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林李青两人为救那刺史,狂奔了一夜,到现在都没得休息,精神早就有些萎靡,又见了那刺史被林大夫救治,安然睡下,便放下心来,见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便想休息一会,养足精神。他昨夜激战,身上脏乱不堪,便打了盆水,去房中浆洗一番,又换上衣服,收拾完毕,刚一开门,便见秦娈端了东西朝他房间走了过来。
待她走的近了,苏林却瞧见她手里端的是一些饭菜,他刚好也有些饿了,瞧见秦娈过来,自然欢喜。秦娈瞧他站在门边,忙加快了脚步,便走边喜道:“苏大哥,我做了些饭菜给你吃,你快尝尝。”
苏林忙将那托盘接了,两人一齐进屋,秦娈拿着筷子递给苏林,笑道:“苏大哥你快尝尝好不好吃,我可是学了很久的。”
苏林听说是她自己做的,也很期待,忙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只是这一口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觉嘴里一股怪味翻腾,险些吐了出来,这一口却差点没将他咸死。又瞧秦娈一脸期待,朝他微笑,不忍叫她伤心,便强自扭了个笑脸,一边咀嚼,一边笑道:“好吃啊,娈姑娘,你真厉害。”
秦娈得他夸奖,高兴的一下跳了起来,欢喜道:“太好了,苏大哥,好吃你就多吃点。”
苏林本被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气绝,但要是不照她意思,恐她心里难堪不说,还会失望,便又强自夹了口菜,就着馒头,囫囵这吞下肚子。不多时,一盘子菜被苏林吃饭,只觉胃里一片翻腾搅动,但秦娈就在面前,又不好表现,只得忍住腹痛,竖起大拇指笑道:“好、好吃。”
秦娈见他一口气吃完,欢喜的差点又要跳起,急忙收拾了碗筷出门,走到门边又回头笑道:“苏大哥,明天我还给你做。”
苏林听她着话,差点没晕倒,只得强摆笑脸道:“好、好。”
苏林见秦娈收拾完碗筷走了,忙到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仍觉嘴里难受,也不管许多,将茶壶盖子掀开,对着壶口就喝了起来,等到一壶水喝完,才觉好受了些,摸了摸肚子,苦笑一声,倒在床上便睡起觉来。
苏林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却觉强光刺眼,下了床舒展舒展胫骨,推门一看,太阳正在南边偏西位置高高挂着,瞧这时日,已是下午了,却不想这一脚睡了那么久,忙习了把脸,便朝堂屋走去。
来到堂屋,却见林大夫趴在桌上睡觉,鼾声如雷,林茉正收拾房间,打扫灰尘。苏林怕吵醒了林大夫,便小声说道:“林姑娘,忙着呢。”
林茉回头瞧见苏林,对他微微一笑,也小声道:“苏公子醒了,我见这房子许久没有打扫了,积了许多灰尘,便想收拾一下。”
苏林道了声辛苦,便转身朝那刺史身边走去。见他还躺在床上熟睡,便坐在旁边椅子上等候。经过这许久查探,个中缘由他虽知道了大概,但真相还需这刺史亲口说出才能肯定。现在他躺在床上不起,只有等他醒来再问个究竟。
林茉见他不再说话,也猜出他心中所想,只拿起水杯,给他倒了杯茶,也不问其他,忙完这些,便又去打扫了。苏林道了声谢,便不再说话,只等刺史醒来。
等了许久,天也将黑,那刺史却丝毫没有半分动静,只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一般。苏林忧心忡忡,刚要叫醒林大夫瞧瞧,却突然听见一声孱弱话语:“水、水……”
苏林心里一惊,忙向刺史看去,却见他嘴里含糊不清说着话,手也胡乱翻动。苏林忙拿了水杯,将他扶起,一口一口喂他喝水。那刺史见了水来,也忙伸嘴去喝,喝了几口,可能是渴的久了,一把抢过水杯,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他一口气将那一杯水喝完,却还觉不解渴,又连呼要水。林茉连忙又给他倒了几杯,他又几口喝完,才觉的不渴了,只躺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喘气。苏林见他呼吸不畅,急忙给他推拿胸口,如此过儿许久,等他理顺了气息,又往床上躺去,瞧了瞧苏林,艰难道:“少、少侠,先前我错怪你了。”
苏林忙道无妨。此时林大夫也被林茉叫醒了,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刺史手腕,搭掌切脉。过了一会,才收了手掌,笑道:“无妨,只是虚弱,再养养就好了。”
苏林听了大喜,见那刺史刺史也算是恢复了生机,若是叫他再睡了过去,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了,也管不得许多,抱拳道:“刺史大人,先前多有得罪。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指教。”
那刺史躺在床上,听苏林说完,喘了口气,说道:“你要问的我都知晓,趁着现在有时间就说给你听罢。这件事要追溯到半个月前。”
原来半月之前,那积石城并没被胡人大军占领,本来双方相安无事,这刺史也只做好本分工作,估摸辛苦几年,便可调回朝廷,不在这穷山恶水之地生存。哪想一日,那积石城兵马统领突然来访,说是据密探来报,突厥军马要来犯边。自古以来,中原王朝都受四周游牧民族侵扰,这次突厥突然来犯,却叫人猝不及防,那刺史也一时没了主意。但那统领却说他已准备妥当,只等他大军袭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刺史听了大喜,连连夸赞,谁知那统领又说恐敌方派出刺客扰城,便要派兵守卫刺史府。他这一番说辞本是为这刺史着想,那刺史也没有推辞,便答应了下来。
谁知不过三两日,便来了些奇怪人物,却是胡人打扮,不由分说便将刺史抓了起来,而那一众军士也不抵抗,只眼睁睁看着刺史被他们抓起,关进地牢。起先还以礼相待,希望刺史投诚,奈何那刺史是个一心只得圣贤之人,君臣之道看的极重,想这官职、俸禄,皆来自朝廷,怎能背叛?自然宁死不从。一来二去,那些胡人也没了耐性,便严刑拷打,*他依从。却将一个半百的老者打的体无完肤,纵使如此,那刺史仍不依从,眼看在这样下去,不出几日便要暴尸牢狱,却幸亏苏林及时赶来,救了他一命。