去没法找到。”
“这是为何呀?”方正问了一句,毕竟这是自己的手下,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按理说这么严重,伤口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到,可是现在看不到,那必然是吴冒兄弟中毒后不自知,急于救人,然后剧烈的运动导致了气血翻腾,带着毒性扩散了全身。这必须要先找到伤口,然后在伤处将毒源遏制住,这才能阻止情况加重,可是天色太晚,我根本就察看不到伤处。”常方士道出因由。
“那这岂不是没有救了?”方正非常着急。
“如果现在要是能找到伤处,应该还是可以的,不过这要是再拖个一时半会儿,那就真的不好说了。”常方士此时也是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