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宇宛叶一声轻喝,声震四野。
紧接着,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雪白的麒麟,从天而降!
无法形容这由水玉麒麟印幻化的麒麟的浩大和威势,吴殇震住了,他的识海,在这一刻,都被这惊艳光华的冰心麒麟冻结。
恐惧,本能地占据他心灵的每个角落。
忽然,一寒一热的气息自心底升起,冰冷的气息冻人神魂,灼热的气息焚天煮海。
一下子,吴殇觉得眼前的这冰心麒麟并不是很么可怕了,欺身飞进,火黄二色光芒闪动,在冰心麒麟之下显得引人注目。宇宛叶望着吴殇裹在火黄二光中冲来的身影,玉脸煞白。
“冰心诀”是魂界中的无上神术,以凡人之身引来天地神兽,可以想见宇宛叶的真气此刻所承受的消耗之巨。“水玉麒麟印”乃不世出的圣器,本来正是用来施展“冰心诀”的好兵刃,但冰心诀与水玉麒麟印相结合之后,幻化出冰心麒麟,与之相比,宇宛叶本人的修为却是不足。
此刻,她只觉得头顶上那只巨大的冰心麒麟,肆无忌惮的消耗着她的真气,全身上下外人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体内那越来越少的真气,几乎都要被这冰心麒麟吸干了一般。若不是水玉麒麟印减少了她所要承受的压力,宇宛叶只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风声呼啸,雷电轰鸣,她凌空而立,恍惚中几乎以为自己像是风中无力的小草,下一刻,她想起了父亲传她这神术时的话:“叶儿,你资质之佳,是我生平仅见,但这神诀威力太大,故反噬之威更是沛不可当。你修道之日尚浅,虽能勉强掌握,但千万不可随意施法,免遭灭顶之灾。”
“吼!”
冰心麒麟发出一声嘶吼,众人只感觉一股无形的气浪抚过,那股威势,有如真正的上古神兽降临。
一时间人人变色!
冰心麒麟此刻距离吴殇只有两丈,看了这威势,任谁都知道一旦被冰心麒麟临身,只怕他便要灰飞湮灭。
吴殇在刹那间面如死灰。
“要结束了吗?”
吴殇心中一阵悲凉,不,父母还未寻到,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随后,吴殇向着擂台下望去,只见赵半山与易吉脸上满是心急如焚的表情,然后望向施雪琦,吴殇突的混身一震。
此时施雪琦眼中满是悲伤,眼角竟然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吴殇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不可能是他的命运。
“阴…阳…!”
吴殇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突然暴发出一股恐怖心惊的气息,一个火黄二色的阴阳鱼飞出,迎着冰心麒麟而去。
众人只感觉被一股莫大的威能笼罩,仿佛置身于天威之中。
忽然宇宛叶身子一震,原本雪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几乎在身前成了一道血雾。
水玉麒麟印化形的冰心麒麟登时一阵摇晃,似有不稳,宇宛叶银牙紧咬,闭上眼睛,将全部心力修为全部集中到水玉麒麟印之上,片刻之后,冰心麒麟光亮稳定了下来,反而更胜从前,威势滔天,不可*视。
虽然冰心麒麟威势滔天,但宇宛叶有苦自己知道,她的真气已经接近干涸的地步,已经无力再驱使冰心麒麟,身上的虚弱感,一阵一阵的袭上心头,她知道就算吴殇站在那不动,她也会被冰心麒麟吸干真气而亡,此时的她已经是骑虎难下。
火黄阴阳鱼带着无尽的威能,飞至冰心麒麟上空,一条条火黄二气垂落,那只冰心麒麟瞬间被火黄二气包围,晶莹的身躯在火黄二气的冲刷之下,正在一点点的消融,随着火黄二气不断的垂落,冰心麒麟身上不断的发出“滋滋……”的声响,冰心麒麟发出一阵咆哮,显得很是狂暴,只是一会功夫,冰心麒麟就被火黄阴阳鱼给困住了,照这情形,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阴阳二气给彻底消融掉。
就这样了么?
一切都到这里为止了么?
宇宛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她心头忽然平静了下来,在那一个瞬间心头这么淡淡地想着。
这个瞬间,短短的瞬间,天地是安静的,凝固的,所有的东西都定在那里,只有她立在风中,衣衫飘飘,黑发拂动,睁开了闭上的眼,望向前方那个巨大无比的火黄阴阳鱼。
那一刻仿佛永恒!
吴殇望见了她,和她的眼神!
她在风中雨中独自伫立,脸色微微苍白,眼中竟有一分哀伤,一丝惊惶,一丝绝望。
风雨呼啸,凄凉天地,这美丽女子,与他静静相望。
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宇宛叶那白晰的脸庞滑落。
那是谁的眼神,哀伤而这般凄凉,仿佛他又看到了施雪琦那满是悲伤的眼神,看着他。那是一种失去的痛,深深入了骨髓,深深入了魂魄。
深深!深深!
吴殇忽然笑了笑,那份哀伤深深的刺痛了他,也深深的震憾了他的心灵。
此时,宇宛叶全身的真气已经被冰心麒麟给吸得几近干涸,她已经无力再做出抵抗,吴殇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心中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太虚拳带着那惊天的拳意,自吴殇手中施展开来,半空中的火黄阴阳鱼仿佛受到太虚拳的牵引,竟然直接放弃了冰心麒麟,变成一个很小的阴阳鱼,随着吴殇的太虚拳而动。
突然,吴殇怒目一睁,身上黑雾喷涌,化身成一只漆黑如墨的巨掌,带着滔天的气势,狠狠的击在冰心麒麟的身体上,然后顶着冰心麒麟的身体迅速升空,在半空中,暴炸开来。
巨大的光柱从冰心麒麟上折射而出,带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了吴殇,生死关头,火黄阴阳鱼挡在了吴殇身前。
下一刻,吴殇被光芒吞没了。
天空有如一个的烟花,莹光红光混合,刹是美丽。
许久!许久!许久!
天空光芒消失。
人们已经惊呆了,怔怔地看着天空,看着那一个少年,如一颗受尽折磨遍体伤痕的石头一般,直直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